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雜亂聲進不去我的耳朵，我出了酒吧，找了黑暗的地方靠在牆上出神。
    我需要時間來思考。
    偏偏又一個耳熟的聲音傳了過來。
    “韓沫，我說了我不喜歡你。”杜喬墨的聲音裏很煩躁。
    “為什麼？我愛了你這麼多年？”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應該是他口中的韓沫。
    “沒有為什麼！愛了這麼些年我就該愛你嗎？我不在乎，你的愛就沒意義，你懂嗎？韓沫，你是好女人，會有人愛你的。”
    “你真的就沒有一點可能會愛上我嗎？我可以等下去。”
    “不要等我，我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你。你現在放手我們還是朋友。”杜喬墨堅決的說。
    韓沫哭了一會兒，輕輕的問：“杜喬墨，我能知道你愛的人是誰嗎？”
    “沒有必要。”
    韓沫苦笑，“你果然有愛的人。杜喬墨，我可以不愛你，可是我需要時間。”
    韓沫轉身向酒吧走去。
    這世界時真的有這麼多癡情的人，花幾年的青春，等一個不知道你的愛的人的愛？
    我歎了口氣，為愛情，為韓沫，為杜喬墨，也為我自己。
    “你還不出了！”
    一抬頭，就見杜喬墨正盯著我的方向，什麼時候暴露的我都不知道。
    我尷尬的笑笑，走出去，“我出來透氣！”
    杜喬墨看著我，燈光下的眼神壓抑沉重。
    “你沒什麼可說的？”他盯著我開口。
    “嗯？啊！也許你可以給她個機會試一下，畢竟那麼些年，也不容易。”其實以一個外人的角度，我覺得杜喬墨對她說對話太重了。
    “是不是有個人喜歡你很多年，你就會答應他試一試？”
    我感覺有點危險，氣氛不太正常，“那也得看是不是個大美女，哈哈，好了出來有點久，該進去了。”
    我準備離開這裏，我並不打算跟他說破。
    “顧睿呈，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杜喬墨拽住我的手，“顧睿呈，我不想再這麼裝下去。我愛你，從四年前第一次見到你就tm愛上你，不要跟我打太極，我要一個確定的答案。你不愛我也沒關係，我隻是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我不想每次被你看成晚輩，朋友。我要的是戀人，愛人。顧睿呈，給我一個機會。”
    來往已經有人在對我們指指點點，我吸了口氣，轉身笑道：“杜喬墨，我是個男人，怎麼試一試？這遊戲一點也不好玩，別鬧了。剛才的美女倒挺合適的。”我掰開他的手，“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回去。”
    不再看他陰沉的臉，向前離開。
    “為什麼不行？為什麼劉希寒可以我不行？我是不會放棄的！”
    我腳步一頓，不理會他的話，繼續離開。
    隻是心裏已是波濤。
    原來他早就知道我是同性戀，我還一直想著拿這個借口去打發他。原來那一段自以為不為人知的戀情還有人知道，劉希寒，這個讓我想起來就心口痛的名字，還會這麼一種方式出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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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戀，如果愛上同性就算的話，我是。不過嚴格說來我應該歸為雙性戀，因為在愛上男人之前我一直是喜歡女人的。
    所以我開始相信沒有百分百的直男，性向取決於你愛上的人！
    我最後一個戀人是我唯一愛上的男人，是付出感情最多的一個，最終沒有在一起。
    我依舊相信愛情，隻是已經倦了，對感情沒了期待，才發現連生活都沒了生氣。
    我以為下一段感情也許要很久以後，我以為在感情上我不是個怯懦的人，到頭來才發現，原來我才是那個膽小的！
    吐了口煙，劣質的煙草氣難聞卻更有刺激感。
    我已經很多年不吸煙了，以前年少輕狂，覺得吸煙很過癮，帶著耍帥的成分，遇見劉希寒後用了一個月把煙戒了。因為他是學音樂的，煙對嗓子不好。盡管他曾笑著趴在我耳邊說我吸煙的樣子很有魅力，我也隻是親親他的臉，笑著搖頭。
    曾經全力以赴的愛情，來的猝不及防，發展的幹柴烈火，高潮時轟轟烈烈，結局卻成了一處啞劇，默默散場。
    隻是愛情裏沒有對錯！
    強烈的不適應感讓我劇烈咳嗽，果然什麼都是個習慣問題，久了就忘了，淡了，還有習慣了，人和物都一樣……
    扔下煙蒂，我半支著胳膊，揉著發疼的額頭，心裏想著：也許見到的第一天就該在超市裏狠狠的拒絕杜喬墨這個人的接近！
    地上散落著一疊報紙跟許多照片，照片裏兩個男人做著親密的動作，擁抱，接吻，十指相扣，視線相交，空氣裏的曖昧氣氛一看就不是普通關係。
    我撿起一張，照片裏俊美的少年，瀟灑帥氣的青年唇齒相依，忘情的沉醉在他們的世界裏，美的像畫一樣！
    思緒好像回到那個時候，我當老師沒多久，海外歸來，意氣風發，與花一般的少年相遇，相戀，墜入情網，盡管劉希寒還是個學生。
    如果不是杜喬墨拿出這些照片，我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在我們的世界外有另一個人偷偷注視著我們，也許隻是我……
    視線撇過報紙，顯眼的頭版娛樂新聞，俊男美女，八卦緋聞，隻是照片上那長側臉明明那麼眼熟，當年的少年已經成長為一代新星，自信耀眼，再不是那個滿眼憂鬱的精靈少年。
    把報紙扔到垃圾桶裏，照片一張張撿起來，最終在抽屜裏放好。
    手掌裏似乎還殘留著酥麻的觸感，眼前似乎還能看見杜喬墨猙獰憤怒的臉。
    巴掌聲響起後自己都有些意外。杜喬墨一臉憤怒倔強的看著我，眼裏的受傷和臉上快速浮起的四指紅印讓我知道我是真的打了他一巴掌。
    上午，杜喬墨帶著報紙拍開我家的門，把報紙摔在桌子上，一臉生氣的對我吼著，“你看看這是什麼，‘易禹寒密會典涵’，你就是為了這樣的人成了這個樣子？你就是因為他拒絕我！”
    我掃了一眼報紙上的圖片，易禹寒正是劉希寒的藝名，心裏微痛，最終笑笑，“我們沒什麼關係，就算有過也早沒了。你知道的，我拒絕你也不是因為他。”
    我以為經過昨天酒吧尷尬的情景，至少他不會這麼快出現。誰知他第二天就找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你有什麼借口不答應我？我隻是愛你，性別不是問題，那你說我那裏不行，我可以改！”
    我搖頭，“你不用改，隻是我們不合適而已，你還年輕，找個女人好好戀愛，同性戀不好走。”
    “顧睿呈，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愛你，我隻愛你，別跟我說女人，也別用同性戀當借口，我這輩子隻會愛你！”杜喬墨有點氣急敗壞。
    我沉默了。
    他的眼神太濃烈沉重，我不知道怎麼會成了這種局麵。
    “顧睿呈，給我個機會愛你！我可以等，等你心裏忘掉他，讓我陪著你好不好？”明明已經那麼卑微，我還是搖了頭。才發現他對那個韓沫真的是夠仁慈，而我就殘忍多了。
    “好，好，好！顧睿呈。”他臉色猙獰，歇斯底裏的看著我，把一大照片摔在我麵前，“你說這些照片如果被傳給媒體，劉希寒會怎樣？”
    我眼神一暗，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扭曲的臉透著瘋狂。我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一向霸道驕傲的人此刻像一個卑鄙小人一樣以醜陋的嘴臉威脅我。
    我臉色冷了下來，“杜喬墨，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生氣了？果然，你還敢說不是因為他？”杜喬墨衝到我麵前，“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顧睿呈我隻是愛你而已，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他瘋狂的抓著我的衣服質問我，在我冷冷的目光裏絕望不甘的吻向我的唇，像野獸一樣嘶咬。
    我推開他，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滾！”唇上的血腥味讓人暴躁。
    杜喬墨唇上掛著血珠，倔強中擋不住眼裏的受傷。轉身摔門離開。
    我倒在沙發上，不知道明明隻是一起去超市，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昨天還一起看電視，今天卻成了仇人一樣！
    暴躁衝破理智，我憤怒的罵了聲shit，出門到樓下買了包十塊錢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