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看你這說的。”王媒婆拿了扇子捂著嘴巴笑了起來，還揮了揮手上的手絹兒，抖得那香粉亂飛，“要是不入贅，誰家的姑娘會嫁啊。”
    茫詞又打了兩個噴嚏，重重的歎了口氣：“這事兒，咱能先緩緩麼？我現在有別的事要麻煩你。”
    “怎麼能緩啊！成婚可是大事兒，等籌備完了錯過了黃道吉日，可不得了了。這樣吧，王媽媽幫你允了，現在咱就去姑娘那兒，把事兒給定下來。你在說別的事情，什麼事情我都答應你。”
    茫詞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叉腰忍無可忍的咆哮了一句：“咱能不扯上這個麼！我在這村裏呆了這麼久也就認識您了！我一瞎子好不容易找到你這兒來，我容易麼我！！你要是再跟我說這個，你再往我這兒跑上一年，都拿不到你的媒錢！！！”
    王媒婆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絞著手帕委委屈屈的說道：“我也不容易不是……”
    “那可是我的終身大事！！”
    “……可我說的不就是這事兒麼……”
    “呸呸……”茫詞晃了晃腦袋，差點又串了進去，“我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您那衣服……能借兩件給我麼。”
    “衣服？”王媒婆低頭瞅瞅自己，嘀咕道，“你怎麼知道我現在穿的是幹活用的粗使衣服……”
    “……就平日裏不穿的……我可能不會還……”
    “你允親就成，怎麼都成。”
    茫詞抬頭想了想還在水裏的那小子，爽快的答應道：“衣服借給我，我就允親。”
    王媒婆這才歡歡喜喜的答應了，牽著茫詞進了屋裏倒了杯水給他。隔了一會兒，便往茫詞手裏塞了套衣服，茫詞捏了捏那質感著，覺得有點不對。
    “這是……女裝？”
    “我年輕的時候穿的說媒的衣服，不是女裝難不成是男裝啊？你不是就要的這個麼？”
    “是啊！！就是這個，多謝。”茫詞把那衣服隨便的揉在一起，塞在懷裏，便出了門去。
    既然那小子要自己來拿衣服，害得自己觸了這樣的黴頭，怎麼說他都得償還點什麼吧……可惜自己現在看不見……
    謐光在水裏一動不動的呆呆站著，也不覺得冷。隻是無聊，一個人呆著，很是無聊。他忽然想起，那個不斷在自己邊上不停的碎碎念的老頭子。他那樣多話，難道也是因為無聊？。
    “唉，再不來，我都要變成水生的了。”
    “什麼水生？”
    謐光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看去，茫詞蹲在自己不遠處的樹上上，身前鼓鼓囊囊的一大塊。
    “你什麼時候在那兒的，怎麼不下來？”
    “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在哪兒……”茫詞從樹上跳了下來，循著方位走到了岸邊，“還不從水裏出來，再泡下去，你就真成水生的了。”
    “唔……你把衣服放下，去林子裏隨便找棵樹把自己藏起來。”
    “……我看不見。”
    “我管你看不看得見！”
    “……”茫詞也沒再說什麼，反正自己站在這兒或者不站在這兒都沒什麼區別，隻不過……
    茫詞那出那一大團被自己揉得皺巴巴的衣服，尋了個幹燥的地方放下，還真乖乖的站在了樹後麵。
    謐光藏在一堆蘆葦從裏，露出一雙眼睛，等了好一會兒，樹後頭那人沒動靜了，他才光著腳丫子從水裏走了出來。
    他現在是真正的一絲不掛，水中又映出了他此刻的樣子，蒼白的皮膚，瘦弱的身軀，像是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他，自己本來是什麼樣子。謐光隨手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的扔進水裏。
    這聲音還讓樹後頭的瞎子聽到了：“你幹嘛呢？”
    “穿衣服……順便，泄點小憤。”
    “哦，你繼續。”茫詞在後頭打了個哈欠。
    謐光四處望了望，總算是看到了岸邊上那一抹有些刺眼的顏色，顏色是豔了些，但他也沒怎麼多想，腦子裏隻是想著終於有衣服可以穿了。
    可當他把那衣服提起來的時候……
    “你拿的這是什麼鬼東西！！！！！！！”
    茫詞在裏頭揉了揉耳朵，這家夥就是這麼喊起來，也一點氣勢都沒有啊：“衣服啊？不好看？”
    “好看啊，很好看啊，大紅的啊，上麵繡著大朵的牡丹，還有一件黃色的紗衣……”謐光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錯不錯，聽起來的確很好看的樣子。”
    “可是大哥！！這是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