肚子裏的抗議聲一直不停，小孩耳根子越來越紅了，眼裏閃過一絲猶豫。
    盯著賀樓璟炎的側臉看了一會，這才將手伸到籃子裏，動作很輕地從碗裏拿了一塊白菜，又小心翼翼地放進嘴裏，連嚼都沒嚼，直接吞進肚子裏。
    吃的過程中，他一直盯著賀樓璟炎，生怕賀樓璟炎回過頭來。
    還好，沒有。
    心髒歸位，被喂了吃的肚子終於不叫了，小孩很滿意地笑了，輕輕拍了拍肚子，像是在誇獎一般。
    賀樓璟炎依舊沒有回頭，就像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一般。
    不多時，小孩肚子又叫了，偷偷摸摸地再喂了一遍自己的肚子。
    等他消滅了‘證據’，賀樓璟炎這才放下碗筷轉頭，看到的便是小孩正襟危坐，一臉的心虛。
    “吃好了。”
    這話，明顯是說給小孩聽的。
    賀樓璟炎也如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小孩的驚訝和不滿，還有隨之而來咽口水的聲音。
    “不吃我讓人來收拾。”
    不是多言的人，但對著從一開始就隻知道搖頭，低頭，一個字都沒說的某小孩，賀樓璟炎很清楚，如果他不主動開口，他們之間隻會是沉默。
    那個時候，那人便是這樣，除非必要，從不開口，沉默地守在很容易被忽視的角落。後來，也是他先開的口，那人才會在必要的時候主動找他說話，也隻是在必要的時候。
    “可……可以……帶走嗎？”
    陷入回憶的賀樓璟炎終於聽到小孩開口了，軟軟的聲音有些顫抖哆嗦，很顯然，他很不習慣在別人麵前說話。
    小孩問得有些忐忑，雙手緊張地捏著竹籃筐，眼裏卻滿是期盼。
    “這些吃完，剩下的帶走。”
    替小孩夾了幾筷子菜，眼底是不容拒絕。
    小孩這次沒搖頭，盯著賀樓璟炎，眼底滿是猶豫之色。
    “真的……可以帶走？”
    不確定地又問了一次。
    得到賀樓璟炎肯定的答複，小孩這才伸手。
    還是一小口一小口，吃一口看一下賀樓璟炎，眼裏的緊張在一次次轉頭中漸漸消散。
    賀樓璟炎很滿意他的放鬆，也不嫌他吃的慢，隻是在碗裏的高度下降的時候及時地給小孩添兩筷子他覺得味道不錯的菜。
    從驚訝到平靜，小孩沒說話，隻是眼眶濕潤了些。
    屋裏很安靜，小孩吃飯的時間一點聲音都沒有，時間一點點流逝，賀樓璟炎也不覺得枯燥。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孩下筷的速度變慢了，看他的眼神也有些為難，賀樓璟炎終於會意地停止了夾菜的動作。
    “夠了。”
    掃了下桌上的菜，七個菜，算下來小孩大概吃了一個半，碗裏的米飯因為被壓在下麵倒是沒怎麼動。
    雖然覺得有點少，但他知道，這估計是這人的極限，一次性吃太撐對身體也不好。
    放下筷子，小孩眼裏明顯輕鬆了不少。
    眼睛看看桌上剩下的菜，看看賀樓璟炎，嘴裏沒有出口的話全通過那雙眼睛表達出來了。
    賀樓璟炎卻像是沒注意到一般，第三次重複，“名字。”
    不等小孩搖頭，賀樓璟炎沉聲補充道，“說話。”
    如果不是對這個問題堅持，賀樓璟炎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問。
    上輩子，剛開始知道那人跟在他身後的時候，就算那人救了他，他對那人依舊警惕不相信，自然不會在意這點小事，後來相信那人，確定那人可信，這個問題，便問不出口了，他覺得，那人一定會難過。從來不會在意別人心情的他在那時候甚至連猶豫都沒有便決定不問。
    他是打算和部下彙合後再派人去查的，隻是沒機會等到那時候罷了。
    ---本來應該三點發文的，結果睡過頭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