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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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五臨就起來望窗外,而劉唐二人等陽光落進牢裏一小方天地的時候才被外麵的喧鬧聲吵醒。
“發生什麼事了?”唐秋揉揉眼,立刻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現在的聲音就好像兩張磨砂紙相互摩擦,立刻,他又感到喉嚨生疼、
五臨似乎沒注意到他的嗓音變化,隻是搖搖頭。
唐秋也不說話了,他終於體會到小說中鯉魚精每說一句話就像針紮喉嚨是什麼滋味了。
不一會兒,牢差帶著三個服飾不同於昨天的兵卒進來,打開牢門,對那夥兒的領頭人道:“就是這兩位了,看,還好好的,我說我們知縣不會輕易動刑的、”
唐秋想抗議,算了,還是省點力氣。
剛來的一夥人把劉夏和唐秋都帶走了,卻沒給他們套上木枷。
路上,唐秋實在忍不住了:“我們去哪裏?還沒到秋天……不會……不會處斬吧?”
領頭的笑了笑,比先前的那個溫和很多,解釋道:“是送你們到府裏審查,沈知府昨天就來縣裏要人,但你們的知縣死活不放,直到今天,才讓提人。”
又走幾步,就見到路上有輛馬車,他們請劉唐坐進去,說聲得罪,給他們的手上了鎖鏈。
一路上該是顛顛簸簸,但劉夏並沒有抱怨,唐秋覺得待遇還不錯,沈知府真是好人。
終於,到了,二人被轉進了府裏的牢房,這裏看上去幹淨很多,但是沒有窗戶。
進了新牢房,唐秋連第一次坐牢的興奮都沒了,頹喪地坐在床沿上,這木床還是沈知府特地囑咐放置的。
少了五臨和唐秋的聒噪,劉夏倒可以靜下來理清思路。至於唐秋,隻能腫著嗓子數時間。
幸好,不久,牢差來叫唐秋出去,唐秋卻沒有帶上劉夏,他想可能要單獨審問,也隻能狠了出去。
牢差沒有把唐秋帶到審問室,而是沿原路走出牢門,唐秋艱難地問:“為什麼……把……”
“大人說這裏沒你什麼事,可以回去。”
“我先生……”
“那老兒還早接受審問,講不出話就別問了,回去慢慢想辦法。”牢差不耐煩。
唐秋立刻止住腳步,“我不走……先生……”
那兩個牢差對視一眼,直接把人架了出入。
唐秋沒有力氣反抗,也叫不出聲,隻能為魚肉。
等架到牢門口,正見一人等他,是馬三,見唐秋這樣子出來,他喂喂皺眉。
“馬爺,他不肯出來,我們隻能這樣。”
“沒事,人就先交給我。”馬三從他們手裏接過唐秋。
牢差交出唐秋後就回去,馬三捋捋他的頭發,這次的頭巾已經被摘下,束發地鍛帶也是稀稀鬆鬆,可以直接摸到他的頭發,但是,經過監獄的折騰,頭發已經髒了,手感刺刺的。
馬三道:“什麼都不用問了,回去好好洗洗,我再看看,劉老不會有事的。”
唐秋癟了癟嘴,什麼都沒說,跟他走了。
馬三認識到沒有叫一頂轎子來就是錯誤,唐秋這樣回頭率高,而他臉皮又薄,耳朵紅得什麼似的。馬三歎口氣,帶著他七轉八轉,到了一間偏僻的屋前。
唐秋抬頭看,匾額上寫著“記珒古董”,進去,極古樸,裝飾的花瓶是土陶製的,燈架是古銅,刻著朱雀玄武的木架上擺著各色的小玩意,唐秋很想知道那些是什麼,但喉嚨疼著,也就不開口了。
馬三引他至沐浴房,拿出幾件自己的衣服給他,坐著看他,唐秋看著他,始終不動手。
“我想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受傷。”
唐秋紅了臉,搖搖頭。
馬三沒有辦法,隻能出去。
唐秋收拾完自己出去,馬三引他進房間,準備問話。
“劉老有沒有和你談過三十幾年前寧王叛亂的時?”
唐秋搖搖頭。
“你現在是什麼想法?”
唐秋搖搖頭。
“你再仔細想想,大約在十年前,劉老有沒有和什麼神秘的人來往?”
唐秋搖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沒有?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他們把你毒啞了?”
唐秋搖搖頭,“說話……疼……”
馬三捏住唐秋下吧,要他張嘴,唐秋搖搖頭,丟臉不好意思。
馬三歎口氣,拉著他出門,道:“先給你治治嗓子。”
古董店不遠處就有一家診所和藥店結合的醫藥房。接待唐秋的卻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女郎中。
見是女子坐診,唐秋不好意思了。
那中年婦女沒什麼忌諱,抓過唐秋的手把脈,完後又叫唐秋張嘴,看看他的喉嚨,問:“怎麼弄成這樣?”
“辣、椒、油……”唐秋說得吃力。
郎中好奇:“沒事碰那玩意兒做什麼?”
唐秋……
馬三道:“你別管這麼多,開方抓藥就行。”
郎中不開心了,“我替他治病,問幾句還不行?”
“好了好了,醫者最大,他是自己好奇想嚐嚐味道,可以開藥了?”
郎中笑了,顯然不信,但還是去給唐秋抓藥,也不開方子,直接把兩包藥塞到唐秋手裏,“中午回去和明早各煎一小碗,忌吃辛辣,少說話。”
回去已經是中午,在及膝蓋的木桌上已經擺好了飯,因為高度,還要跪著或是席地坐著吃飯,前者比較規矩好看,隻是累,後者是舒服了,可是沒樣子,唐秋猶豫。
“坐下來隨便吃點,在這裏生活是不太方便。”馬三說著就自己先坐下了。
唐秋坐下來,卻不動箸,馬三抬頭瞅了他一眼,道:“沈知府會照顧令師,不會讓他餓著,你放心吧。”
這地方確實複古,一個裝菜的銅盤子上有繡跡,唐秋拿筷子點了點,轉移到別盤。
“這些都是仿古的,那隻是特殊的漆,不是真的繡。”
默默地吃完,漢服裝扮的女侍上來收拾碗筷,並遞上一碗藥。唐秋流汗,這也太過了,滿滿地穿越到漢代的感覺。
馬三把唐秋帶到一間書房,搬出一摞紙,道:“這是當年寧王起兵的卷宗,你看看。”
唐秋接過,翻了幾張,又抬頭看看馬三。
“根據麻縣那邊的說法和揭露你先生的人的說法,他應該是和寧王的謀士秦漠卿有某種關係。”
唐秋翻看:正德十四年冬,甲鄉某見秦賊入南水,與一白麵後生相談,後二人引船下,至暮,後生歸而秦賊不知所跡……
秦漠卿,字獨易,江西九江柳村人……
劉夏,原籍九江互縣,正德十四年入南水,十五年進鄉試,不中……
唐秋看了幾行,也無意再看下去,似乎明白了一點。
“有人舉報最後和秦漠卿在一起的就是劉老,而根據九江的學案,他們還是同年考的秀才,所以知縣就派人審查。”
聽完馬三的話,唐秋立刻站起來,馬三按住他的肩,說道:“現在沈紡可能在問劉老話,你去了不方便。”
唐秋隻能坐下,盯著青石豹鎮紙發呆,然後又拿起卷宗看。
馬三很早看了這些,知道劉夏隱瞞了什麼,看唐秋的樣子,應該是不知道劉夏的底子,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將他弄出來。不過,唐秋是他這二十年來唯一的親人,有什麼不能帶進棺材的事,都該告知唐秋才對。
唐秋大概翻完了書,站起來走到馬三身邊,馬三並不理他,低頭用鐵錯磨一枚錢幣,應該是新造的仿古錢幣,打磨後才有曆史滄桑感。
唐秋無語,暗暗決定,即使將來有錢了,也不會去收藏古董,太假了,當然,現在的他重點並不在這裏。他拿手肘碰碰馬三,馬三手一滑,劃到了銅幣的中心。
“這枚王莽時期的新幣非常值錢的。”
唐秋沒空陪他討價還價,隻是盯著他看,馬三歎口氣,“走吧。”
看到馬三領著唐秋又來,守衛有點驚奇,但還是放人進去,前去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