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蟄龍驚眠,嘯動千山 第二十回:烈焰焚身才知苦,情殤潰心方明意(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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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烈焰焚身才知苦,情殤潰心方明意(校改)
他眸中含冰,五根手指卻炙烈如火,深深扣入喬白的臂肉當中。
喬白實在沒勇氣看,但視線卻盯在那上麵,無法移開。他的手臂轉眼隻剩枯骨,鬢發、眉毛亦在高溫中卷曲起來,無法抑製的恐懼中,他陡然發出一聲慘叫,執劍砍向自己的右臂!
九轉丹魂經的霸道真力,在男子衝天的怒火中,發揮得淋漓盡致!
此時庾蕭寒已逃得無影無蹤,包鐵辛卻因驚駭過度,呆愣在原地,喬白突如其來的慘叫令他緩過神來,兩人互相攙扶著迅速逃離。
阮天鈞眸子一轉,向洞中追去。
薛辰緩步走來,夜翎的視線落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壓迫感罩麵而來。
“你……”話未出口,一隻拳頭便向他臉上砸落,他捂住左頰,緊跟著右臉又挨了一拳。對方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一拳緊挨著一拳,毫不容情。
夜翎從未像此時這麼狼狽。
薛辰的拳頭直揍得他爬不起身,他看見自己的血從對方指縫間滑落,心中焦灼難安,片刻前,正是這隻手廢去‘裂石掌’喬白的一條手臂!
見他手指微微一張,夜翎登時心跳加速!
下一刻,下顎骨已叫人捏住,他的麵色在刹那間變得煞白。
這個人,是真的要殺他!
夜翎身上滾燙,心中卻是冰冷。等了片刻,不見對方有下一步動作,睜開眼來,見自己不僅沒受傷,連軟筋散的藥效,也被逼出體外,正是驚魂甫定,薛辰突然撤掌,伸手抓住他背心,將他扔進水潭。
木風隻是冷眼旁觀。薛辰走近,一把將他納入懷抱:“……我來晚了。”
木風側過臉,神色淡淡地道:“小爺又沒等你。”
“傷口怎麼樣?”
“這和你薛大莊主有何幹係?”
知他還在為適才的事置氣,薛辰歎了聲,和他十指緊扣。
木風涼涼地道:“薛莊主不是急於甩脫我麼,這是在作甚麼?”
薛辰湊近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木風咳了聲道:“既然認錯,那就當罰。”
薛辰摟著他的腰身,替他處理傷勢:“悉聽發落。”
木風想了想,道:“到了高昌王都,我要喝禦釀‘無暇’,你負責替我尋來。”
薛辰應承道:“待你身子好些了,就是要喝九天仙露,我也去找來。”
木風微微一愣,遂即輕聲笑出,這人何時也會哄人了?忙擺著手道:“不成。”
薛辰不解道:“為何不成?”
木風正兒八經道:“九天仙女各個姿色不凡,你去偷酒,萬一被她們纏上,樂不歸蜀,我豈非得不償失?”
薛辰按捺著笑意:“你叫我去高昌王宮找酒,不怕我被宮裏的美嬌娥迷了去?”
木風伸出食指晃了晃:“此言差矣,須知天宮仙闕遠在九天之外,可人間帝氏,再怎麼說也在小爺眼皮底下,謬說一個小小宮娥,就是王侯貴胄,也休想搶走你。”
“哪位王侯這般無趣,放著如花美眷不娶,要來搶我這大男人?”
“你這話,莫不是暗諷小爺無趣?”
“……你啊。”
薛辰笑著聽他胡扯,忽聽得山洞裏傳來腳步聲,須臾,阮天鈞出現在眾人麵前,他將手裏的弓箭拋向夜翎,道:“夜堡主,看好你的兵器。”
夜翎拾起弓箭,向他拱手道:“多謝。”
珍蓮跟著從洞中奔出,叫道:“別給他,他要是拿來對付木風哥哥怎麼辦?”方才她尾隨在後,半路上,見夜翎的弓箭遺棄在路上,正要踢下山去,卻被阮天鈞阻止。
她一提此事,夜翎的箭尖立時就對準木風。
兩人小別重逢,沒要緊的話亂說一通,夜翎見他們有說有笑,心裏很不是滋味,叫道:“杜迎風!”
被人打斷話頭,木風不悅地揚起眉。
夜翎道:“今日相救之恩,日後定當報答。但恩是恩,仇是仇,不可混作一談!”
聽他言下之意,竟是殺心未泯,薛辰擋在木風身前道:“我早就說過,他的一切恩怨,都由我來受過。”
夜翎冷笑道:“杜三少,你身為天下第一,難道隻會躲在男人身後?”
見他出言相譏,薛辰麵色一沉,正要發作,木風卻輕輕推開他,從後方走出。
“夜堡主,你口口聲聲要找我報仇,不知我有何得罪之處?”
夜翎一咬牙道:“父親扶持太子即位,遭其餘二王阻攔,你便受命將他一劍橫殺!”
木風將被風吹亂的長發撩向耳後,道:“當年宮闈之亂,知情者盡數被滅口,你不清楚真相,也情有可原。”
夜翎聽了他這番話,皺著眉頭想道:當年之事,難道另有蹊蹺?遲疑地放下弓箭,道:“你把當年的事發經過,盡數道來。”
“你父親……”木風剛要答話,冷不防身子搖晃,接著隻聽轟隆隆一聲巨響,山頭顫動,岩石紛紛向下滾落。
阮天鈞扶住身旁的高樹,喝道:“不好,陣法有變!”
眾人站在山頭,抬目所見,亂雲飛渡,星月無跡,俯眼一瞧,林中野獸奔走,鳥雀驚飛,儼然是一幅災變將至的景象。
他們身處高地,若有異變定是首當其衝,薛辰抱起木風,道:“下山找出路,快。”
夜翎收了弓箭,凜冽的目光掃過木風,落在他青色的衣領間,耳根處莫名起了一陣燒意,略不自在的別過臉道:“稍後再找你算賬。”
一行人下得山來,阮天鈞朝木風問道:“公子,這陣法如何破解,還請拿個主意。”
木風微一沉吟:“陣法變化之前,應是往東,如今天翻地覆,我也不知往哪裏走了。”想了想,繼續道:“當務之急,是找到陣眼,看龜殼上的卦文有甚麼提示。”
阮天鈞凝起目力,往四處看了一陣:“公子可知陣眼是何物,在哪個方向?”
木風道:“陣眼在東方,是一株高達七丈的巨樹。”
眾人舉目望去,但見夜色茫茫,天上連顆星子也沒有,更不提能辨別方向了。
薛辰建議道:“幹等著也無濟於事,我們去前麵看看,指不定能找到線索。”
眾人思索片刻,便隨在他身後。行了一段路,珍蓮問道:“薛辰,你也能在夜間視物?木風哥哥也有這本事,你們練得甚麼武功,改日教我成麼?”
九轉丹魂經固然是門絕世武學,卻非人人可習,女子陰氣尤重,最不適宜修煉。木風轉了轉眼珠子,道:“你真想學?”
見她躍躍欲試,木風的笑容愈發促狹起來:“學來作甚麼?就為了能在夜裏瞧清楚?”
珍蓮忙不失迭地點頭。
她性格純樸,說話自不考慮前因後果,夜翎和阮天鈞卻暗暗皺眉。中原武學雖然海納百川,門派之間卻各有忌諱,不會向外人傳授武藝。
木風笑著道:“這周圍都是豺狼虎豹,你不怕?”他隻想叫她知難而退,豈料珍蓮嚇了一大跳,直往薛辰懷裏躲去。
正在此時,一個黑影撲襲下來,兩隻鐵爪擦著珍蓮的頭皮掠過。
少女嚇得驚叫起來。薛辰抽出鬼紋刀,當地一響,好似砍在金石之上。
空中飄下幾根黑色的尾翎,眾人這才瞧清楚,那黑影竟是隻體型巨大的飛禽,它一擊不中,便即振翅高飛,在空中盤旋幾道,又撲將下來。
木風見它撲向自己,就地滾到樹後,哪知對方力大無比,猛揮雙翅,連人帶樹將他掀飛,巨喙緊跟著啄下。
薛辰竄將過來,把木風往懷裏一帶,巨禽見獵物被奪,尖聲嘶叫,鐵爪亂揮,激得飛沙走石,一片混沌。
薛辰單手摟住木風,執刀禦敵。阮天鈞仰望上方,隻聽空中一陣亂響,他立時蹬足上樹,竹劍圈舞,又削下那畜生幾條尾翎,巨禽被人圍擊,急忙往空中退走,很快消失蹤影。
薛辰並不追去,隻低頭查看木風的傷勢,夜翎及阮天鈞分立左右,警惕地望向空中。
珍蓮心中害怕,不敢離他們太遠,突然頭頂刮來怪風,被一股大力拽上半空,她大叫:“薛辰,救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