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夜這次停下來，把筷子放在一邊，“你性子太冷清，有什麼放心裏也不說，既然你心裏也有底，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就看你自己。我都隨你。”心裏沒底。
    “什麼叫你隨我？”嚴鳴清的嘴角不能抑製地微微上揚。
    “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湯夜說。
    “臭美，誰要娶你？”嚴鳴清傲嬌了。
    “不娶拉倒，你不娶我，我娶你也是一樣。”
    湯夜開著玩笑，把骨頭湯裏的油一下下撇幹淨，嚴鳴清不愛吃油膩的東西。
    嚴鳴清看著一個粗枝大葉混黑道的湯夜小心翼翼給自己挑湯水，心裏有一個最隱敝的角落，忽然迎來一束柔和的光線，嘴角噙著個淺淡的微笑：
    “我要吃那個雞肉筍絲。”
    “好，好，給你。”湯夜給他夾過去。
    嚴鳴清就著菜吃了幾口飯就放下了碗筷。
    湯夜看著嚴鳴清的碗裏剩下的大半碗稀飯，“你又不吃了？不合胃口嗎？”
    嚴鳴清不答卻笑。
    “你笑什麼呀？”湯夜納悶。
    “笑你堂堂湯門的老大，天天管我吃飯，是不是大才小用？”嚴鳴清樂。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吃吧，吃完了，給你看些新鮮東西。”
    非常大的一個房間，布置成野外溫泉的模樣，白茫茫一片，空氣都是蒸汽的味道。嚴鳴清向後縮了一步，皺了皺眉：“不要，我不要洗溫泉。”
    “為什麼？醫生說對你的身體好啊，可以加快血液循環，促進傷口愈合。過段時間還要帶你遊泳，水的阻力有利於複健。”
    湯夜試著拉嚴鳴清的胳膊，卻給嚴鳴清閃來了：“那，那，我，我不要和你一起洗……”
    “害什麼羞？該摸的都摸過了，該親的都親過了，該做的都做過啦。”湯夜無奈。
    嚴鳴清的臉不知道是因為熱空氣，還是害羞，紅得能滴出血一樣，就是別扭的不肯洗。
    湯夜沒辦法，隻好說：“行，行，你自己進去。來，我給你換上防水紗布。”
    湯夜小心地不弄疼嚴鳴清，傷口剛拆線，恢複很好，但因為傷了關節，比較難恢複。
    “好了，你脫衣服進去吧！”說完真的走了出去。
    嚴鳴清一個人洗，又覺得怪怪的。他慢慢坐進水裏，溫度剛好，水細細裹上身子，每個毛孔都張著，水裏好象放了藥材，淡淡的一股草藥的清香，一寸寸滲進皮膚，嚴鳴清閉著眼睛，享受著溫熱的水流翻滾著擊打在自己身上的韻律，耳邊是
    “咕嘟嘟”，水給池底的氣流推動的，冒泡的聲音。
    “啊~，”他舒服地發出一聲讚歎。
    “舒服吧？”湯夜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偷偷進來，就躲在身後，蒸汽和水流，掩飾了他入水的聲音，嚴鳴清一點都沒有察覺。
    “你，你怎麼？不是我自己……”
    “對啊，”湯夜打斷他，“我讓你自己進來，然後我也自己進來啊！我又沒說我不洗。”
    “耍賴皮！”嚴鳴清嘟起嘴，卻沒有趕湯夜。
    “嘿嘿，賴皮就能留下，何不一試？”
    湯夜欺身向前，把嚴鳴清堵在一角，他伸出手，視若珍寶般，慢慢試著捧住嚴鳴清的臉，霧氣後那雙麋鹿一樣誘人的眼眸，終於不再掩飾，有些茫然，有些驚怕，還有絲絲縷縷的愛慕和期待，湯夜的聲音給水聲激散：
    “清，別怕，交給我，都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