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墓 第二十一章 幽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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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又很快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畢竟現在當頭大事並非這個,大不了日後出去了想起來問問他便是了。
王師傅年紀有些大了,眼神並不大好,地道越往裏月光越是不及,一麵走一麵低吟看不清,五鳴聞言走到一旁抬起蠟燭點燃了過道上的宮燈,沒想到幽王陵已經時隔數百年,裏頭的油燈竟然還能使。
“別點燈,陵墓的燈很可能有毒,到時候這裏一個也活不了!”拓跋弧立刻喊道。
刷一聲,五鳴立刻便將才點燃的油燈熄滅了,速度之快幾乎在轉瞬之間。
我道:“還好五鳴動作快,萬一有毒咱們交代的也太不值了些。”
五鳴聞言怪異扭頭道:“不是我滅的。”
我也愣了,因五鳴在最前頭,離他最近的不過是顫顫巍巍的王老爺子,拓跋弧和石破源的功夫我都見識過,好是好,但也沒到這個水準,於是扭頭對未闌道:“你滅的?”
未闌微微皺了皺眉,搖頭。
我的冷汗立刻下來了,這裏沒有人動過手,莫非還有第七個人?
在這般詭異的環境中,這樣的想法是很要命的,我當即冒出了想要回去的念頭,念頭一起便要回頭看,一看不要緊,便看見一個白衣的女人蹲在地上,頭發也垂到地上,頭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掛著,雖有頭發遮住然依舊可以看見她的臉出乎常人的長。
我當即一聲尖叫,引來了其他人紛紛回頭,五鳴立刻條件反射的奔到我身邊:“怎麼了?”
我曾信誓旦旦的告訴五鳴我乃一個端莊忒見過世麵的公主,無論何時何地皆不會驚駭的尖叫,直到最近我才明白人在受到極大的驚嚇後喉嚨裏發出的聲音乃是不受自己控製的,不是你想不叫便能不叫的。
“有,有鬼!”我結結巴巴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指著後頭的地麵:“這個白衣服的女人!”
五鳴幾個順著我的手看去,卻皺著眉道:“沒有啊。”
我顫抖的克服恐懼看過去,卻看見身後的青石地磚上空空蕩蕩,甚麼都沒有。
我看錯了?不可能啊!
我顫著嘴唇磕磕巴巴繼續道:“真,真的,我一轉身便看見她蹲在地上,太嚇人了。”
五鳴聞言想要安撫我,未闌忽然道:“是真的。”
我的白毛汗又起來了,幾乎要暈過去。
“不過已經走了。”未闌又說了一句。
石破源好奇的走上來朝後麵的路看了幾眼:“真有女鬼?長什麼樣的?”
我嚇勁還沒過去,扳過他使勁往前推:“走走,那女的長得跟刀削麵似的,有什麼好瞧的。”
石破源還不死心,繼續傻了吧唧的問道:“刀削麵是什麼?好看嗎?”
杵在一邊的拓跋弧看不下去了,一把將石破源往前一擰,疼得他直叫娘,順嘴罵道:“就是西域一種吃食!比麵疙瘩長!你還要看不?”
石破源聞言立刻精神的一抖擻,道:“去他娘的,我還道古墓裏的女鬼有多傾國怨憐呢,不看了不看了。”
我早年無所事事,發完顛之餘時常同五鳴在老師的書閣找書看,隻不過他看的是正經書而我看的雜書,我還尚記得《葬經》上有兩句是這麼說的:度其遠邇。藏於涸燥者宜深,藏於坦夷者宜淺,深淺得宜,風水自成。夫幹如穴粟。穴吉葬凶,與棄屍同。占山之法,形如臥劍,誅夷逼僭。濕如割肉,水泉砂礫,皆為凶宅。
意思是墓葬於涸燥缺水的地方,必定是生氣稀薄,乃適宜葬深。而在平坦的地區,流水較多,生氣比較旺盛,故說淺葬氣盛,可以淺葬,餘氣就要深葬,淺深乘的適宜,風水自然是好的葬山的方法。但墓葬又與土質有關,若是土幹如埋藏的粟,鋤之成硬粒,散而不粘,好象含水分的細砂小石一樣,如此的土質都是凶宅。陰宅的選址,布局、排水、定吉向,其中包括格龍、乘氣、消砂、納水、開山立向、坐穴分金及規劃、建築設計許多複雜的過程,若陵墓形如臥倒的劍,那麼它的主人生前主應是被誅殺的,地質濕粘,泉水皆是砂石的地方皆是凶,不宜建陰宅。
我從大餅打的洞往下時便已經發現了此地的土質雖為紅土,但硬塊觸手可及,而且特別的粉,抓上去黏黏糊糊的,倘若葬經所說屬實,那此地必是大凶之地。
我實在有些瘮的慌,隻得往兩邊牆上看以求分散注意力。兩邊的石壁上除了有油燈還有壁畫,但是已然淡的和沒有圖案沒甚麼區別,我隻得揉著眼睛發狠的往細處看,以求能看出個旮旯。
前麵的壁畫相當的淡,而越往後壁畫便越清晰,最後居然變成了鮮豔的程度,似乎連接起來說了一件什麼事。
我呆呆的拉著未闌的手一麵遲鈍的走,牆壁的壁畫似乎有了生命的一般漸漸曲扭起來,如同走馬燈一般在我腦中形成了畫麵。
倘若這裏當真是幽王墓,那壁畫記載的應當是幽王的一生的功績,我看到的是一個男子眼眸烏黑深邃,微微笑著,但麵龐卻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對麵的少女坐在盛開的桃花樹下,頭發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少女割下了鬢邊的一縷發遞給少年,少年見狀爽朗地笑出聲,亦回手一刀割了發,低頭,輕嗅,撫順,巧妙地挽了個同心結,再放入隨身的香囊。接下來卻是少女淚流滿麵,身著大紅的嫁衣絕望的從高高的懸崖上縱身躍下,昔日的少年已經束冠鮮馬,追著她大喊著甚麼卻抓不住她呼嘯而下的衣角。最後的畫麵是三棵巨大的槐樹和九株異常高大的荊棘,槐樹上吊滿了人的頭顱,他們曲扭的眼神直直盯著下方數以萬計跪拜的人,那些人身上紋滿了圖騰般的紋身,仿佛是某種祭祀的場麵。
再往後的壁畫的顏色已經幾乎要鮮豔的滴血,我神智恍惚的晃晃腦袋,這才反應過來已經走到了頭。
我們又站在了一道巨大的青石門前。
門口一左一右立著兩尊孔武有力的老虎,怒目圓睜栩栩欲生,仿佛怒視著我們這群入侵者。五鳴走過去打量了一下,忽然道:“不對,這是狴犴。”
狴犴?我倒是曉得這是甚麼玩意,傳聞上古時代是大地由龍鳳神獸守護,龍是一種善變化能興雲雨利萬物的神異之物,而龍的九子分別是:趴蝮、嘲風、睚眥、贔屭、椒圖、螭吻、蒲牢、狻猊和囚牛。但民間對於龍子的傳說並不止這些,狴犴乃是古代蠻荒地區異化的一種龍子,狴犴又名憲章,樣子像虎,有威力,頭有角,人們將其刻鑄在監獄門口不讓犯人逃獄,故民間有虎頭牢的說法。
“果然,”王師傅打量著那對狴犴喃喃道:“要用狴犴守門,裏麵果然是那個東西。”
我聽的又是一頭霧水,再看拓跋弧幾個也是同樣的表情,未闌戒備的瞟了王老爺子一眼,直徑走上前伸手摸狴犴嘴裏用力一拉,隨著喀拉一聲巨響,四周牆壁中傳來了機括和鎖鏈轉動的恐怖聲音。
“不好!有機關!”拓跋弧一聲大叫,拽過我飛快的往後退,其他人亦驀地一驚,立刻也紛紛後退,一時間石門前隻剩下未闌一個。
巨大的機括轉動聲響了許久,卻沒有意料中的飛箭或者毒針,恐怖的聲音仿佛是巨大的齒輪在緩緩轉動,碾的我腦仁發疼。
這時五鳴幾個都發現了似乎沒有機關,未闌的手已經又按在門上一個巨大的青銅凸起上,他突然發力拔起那個凸起,往右擰了三下,由往左擰了六下,又按了下去,發出一聲悶響。那個青銅塊非常大,我看著都沉他竟然擰的動,而那扇巨大的青石門卻在緩緩開啟。
未闌麵無表情的望著裏麵,頭也沒有回的率先走了進去。
我拍開拓跋弧的手瞪了他一眼道:“機關呢?”
他撓撓頭:“判斷失策,老子承認錯誤。”
這時王師傅也跨出步子跟上去,回頭對我們拓跋弧和石破源道:“原來那個小子真是他的後人,那便省事多了,從現在起你們兩個不必再報恩了,我做的事情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我的心猛地一沉,這個老爺子莫非是利用未闌進來是有目的的?因憑他一己之力是進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