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熟悉地破壞遙控器的係統，看著外麵的警察從直升機上登陸，天台上的人都已繳械。地上的小城少了一隻右手，血流不止，人卻已死去，完好的那隻手拿著槍，對著他的頭。
    絕轉身跳上樓梯，他聽見樓道裏的聲音，跟了上去。在樓梯的盡頭，他將那人堵在一個死角裏，隔著幾步距離說：
    “這裏到處都是警察，我帶你出去。”
    “去哪兒？”蘇建轉身麵對著他，“你要帶我去哪兒？見你的湯爺？”
    “你現在沒有選擇。”
    “我不需要。”蘇建看著絕的眼神裏，帶著那麼一點點的眷戀，“因為我，從來都沒有選擇。絕，能和你死在一起，是我最想要的下場。”
    “場”字剛一出口，蘇建突然舉槍，對準絕扣了扳機，絕出槍向來神速，幾乎在蘇建手指一動的同時，他的槍響了。
    空曠的走廊，那一聲槍響回蕩了很久，象是遲遲不願獨自離去的靈魂。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絕的槍口卻還冒著煙，淡淡的燃燒的氣味，慢慢和空氣中血的味道，糾纏在一起。蘇建沿著陳舊的牆壁，緩緩地，緩緩地坐在地上，身後的牆上，一片猩紅。他咳了一口血，嘴角扯動了一下：
    “你欠我的……下輩子……還給我吧！”
    絕半蹲在他身邊，用袖子給他擦了擦臉上的血，終於點了點頭，“好，我還。”
    蘇建的頭靠在牆上，嘴角眉間噙著微笑：“我還以為你會說……下輩子也不想……再見到我……”
    眼裏最後一點光，仿佛風雨裏的星點火花，安靜地，滅了。
    把蘇建手裏的槍拿下來，輕飄飄的，裏麵，沒有子彈。
    絕坐在蘇建的身邊，把他的頭摟在自己的肩膀上，手蓋著蘇建的眼睛：“不是答應你了，怎麼還死不瞑目？”
    手指向下一抹，合上那對曾經總是追隨自己的眼睛，絕用臉頰蹭了蹭蘇建還帶溫度的臉，低聲呢喃：“下輩子，都給你。”
    一進十月，季節仿佛在一夜之間轉換。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帶得風裏也都是硬梆梆的冰冷。庭院深深，嗅起來也都是潮濕的落葉的味道。
    有車駛入的聲音，嚴鳴清停下手裏的活動，急步走到窗前，果然看見湯夜從黑色林肯上走下來，朝著他揮了揮手裏的帽子，嚴鳴清不禁笑出來。
    “肩膀好了嗎？”湯夜脫了外套，裏麵是件深藍色的襯衣。
    “好了，文件櫃就是我自己整理的。還可以吧？”
    湯夜看了看床邊放的小小的公事包，“你要上班了？”
    “不是跟你說了嗎，明天開始，我這不在的這些天，公司找我找瘋了，家裏也給我打過電話也聯係不到我，就差報警了，還好我之前有交代過助理我休息過一陣子，最近處理完公事，有可能會回家一趟。”嚴鳴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