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男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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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關上電腦,還沒來得及將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便一把抓起外套,飛似的跑了出去,徒留桌前的椅子打著轉兒……
一邊打電話請假,一邊攔下一輛taxi。林又南從來不曾感覺從公司門口到街道的距離這麼長過,也從不曾覺得這諾大個城市原來taxi恁是少得可憐……
“嘭”地關上車門,急匆匆的模樣讓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來來往往的車輛,喧鬧的人群,偶爾響起的120特有的警報聲……
在醫院走廊裏飛快的邁著自己的雙腳,找尋著自己妻子的那個病房。白色的牆壁晃花了自己的眼,林又南隻恨不得這醫院小一些,再小一些,自己的步子能快一些,再快一些。喘著粗氣,終於見到了那個數字……林又南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剛想敲門……
“難道要我告訴又南,這孩子不是他的是我的嗎?”一聲歇斯底裏的咆哮隔著素淨的病房門傳了出來……
不會錯的,這聲音曾經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在他以為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告訴他,生活用他的每一次寒冷將人類趕上絕路,讓他股掌中的我們漸漸學會承受人生中的每一次殘酷。告訴他,要麼堅不可摧,要麼在這個世界殘延苟活……
那時的林又南從來不覺得生活原來這麼艱難。
就是這個聲音,在天冷的時候,不耐其煩地讓他添衣保暖,在天熱的時候,絮絮叨叨地讓他不要貪戀空調虛幻的冰涼……
曾經,那麼多,那麼多……隻是曾經,而已。
林又南抬起來敲門的手頓住了……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周圍的聲音都不見了,那些護士匆匆的腳步聲,病人痛苦的呻吟聲,眾多的寒暄聲,此時都不見了。
仿佛有什麼重重錘在了他的胸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
想要去觸摸支撐物的手沒有到達它的目的地,自己卻也沒有迎來意料之中的冰涼之意。一雙有力的大手扶在了林又南的肩上,力道與慣性的使然讓林又南靠在了這雙手的主人身上。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若有若無地輕拂著林又南的鼻腔,在這濃重的特屬於醫院的味道裏麵,就像一塊藏在冰塊中的方糖。驚喜清爽,令人放下心防……
這雙手的主人有堅實的胸膛,一定有包容一切的有力懷抱,仿佛隻要在這個人的懷裏,外麵的任何東西都傷害不到你。
直到被身後自己依靠的人輕輕從他的身上扶起,林又南才發現自己竟然靠在一個陌生人的懷裏失了神。渾身一個激靈,蹭得想要馬上站定,卻因為過於急切反而向後一仰整個人都落入了剛才餘溫尚在的那個懷抱。
“你沒事吧?”音量不大,卻因為過近的距離讓林又南聽得分外清楚。一句關心的話語卻沒有任何感情,如果平淡毫無波瀾也算感情的話。
“謝謝你!”起身,抬頭,林又南這才看清了讓自己免於與堅實的地板來一場親密接觸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