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蟄龍驚眠,嘯動千山 第二十二回:遇巨禽探顱取珠,逢怪屍剝繭抽絲(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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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遇巨禽探顱取珠,逢怪屍剝繭抽絲(校改)
巨禽一飛衝天,在空中盤旋不下。珍蓮的臉色驚恐至極,卻不敢大聲呼救,生怕驚到了它,將自己拋下。
一人一鳥,愈飛愈高,少女的哭聲漸漸地聽不真切。夜翎幾箭射空,再要彎弓搭射,卻被薛辰阻止。他微皺眉頭,問道:“你不信我的箭術?”
薛辰搖頭道:“這畜生鬼精得很,怕會拿珍蓮擋箭。”
夜翎想想也是道理,但一時間,眾人又沒甚麼計策。薛辰的目光在弓箭上掃過,道:“我有個法子,但需你助我一臂之力。”
夜翎明白他的意思,向他點點頭。
兩人行動之前,木風走上前道:“昆侖之丘,有鳥焉,其名曰鶉鳥,是司帝之百服,其身堅如磐石,故不破也,唯輕腦顱。”
薛辰足尖在樹上輕踏,施展輕功躍起。夜翎看準時機,將箭射出,助他——平步雲霄!
薛辰踏著箭矢飛上半空,夜翎五指一鬆,又一枝箭矢適時射到他腳下,時間、距離皆拿捏得毫厘不差。薛辰就著這股助力,一下攀上鳥背!
疾風掠過耳畔,神州大地,盡在腳下,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沸騰起來!
在鳥背上往下俯瞰,見東南處有株擎天大樹,與木風所述的有些相像,暗暗記下方位。珍蓮見他趕來相救,噙著淚道:“薛辰,你小心!”
察覺背上有人,巨禽不住幌動著身軀。薛辰一把揪住它背上的翎毛,舉掌劈下,卻如擊在頑石之上,除了手掌生疼,對它竟沒半點威脅。
那巨禽不停搖來晃去,令他站立不穩,薛辰正思對策,不提防它突然調轉過頭,啄他雙目,薛辰險些被它啄中,心頭火起,暗運九轉丹魂真經,往它頭顱拍下!
半空中隻聽得一聲淒厲的唳叫,薛辰的手掌穿顱透骨,捏碎了巨禽大腦。得手之後,他立即撤掌,忽然食指觸到一樣冰涼圓潤的異物,他心念轉動,順手取了出來。
珍蓮身處下方,先是聞到一股糊味,跟著便有黏糊黃液翻灑下來,剛要破口大叫,突然間身子一沉,往下墜去。
想到就要摔得肚破腸流,珍蓮嚇得捂住眼睛。薛辰雙腳勾住鳥背,攔腰將她抱住,恰時一枝箭矢遞到,他足尖在上一踏,借力躍起,上了株高樹。
千鈞重力砸落地麵,形成一個兩尺多深的泥坑。煙塵散盡之後,樹上登時跳下兩個人來。
薛辰走到夜翎跟前,兩人互一擊掌。
木風在巨禽的屍體旁戳戳揀揀,半刻之後,拍著薛辰肩膀道:“看你弄髒了衣衫,還不快去溪邊清洗一下。”
珍蓮吵嚷著要跟去,木風卻不理他,拉著薛辰就走。她隻得委屈地扁著嘴,徑自蹲到小溪東頭去了。
薛辰在溪邊清洗手上的血汙,木風忽然壓到他背上,道:“薛辰,有個問題我想來想去,仍是不解。”
薛辰側目道:“甚麼問題?”
木風圈過他的脖子,沉吟道:“鶉鳥是《南山經》中記載的仙鳥,傳說是鳳凰的子嗣,瞧這隻鶉鳥體型碩大,定是修煉了不少時日,體內不可能沒有……”
薛辰將水珠彈在他額頭,笑道:“《南山經》是古人癡人說夢,而且你也說是傳說了,豈能當真?”
木風眨了眨眼:“你真沒在他腦中發現甚麼異物?”
薛辰佯作不解。木風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一粒算盤珠大小的珠子。”
薛辰暗笑:果然凡事都瞞不過他。但他麵上卻裝作不以為然:“你喜歡珠子,我們就去玉器行挑串成色好的,那怪鳥體內又焉有好物?”
木風想了想,道:“待我去將那畜生剁碎,就不信找不著。”說罷撇下薛辰,去料理那隻巨禽。
見他行動還不利索,卻還惦記著珠子,薛辰歎了聲,將人摟回懷裏:“那珠子到底有何來曆?”
木風笑得十分神秘:“鳳凰雖是世人虛構,鶉鳥卻是真有其物,隻因生在蓬萊巔境,世人對它一無所知,所以不懂它的價值。這種鳥壽命極長,性喜日月光華,又常銜靈草築巢,久而久之,體內便孕育精華,結成靈丹。”
“靈丹?”這話聽來虛無縹緲,但他確然從鳥顱中尋得一顆珠子。
木風點點頭,眯著眼道:“這靈丹有個名字,叫做‘涅槃珠’。”
長睫上輕沾的水珠,為他晶亮的鳳眸更添了妖冶,許是受到這雙眼的蠱惑,薛辰重複著他的話,不由自主吻了過去:“其實,剛才我受了傷。”
木風要查看他的傷勢,卻被他吻得更深。“唔……哪裏受傷……”
“胸口。”
木風伸手探入他的衣襟,微微一怔,知他所有的衣衫,都會在胸口處縫有暗袋,此際這隻暗袋裏,就有一顆滾圓的珠子,他暗忖:好你個薛辰,竟然敢耍小爺。
推開他起身,取出珠子一看,大笑道:“果然是涅槃珠!”
月色下,明珠綻放著淡淡的光暈,最神奇之處,在於其色一半水潤透明,一半煙染朱砂,真謂是: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薛辰皺著眉頭道:“這珠子美則美矣,但不比琉璃明潤,也沒有水晶的通透,拿去售賣,市價也不過十貫。”
木風初獲寶物,正在愛不釋手,聞言噗嗤一笑:“你真不識貨,涅槃珠好歹算是上古寶物,形成時汲取日月光華,怎可與世俗凡物同日而語?”
薛辰經商已久,素來以價議物,這習慣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笑道:“既是寶物,你便收好。”
木風眼珠轉了轉,道:“我想著,還是先擱你那裏。”將珠子放回薛辰胸口的暗袋,突然‘哎呀’一聲:“我放岔地方,跑衣領裏去了。”
“……”
“別亂動,我幫你取出來。”
“……”
“糟糕,落得更下麵了。”
“……”
“打上頭夠不著。”
“……”
“你別動。”
“風……”
“嗯?”
“……你到底在摸哪裏?”
“我找珠子。”
“……珠子能掉那裏頭麼。”
“你不是挺享受的?”
“……”
他雙手所到之處,無不起火,薛辰見他並沒有停手的意思,一轉身,將人壓在身下。木風雙手被扣頭頂,卻仍不安分,壞笑著曲起膝蓋,朝上一頂。
薛辰俯下身,狠狠攝住他的唇。木風主動回應著,兩人互相貪戀著體溫,誰也不願放開彼此。唇瓣緊密貼合著,薛辰忽然感到齒頰一涼,一顆圓潤之物被對方的舌頭頂進口腔,他一愣:“涅槃珠?”
珠子一下便滑入腹中。木風輕撫他的臉龐,道:“我希望你永遠也用不上它,但為了以備萬一……”最後幾個字,輕得聽不真切。
薛辰想向他問清楚,激烈的吻便如排山倒海而來,白皙的指尖點起他的下巴,他抬眼相望,望進一泓暗濤洶湧的湖水,就想此生此世,沉溺其中。
兩人渾然忘我,殊不知這一幕,已落入他人眼中。
夜翎站在石後,呼吸漸漸急促,雖清楚兩人之間的關係,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一種極怪的感覺蔓延全身,他抱住頭,咬牙道:“怎麼會……不可能……”
阮天鈞捧著水囊到溪邊汲水,見他呆立在石後,探頭往後一瞧,便知了究竟,狀若無事地朝他點點頭,往另頭去了。
“啊——”
一道驚叫聲響起,眾人都回過神來。
“是珍蓮!難道出事了?”薛辰與木風互相整理好衣衫,循著叫聲望去。
片刻後眾人聚到溪邊。珍蓮雙手抱住膝蓋,縮在一株大樹後,她兩眼瞪得極大,看著麵前一具幹癟的麋鹿屍體。見到薛辰,一下撲了過來,偎到他身旁。
阮天鈞用竹劍挑起鹿屍,道:“隻剩下一張皮。”
木風接過話頭:“而且是一張完整的鹿皮。”
薛辰不著痕跡地抽出手,問珍蓮道:“怎麼回事?”
珍蓮仍然心有餘悸,顫聲道:“這小鹿方才還好好的,一下便成這樣了。”指向溪旁的矮樹,繼續道:“我在溪邊梳洗,見它蹭過來,便投了些野果喂它,它吃了兩口,先還有些歡愉,然後就發起瘋來,又忽然癟了下午。”講到這裏,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眼中也露出恐懼之色。
木風把鹿皮鋪平,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指著它頸下的傷口道:“你們看,這裏被野獸咬過。”
夜翎疑道:“難道它是被野獸咬死的?”
珍蓮卻搖了搖頭:“我沒見著野獸,它斷氣前,也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木風摸了摸下巴:“這就怪了。”
薛辰撿起地下一枚吃剩的野果,說道:“有可能,是被蟲子咬了。”
眾人凝神看時,見他手中的野果已大片潰爛了,白色的蟲卵分布在果核周圍,有些已破囊而出。
眾人登時感到一陣惡心。木風移開視線道:“你的意思是,這麋鹿誤食長蟲的野果,結果反而被蟲子吃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