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月怔了怔，一隻手輕輕的扯上他滴著水的衣襟：“程駿宇？”
    她有些不確定？雖然拉著他卻還怯怯的離他很遠。
    “是我，紫月。”程駿宇輕輕的將她抱在懷裏。
    她一顫，聞到了熟悉的他的味道，猛地紮到他懷裏，緊緊的抱住他放聲大哭。
    程駿宇緊緊的抱著她，顧不上自己已經濕透的衣衫會讓她著涼，此刻，隻想這樣緊緊的抱著她，讓她知道，他一直都在。
    他被雨水澆的冰涼的臉頰緊緊的貼在她的臉頰之上，那絲溫度是讓他心安的唯一途徑。
    “別怕，我在這裏。”程駿宇安心的聽著她的嚎啕大哭的聲音，這樣的聲音，他有十年沒有聽到過。自從他無意識的說出那句恨死了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聽到過。
    漆黑的夜裏，她被向業欺負的時候，她父親去世的時候，她都是怎樣度過的？他以為她那無聲的哭泣是因為他的那一句恨，十年之久的今天他才似乎有些明白，隻是因為從那時起，她就失去了那個她依賴的他。
    她的哭泣漸漸變小，最後隻是緊緊的抱著她，貪婪的攝取著他身上的溫度還有味道。
    “地上涼，我們去床上。”程駿宇動了動已經發麻的腳，柔聲說道。
    她拚命的搖頭，更緊的抱著他。
    看著她已經被他身上的水陰濕的衣服，他蹙了蹙眉，將她抱起來，一起坐到床上。
    “紫月，我不會走，換件衣服好不好？”他柔聲道。
    林紫月在他懷裏蹭了蹭，悶聲道：“隻要一會，我就抱一會。”
    他無奈，嘴角卻漫上淺淡的笑意。
    “程駿宇，我不想離開你。”她悶聲在他胸口說道。
    程駿宇一怔，抱著她的手緊了緊：“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她微微鬆開手，仰著頭看他，烏黑的眸子仿佛當年那個未經曆世事的她：“從前我想，你該恨死我了。現在我明白了，你說的話都是真的。你說你不恨我，你說叫我回到你身邊，你說你還喜歡我。”
    程駿宇垂頭看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得到他的答複，她將頭埋在他胸口：“程駿宇，我想忘掉一切，像個傻子似的靠在你胸口，你說，這可能嗎？”
    程駿宇垂頭，將下頜抵在她的發心：“紫月，你隻需要靠在我懷裏，剩下的，交給我去做。”
    林紫月在他懷裏閉上眼睛，輕輕點點頭：“程駿宇，我想忘掉。”忘掉一切，爸爸的去世，向業的威脅，他們的分離。如果可以忘掉，就好了。
    程駿宇頓了頓，將她拉了起來，漆黑的眸子深深的凝著她，然後垂頭輕輕的吻上的她的唇。
    她下意識的一顫，腦子裏反射出的是那些雜亂的聲音。程駿宇蹙眉，環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用力，將她靠近自己。另一隻手已經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紫月，是我。”他淡淡的看著她。
    林紫月抿唇，緩緩閉上眼睛。
    程駿宇看著她輕顫的睫毛，眸色微痛。
    “紫月，忘不了，就隻能麵對。我會陪你一起。”他輕輕的靠近，盡量溫柔的吻上她的唇。
    他的手緩緩的順著她的腰際滑上來。
    林紫月緊緊的閉著眼睛，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這些動作，隻會讓那一幕幕重演，那些巨大的鉗製，還有舒臨風充滿欲望的占有。
    他翻身將她壓在床上。盡量用最溫和的方式讓她記得現在的他。
    但是，林紫月隻有輕顫著，被他十指相扣的手控製著卻仍舊下意識的緊攥。
    他說要她麵對，她便會試著這樣做，不管是什麼事情，她相信自己會挺過來。所以，他要她麵對那段過去，他要用他的氣息讓她麵對過去，她便忍著，即使自己害怕，她也要堅持著走下來。
    他冰冷的唇終於緩緩鬆開她，看著緊閉雙眼的林紫月，程駿宇漆黑的眸色傾泄出千絲百縷的痛。
    終於，他翻身躺在她身側，將她抱在懷裏，有的時候，林紫月跟自己很像。為了所謂的目的，不惜讓自己承受巨大的痛苦。他們兩個習慣與將自己設在一個困境中，然後讓自己不得不去選擇這個困境的唯一出路。
    “紫月，我們慢慢來。”程駿宇輕輕的吻著她的發，輕歎一聲。
    她，總是他的例外，即使設立的了目標，但是，看到她傷心，他仍舊會猶豫。
    林紫月緊緊的抱著程駿宇，腦子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當年的景象。這個夜晚，她睡在他懷裏，卻隻是逼著自己去重演當年的場景，她隻希望，醒來時，她可以對那段回憶麻木，這樣，她就可以嚐試著將所有的過去都用這種方法掩埋，然後隻享受著他的氣息。
    林紫月的呼吸漸漸均勻，外麵的電閃雷鳴還在繼續，程駿宇輕輕的將手扣在她臉側，擋住這些惱人的噪音。
    經過一夜的暴風雨，空氣也變得清新，透著淡淡的泥土的味道。
    林紫月翻了個身，觸手之處卻沒有他的溫度。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著空空的房間，一瞬間心情跌落到穀底。下意識的她起身想要去找尋他的身影。
    “駿宇？”房門一開，林紫月愣了愣，客廳中坐著一男一女，正望向她。
    “穿好衣服再出來。”程駿宇一邊說著，一邊朝這邊走來將她帶到房間裏。
    “他們？”林紫月有些納悶的問道，順手接過程駿宇遞過來的衣服。
    “我表弟。”程駿宇答道，然後蹙眉看著她光著的腳丫淡聲道：“上次你不會就是這身打扮見得小宋吧。”
    林紫月看了看自己，縮了縮頭，安靜的穿上衣服。
    頭頂被他一推，她抬頭看到了他淡淡的表情：“再穿成這樣隨便走，我就要懲罰你了。”
    “我又不知道他們在外麵。”她笑笑，率先走了出去。
    “還沒介紹。”程駿宇跟在後麵走出來，淡聲道：“這是我妻子，林紫月。”
    對麵的女孩眨眨眼睛愣了愣，身邊的男子已經起身順便將她拉起來，笑道：“嫂子。”
    “嗯？嗯。”林紫月還有些不適應，然後淺淺一笑：“你們好，呃，我該怎麼稱呼？”
    男子笑了笑，將身邊的女子環在懷裏：“我叫宋宗辰，這是我妻子，金寒星。”
    “誰是你的妻子？”被稱作金寒星的女子撇撇嘴瞪了宋宗辰一眼，臉上卻滿是掩不住的紅暈。
    “你不是？那再跑跑看，這回別說韓國，南美洲都能找到你。”宋宗辰垂下眼眸，一雙眼睛滿是掩飾不住的寵溺。
    “宗辰是來送喜帖的，他們要結婚了。”程駿宇淡聲道，順便將林紫月牽到沙發邊。
    “哦，那恭喜。”林紫月淺笑道，然後望著對麵的金寒星，但看宋宗辰看她的目光，她就知道，這個女子一定很幸福。
    “對了，表哥，這回回來，我還想讓寒星在駿騰工作，你沒意見吧？”宋宗辰笑道。
    “不是的，不是的。”金寒星連忙插嘴，然後看著程駿宇道：“我會重新麵試的。程總不用考慮到我們的關係。”
    “你今天是專程拆我台的是吧？”宋宗辰假意不滿的看著金寒星，一邊卻又握住她的手。
    金寒星嘟了嘟嘴巴，小聲喃道：“我不喜歡走後門啊。”
    “我表哥當然也不是隨便收人的人。”宋宗辰柔和了眸色，順手弄亂她的發。
    金寒星抬頭看向程駿宇，那個眸色中全沒有看向宋宗辰時的俏皮，她似乎還有些怕這個他丈夫的表哥。
    “當然，金小姐在駿騰工作這麼久，也該知道我們駿騰的製度。”程駿宇淡聲道。
    金寒星剛剛的迷茫終於散去，然後滿意的淺淺一笑，便垂下頭去，她似乎有些害羞，不太善於和別人直視。
    “三年前，要不是表哥提供機會，我可能已經和她失之交臂。表哥可是我們兩個的功臣。”宋宗辰笑道。
    程駿宇淺淺的揚了揚嘴角：“你的眼睛好些了嗎？”
    金寒星抬頭，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已經好了。”
    “回來之後，一直都有去複查，她完全沒事了，我才放心。”宋宗辰笑看著金寒星，那眸色中分明帶著一絲莫名的心痛。
    “上次的畫我給你帶回來了，你來我書房吧。”程駿宇淡淡道。
    “真的？”宋宗辰眸色一亮，馬上起身，跟著程駿宇朝書房走去。
    畫？林紫月想了想，程駿宇的書房好像的確有一副很大的畫，是漫天的繁星。想到對麵這個女子的名字，她淺淺笑了笑。
    “之前眼睛有受過傷嗎？”林紫月淺笑道。
    “唔？”金寒星微微一怔，然後嘴角有些淺淡的滑起一絲笑意，明明帶著一絲澀意卻又那麼幸福，是一種時過境遷的釋然。林紫月忽然對她起了興趣。
    “因為我愛哭，所以有一段時間曾經失明了。”金寒星聳聳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林紫月挑了挑眉，愛哭到什麼程度會失明？
    “其實，我經常聽到你的名字的。”金寒星抬頭，有些猶豫的看著她，眸色中是讓她有些詫異的純。這個年紀，還能有這種純真，真是不容易。
    “是在報紙上吧。”林紫月嘴角澀澀的笑了笑，她是舒臨風的妻子，那麼在這個女孩的想法裏，她是怎樣的一種女人？
    “不是，是聽宗辰說的。”金寒星咬唇，嘴角帶著一份從進門就未改變的疏離笑意。
    “嗯？”林紫月有些意外。
    “其實，我聽過你和程總的故事。”金寒星雙手有些糾結的放在腿上：“現在你們能夠在一起，我真的很替你們開心。”
    金寒星想了想，然後繼續說道：“唔，我和宗辰走過來的時候也不是特別的順利。但是，最後能跟他在一起，我覺得這是我做過的最好的事情。即使，即使……”
    她垂下頭，頓了頓，似乎是在想措辭，然後重新抬頭：“即使曾經因為這段艱辛而短暫失明，但是，能夠等到他，能夠學會勇敢的去愛他，我覺得很幸福。”
    林紫月有些詫異的看著金寒星，她曾經失明竟然是因為她身邊那個滿眼寵溺的人。
    金寒星看著林紫月，笑道：“其實，我是想跟你說，請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林紫月有些失神的看著她，她應該很怕生的，從進門開始，她嘴角那出於禮貌的笑意就從未消失過，但是，居然，會跟她說這些話。
    “你們在聊什麼？”宋宗辰走出來，陽光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幸福。
    “唔，沒在聊什麼。”金寒星站起來，走向宋宗辰。
    “那是在聊什麼？”宋宗辰垂頭看著她。
    “唔，聊你不能知道的事情。”金寒星笑道。
    “那還說沒聊什麼？”宋宗辰弄亂她的發。
    “因為不想讓你知道啊。”金寒星揚揚頭笑道。
    “不想讓我知道？難道你在跟別人說你有多愛我？”宋宗辰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一臉誇張。
    “我才沒有！”金寒星鼓鼓嘴，反駁道。
    “那你說，你在聊什麼。”
    “不能告訴你。”金寒星緊閉嘴，一副誓死不屈的樣子。
    “哦，那就是在說你有多愛我。”宋宗辰悶笑道。
    “宋宗辰！你，又欺負我。”金寒星嘟著嘴幾乎快被他氣死。
    “好好，不欺負你。”宋宗辰笑笑，順勢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
    金寒星則是抿了嘴，明明現在才是被他在眾人麵前調戲也不敢再反抗。
    宋宗辰看著她一副泄氣的樣子，悶笑了兩聲，然後轉身道：“表哥，我還要帶她看醫生，先走了。”
    “好。”程駿宇應聲道。
    看著兩個人走出程家，程駿宇從背後輕輕抱住林紫月。在她耳邊附聲道：“紫月，他們很幸福是不是？”
    林紫月鉗了嘴角，眸色微微向往：“很幸福。”
    “他們前前後後也經曆了很多事情，彼時，我很羨慕他的不顧一切，因為至少有一個人可以被他這樣對待。現在，我也有了。”他垂下頭，輕輕的吻了林紫月的臉頰。
    “我們，也可以這樣幸福？”林紫月訥訥道。
    “隻要你站在我這邊。”他淡聲道，將她轉過來，認真的看著她：“紫月，我們之間如果隻有我們的感情，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很多。”
    林紫月愣了愣，隻有他們兩個的感情？的確，這些日子，她確實是將所有都拋之腦後才會換來兩個人的安靜甜蜜。可是，真的以後也可以這樣嗎？
    “昨天說要帶你上街的，你去收拾一下，我們去逛街。”程駿宇淡聲道。
    林紫月有些吃驚，他真的要帶她上街？她們現在真的可以上街嗎？
    事實上，林紫月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
    “笑什麼？”程駿宇雙手插在口袋中淡淡的看向林紫月。
    林紫月收了滿臉的笑容，終究還是沒抑製住嘴角那抹偷笑：“我從沒想過，你會穿這樣。”林紫月將棒球帽的帽簷微微抬了抬，然後抬頭看著身穿連帽運動衫和牛仔褲的程駿宇。
    “我從前不是經常穿，有什麼奇怪。”程駿宇一手攬過林紫月，淡淡的笑道。
    “那不一樣，從前你是學生穿成這樣當然沒什麼。”
    “你是說我現在老了？”程駿宇蹙眉，沉聲威脅道。
    “難道不是嗎？”林紫月揚了揚嘴角，仰頭看著程駿宇。
    程駿宇微微眯了眯眼，淡聲道：“這幾天是誰將你抱進抱出的，你若忘了，我現在可以證明一下。”
    林紫月眸色間笑意更濃，快走了幾步，不理睬他。
    “對不起，可不可以幫我們照一張相。”林紫月才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有一個小女生弱弱的聲音。她回頭一看，兩個打扮很前衛的小女孩正滿臉歡喜的看著程駿宇。
    程駿宇淡淡的看了一眼兩個人，剛要轉身忽的看見林紫月朝這邊望過來，於是腳步一頓，回手接過那個女孩手中的相機應聲道：“好。”
    兩個女孩甜蜜的合照，然後又跑上來一手環住程駿宇的手臂笑道：“對不起，可不可以和你合照。”
    程駿宇微微挑眉，格外好心的笑道：“我倒是不介意。”
    “真的。”小女孩笑道，整個人都快貼了上去。
    “大叔，快走吧。”身後，林紫月緩聲道。
    程駿宇背對著林紫月，嘴角微微一揚，將手中的相機塞到小女孩的手中，然後淡淡道：“可是我妻子應該介意。”
    然後轉身快步走向林紫月。
    看到程駿宇朝著這個方向走來，林紫月瞪了他一眼，轉身快步走了起來，不想等他。
    “雖然是大叔，是不是還是很有行情的。”程駿宇從後麵趕過來，一手拉住林紫月的手臂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然後垂頭問道。
    林紫月偷偷笑了笑，順勢依偎在他懷裏，這個動作如此的順手以至於她自己都怔了怔。
    程駿宇將她抱得更緊，然後柔聲說道：“紫月，你變了。”
    林紫月抬頭，莫名的看著程駿宇：“經曆了十年，我們都已經沒有了那份年輕人的故作矜持。”
    林紫月蹙了蹙眉，好笑的說道：“你這是在說我變得很不矜持？”
    程駿宇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我是在說，我們都更加珍惜這份感情。”
    不會因為自己的小心思而對一方的微微示弱而糾纏不休，因為，我們都加珍惜這份感情，不舍得為它增添任何一絲無謂的爭端。
    林紫月的眸色微凝，嘴角揚了揚，程駿宇說的很對，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在他們眼中都變得很脆弱，所以兩個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維持這樣一份易碎的愛。
    “不如，去看看衣服吧。”程駿宇收了話頭問道。
    “嗯？好。”
    凱源是一家綜合高級商場，隻有高層次的消費者才會來這裏。林紫月和程駿宇從二層的男士服裝開始逛起。
    “今天主要是陪你，還是去樓上吧。”程駿宇無心看衣服，隻是垂頭看著林紫月。
    “過幾天不是有一場宣講會，我想讓你穿我選的衣服。”林紫月笑道。
    “這樣？”程駿宇若有所思，然後嘴角蘊了淺淺的笑意。
    “這件怎麼樣？”林紫月眼睛一亮上前跳了一件純黑色西服。
    “不錯。”程駿宇搭了一眼，讚同道。
    “那，試試？”林紫月挑眉。
    “先生要來這套嗎？還是老規矩嗎？”一旁的店員熟悉的問道。
    “老規矩？”林紫月疑惑的看向程駿宇。
    “我經常來這家店，他們都知道我的號碼，所以每次都是小宋過來挑幾件，然後送到我家。”程駿宇解釋道。
    林紫月怔了怔：“不試試怎麼知道合不合身。”
    “這家店手藝很好，不用試。”程駿宇淡聲道。
    “你去試試嘛。”林紫月不滿的將衣服塞給他，程駿宇怔了怔，隻好走向試衣間。
    林紫月在外麵走了兩圈，又挑了一件銀色的襯衫和幾條領帶，拿著走到了試衣間外麵。
    “駿宇，試完了嗎？”林紫月站在門口，輕聲道。
    試衣間的門輕輕一動，程駿宇有些不自然的走了出來。林紫月上下打量了一下，走上前去幫他輕輕的整理的衣領又細心的撫平衣料，然後滿意的看著他：“大叔果然穿什麼都好看。”
    程駿宇一直凝著她，眸色中不知道浸染著什麼樣的情緒，濃濃的藏在深處。
    “唔，配哪一條領帶呢？”林紫月將手裏的領帶放在他胸前認真的一一比對，然後有些苦惱的看著他。
    “這條黑色的比較好，但是總覺得有些刻板，不如這條？”林紫月晃晃手中的領帶征求程駿宇的意見。
    “你喜歡就好。”程駿宇淡淡道。
    “唔，就這條好了。”林紫月終於下定決心，然後將剛剛拿來的銀色西服遞給他：“再試試這件吧，其實我覺得白色更適合你，但是你的西服都是黑色的，保險起見我選了銀色。”
    程駿宇頓了頓，手緩緩的接過衣服，然後轉身走近試衣間。
    “等等，再加上這條領帶……”林紫月卡住門將領帶遞過去，隻是話音沒落。腕上便被一拉，整個人跌了進去。
    程駿宇已經脫了外套，隻著襯衫將林紫月緊緊的壓在牆壁上。他的唇毫無預警的落在她的唇上，溫柔的糾纏著。良久，才輕輕放開她，深深的凝著他。
    “駿宇？”林紫月有些詫異。
    程駿宇將頭埋在林紫月的頸間，緊緊的抱住她，悶聲道：“紫月，我希望你不要再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林紫月怔然，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來這裏，因為走出這扇門，沒有任何人等我。所以，每次隻叫小宋來取。有一個人會苦惱我的穿戴，這讓我不習慣，卻喜歡。我喜歡的，請你不要奪走。”他緊緊地抱著她，眼眸微閉。
    林紫月怔然，然後輕輕的環住他。
    自他高三起就沒了母親，這麼多年來一直是自己養活自己，應該從來沒有一個人回去在意他的穿戴，更沒有一個人會等在門外，細心的打量著他一件衣服適不適合他。他是程駿宇，不會表露任何他的弱勢。就連讓她不要走都說的這樣強勢。
    “店員還在外麵，你這樣，叫我一會怎麼出去見人。”林紫月垂下頭，輕聲埋怨道。
    程駿宇的眸色已經恢複清明，輕輕放開她，淡聲笑道：“早知道你害羞，剛剛應該在門外就這樣做，省的我壓抑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