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的時候，懷冰正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
    白月愣了一下，而後開始傻笑起來。
    “懷冰你還在啊……”癡癡地笑著，白月睜大眼睛湊近懷冰的臉，欲伸手去摸，卻被對方一手拍掉。
    不滿地嘟起嘴，白月再次伸手去摸，清澈的大眼睛藏滿了倔強，陷在沙發裏的身子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朝著懷冰的方向靠近。
    修長的手指搖搖晃晃的，還有一點點就要碰到懷冰的臉了，卻被人一下子按倒在了沙發上。
    白月吃痛地睜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映著那張令他日夜思念的俊臉。
    “懷冰？是你嗎？”
    伸出五指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白月像是喝醉酒了一般，神情頗為迷茫，眼珠子隨著晃動的手指亂轉。
    “……是五根指頭。”
    他高興地抬頭對懷冰叫喊道：“我沒數錯吧？懷冰……”
    哎？懷冰呢？
    前麵沒有懷冰的俊臉，白月焦急地看向四周，瞅了半天才發現懷冰正在向門口走去。
    “懷冰你不要走……”
    慌慌張張地從沙發上下來，卻因為眼睛時時刻刻盯著遠去的懷冰而忽視了腿腳邊的茶幾，直接被絆倒在地，茶幾上的水灑了白月一身。
    “懷冰……”趴在地上的白月不顧身上的狼狽，掙紮著要站起來，“懷冰，你不要走……”
    白月見懷冰回頭看自己了，興奮地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向懷冰走去，走到半路的時候，噗通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
    眼前有小星星在閃啊閃的，白月使勁地眨眨眼，睜開後還是有小星星在閃，便伸出右手去抓小星星。
    咦？
    伸出的手突然被人抓住，白月好奇地眨眼看，那張總是令他砰然心動的俊臉近在咫尺。
    白月歪著頭仔仔細細地看了那人的臉後，表情終於雀躍起來，被抓住的雙手掙脫著要去摸他的臉：“懷冰懷冰……”
    “別亂動！”
    毫無溫度的聲音讓白月瞬間安靜了下來，乖乖的垂下手，安靜的像隻小兔子，任懷冰將他從地上扶起來，雖然動作一點都不溫柔。
    白月被扶到沙發上坐好後，看到懷冰轉身，白月急忙攥住他的手，清澈的眼眸直直地望著他：“懷冰你去哪兒？”
    腫的不成樣子的臉在燈光下顯得異常難看，隻有那雙漂亮眸子清澈的像一灘湖水，閃閃發亮。
    懷冰沒有理他，甩開他的手毅然轉身，白月看懷冰要走，急的眼淚就要出來了，他撲上去死死抱住已經轉身的懷冰，“懷冰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如果你走了，我該怎麼辦？
    我知道你喜歡初雪，喜歡的程度不亞於我喜歡你的程度；我知道你離不開初雪，正如我離不開你一樣；我也知道你不喜歡男生，就像我討厭女生一樣；我也知道你討厭我喜歡你，就像我討厭你喜歡初雪一樣……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我更知道，我對你的那種感情在你看來是肮髒的，齷齪的，跟臭水溝裏的汙水一樣讓人心生厭惡，令人避之不及……這我都知道的！
    可是我求你了懷冰，不要走好不好？
    我們重頭再來一次，好不好？
    我保證不讓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保證不嫉妒你和初雪的愛情，我保證安安生生的隻做你一輩子的好朋友……
    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不要走好不好？
    想到這裏，白月使出吃奶的勁兒緊緊地抱住懷冰的腰，說什麼都不肯放開。
    “懷冰你不要走，好不好？”白月仰起頭，漂亮的大眼睛閃著淚花。
    頓了一下，懷冰轉身，麵無表情地盯著白月：“為什麼？”
    被懷冰這麼盯著，白月變得有些不好意思，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蛋開始泛紅，扭捏了一會兒後，他微微低下頭，發出蚊子般的細小聲音：“要是懷冰走了我就……”
    “你就怎麼樣？”懷冰側頭看白月，冰冷的麵部帶了些戲謔。
    白月低著頭，聲音低不可聞，抱著懷冰的手卻仍是緊緊不放。
    見他不回答，懷冰準備再次轉身，卻被白月更加有力地摟住不讓他動彈，嘴裏高聲地喊著：“要是懷冰走了，我就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了……”
    是的，如果懷冰走了，自己就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生活了。
    喊完後，四周變得靜悄悄的，白月緊張地閉上眼睛不敢看懷冰，摟著懷冰的雙手仍是不舍得放開。
    許久，懷冰硬是將白月從自己身上扯開，表情冰冷，眉頭緊皺。白月雖是萬般不願意，但看到懷冰冰冷的眸子後卻也不敢再繼續抱著他。
    鬆開手後，白月搖搖晃晃地倒在沙發上，眼睛卻一刻都不離懷冰。
    見懷冰又要走，白月情不自禁地再次掙紮著從沙發裏起來，嘴裏喊著：“懷冰你不要走……”
    “坐下。”
    簡單的命令，冰冷的陳述，白月卻是再也動彈不得。眼看著懷冰轉身離開，自己卻不敢向前攔住他。
    不是不敢，是真的不敢。
    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也不敢上前表達自己的心意。
    因為懷冰會生氣。生氣就意味著厭惡。
    厭惡就等於沒希望了。
    思念也好，相思也好，自己做什麼都不能讓懷冰厭惡自己。一旦被懷冰厭惡，自己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乖乖的坐在沙發裏，看著懷冰離自己越來越遠，然後左拐，消失不見了。
    白月愣愣的爬起來向懷冰消失的方向張望。
    真的走了……
    失落的低下頭，淺淺的靠在沙發上，抱住自己的雙腿，漸漸嗚咽起來。
    懷冰啊，不要走……
    “抬起頭。”
    一聲低沉的命令，白月呆住，抬頭。
    麵無表情的俊臉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