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蟄龍驚眠,嘯動千山  第五十七回:江湖風雨幾多重,何能一笑泯恩(校改)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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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回:江湖風雨幾多重,何能一笑泯恩仇(校改)
    靈巧的舌舔過牙齦,與他的舌互相纏繞,察覺攬在自己腰際的手臂漸漸收緊,木風伸手環過男子的脖頸,逐漸加深這個吻。長眸微睜,望進那兩汪寒潭之中,自己的倒影清明如昔。
    煙花繁巷,在等誰相濡以沫。
    唯有千杯,掩寂寞。
    任流年似水而過,隻為等你我再次相逢,可待到江山易主,榮華凋謝,待到花開荼蘼,烽火亂世,你在何處?
    這個男人令自己飽受相思之苦,焉能饒恕!眸子眯起,牙齒狠狠咬下,木風愜意地欣賞對方略帶驚詫的眼神,突然間身子騰空,被抱上身旁的木櫃,膝蓋被頂開,一雙手毫不客氣地探入衣襟,撫上他的背脊。
    略帶薄繭的指腹帶起一陣戰栗,木風咬住他的耳垂:“我好想你……”
    回應他的是更加炙熱的吻,直到肺中的空氣被一絲一絲抽離,直到相互之間,飽嚐了彼此嘴裏的血腥味。
    一吻罷了,誰都沒有再開口,封閉的墓室中,唯聞喘聲連連。許久,木風舔了舔唇,意猶未盡道:“顏兄果然寶刀未老,隻是比起我來,還要差上那麼一截。”
    顏少青微微一笑,捏住他的下顎:“風兒,可信為夫現在就要了你。”
    清亮的鳳眸眨了眨,轉望四周,見一具缺了頭顱的屍骸與自己並起而坐,間隔不逾三尺,幹笑道:“……顏兄既不怕冤魂擾身,我依了你又何妨。”
    顏少青向他瞧了一眼,手掌向下滑去。木風道:“真要在這……”不想那隻手掌僅是托起他的臀,將他抱下木櫃。
    木風在地下站定,暗暗咬牙,突然手中多了一物,乃是一顆熠熠生輝的夜明珠,他倚在木架上,拈起明珠細看。
    顏少青道:“此處機關重重,暗中視物難免會有遺漏,帶著罷。”說著牽起他的手,走向出口。
    木風跟隨在他身後,腳下跨過幾具屍體,忽而踩中一樣硬物,他退後兩步,彎身自衣屑、碎髒中翻出一張長弓。
    “至於金銀錢物,待我們出去後調集人手,再來取走。”感覺身後沒了動靜,顏少青轉過頭來,見木風蹲在地下,正以衣袖擦拭弓上的血跡。
    長弓足有半人多高,啞銅烤漆,修飾獸紋,弓腰處,鏤空雕出的夜鷹展翅欲飛。將弓箭斜挎在背上,木風站起身:“深入古墓之前,顏兄須得聽我講個故事。”
    七年前宮闈之亂,江湖十大高手去其四,百曉生重排兵器譜。萬劍山莊杜三少獨占鼇頭,襄王座下謀士公輸瑾位居其次,除開原來六大高手之外,共四位江湖新秀在眾豪中脫穎而出,揉身擠進十大高手之列。
    此際,各大小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有些附於門閥,有些割據地方,互相搶奪地盤,攪得江湖大亂。嵐山閣和萬劍山莊分執黑白兩道,於長達半年的血洗、肅清之後,整個武林重新洗牌。
    勢力如日中天的夜家堡,便在這一場大換血中沒落。傳言夜家堡之所以沒落,是因為‘偏陽神弓’後繼無人,但木風心知,‘偏陽神弓’並非沒有傳人,它的傳人尚還年幼,年幼到,來不及參與這場血肉橫飛的變革。
    其實,夜家堡的沒落,關乎於‘偏陽神弓’的隕落,亦有嵐山閣推波助瀾的因素在內,因之,嵐山閣的新主人不僅要夜飛雪血債血償,還要整個夜家堡為他的愛人陪葬。
    但是,他料不到‘偏陽神弓’的繼承者成長得如此之快,到其接掌夜家堡之後,他木風縱用千般手段,亦再難撼動其一!
    夜翎的本事,異乎尋常的強大。
    “再之後,便是龍水客棧同你我相遇,共破珠璣玄陣的事情。”
    木風的聲音透過水麵,嗡嗡喁喁地鑽入耳中。顏少青一麵聽他將這幾年江湖上發生的事娓娓道來,一麵在水中搜尋夜翎屍首。
    忽然水波激蕩,顏少青右掌橫劈,砰地一響,一具龐然巨物翻上水麵。受他掌力所傷,那巨物落上岸時,已經奄奄一息。木風踩住巨物尾鰭,手中匕首一翻,剖開它的肚皮。
    這巨物背覆厚甲,短尾有鰭,看形狀有些像鱉,但嘴中布滿利齒,極為猙獰。肚腹剖開時,惡臭襲來,木風以袖掩鼻,用匕首挑開它的五髒六腑,見其中除了些尚未腐爛的魚蝦,再無他物。
    轉眼望向腳邊十七八具怪屍,他半是失望,半是慶幸地舒了口氣。顏少青躍上岸堤,向他搖了搖頭。木風將匕首插入靴中,遞上巾帕。
    顏少青道:“不用。”運起內力,烘幹衣袍上的水氣。
    木風踢了踢腳邊怪屍,擰起眉道:“這就怪了,我親眼目睹陳文將他推入水潭,可如何會找不見屍首?”
    顏少青道:“水中若有人跡,絕逃不過我的耳目。”木風自然知道他的能耐,點了點頭,轉而又陷入沉思。
    顏少青率先站起,道:“走罷。”
    木風坐在原處,伸手拽住他的衣袍:“容我再想想。”
    顏少青曲膝蹲在他身前,道:“找到他的屍體如何,未找到又如何,一個不相幹的外人,緣何要為他勞心費神。”
    木風堅持道:“夜家堡為我嵐山閣夙敵,隻有見到夜翎屍體,我才能心安。”
    顏少青緘默片刻,垂下目光道:“你說,夜翎是死在唐陌的暗器之下。”聽對方應了聲是,他繼續道:“據我所知,唐門暗器中唯有‘觀音淚’能與‘偏陽神弓’分庭抗禮,但作為鎮派寶物,‘觀音淚’的數量屈指可數,當年唐玖行走江湖,也僅隨身攜帶一枚,如今唐陌所攜數目,必不能出其右。”
    木風的目光閃了閃。
    顏少青的語氣依舊沒有起伏:“而那唯一一枚,唐陌用在了我身上,那她又是以何招式勝過夜家堡堡主?”
    木風張了張唇,編好的理由卻難啟齒。
    嵐山閣能有今日輝煌,他木風雖功不可沒,卻也離不開昔日主人的苦心經營,想他白手起家,一步步將其壯大到足以威脅到朝廷,其智略、謀才,豈是常人可以匹敵。
    再圓滑的謊言,在他眼中亦是無所遁形,但夜翎之死,係對自己舍命相救,這話若是如實道出,豈不是要引起誤會?
    木風難得的躊躇起來。
    顏少青凝視水潭,淡然道:“既未葬身魚腹,也未浮屍水麵,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夜家堡堡主,尚在人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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