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廣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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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孫無忌等人離開書房之後李世民去了後院,在那兒,有個精致的小亭。在那想想問題很愜意。就這麼一想,他就直奔後院,但在離那不遠處,他停了下來。悠揚的琴聲飄進他的耳朵裏,不用想就知道是楊妃,整個秦王府隻有她的琴聲如此動人,也隻有她的琴聲是憂鬱,無奈的。李世民在花叢後偷偷地看著這一切:
“知道這是什麼嗎?幾天前我告訴過你哦,而且不止一次”楊妃微笑地問她身邊的恪兒。
站在後麵的李世民笑了:她這是要教恪兒彈琴嗎?怎麼問起這個了?《廣陵散》李世民想想也不對,教孩子彈琴不應該首先教他這個啊?
“廣陵散”顯然恪兒是在猶豫了一會兒出來。
楊妃把孩子拉到身前“在想什麼呢?告訴母妃。是不是有什麼沒想明白?”
“母妃。儒家思想到底是什麼啊?”恪兒不解的看著母親。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到底代表著什麼。
“怎麼想到這個呢?”楊妃猶豫了,她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馬上給出答案。在她認為,恪兒雖然聰明,但沒必要這麼小就關心這個,何況除了儒家還有那麼多,這些都應該一起教,但恪兒還小,他不可能在對當時曆史不了解的情況下明白這一切。
“母妃,我問得有什麼不對嗎?”恪兒看著母親的樣子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沒有”楊妃肯定地回答了孩子“其實了很簡單吧:當年董仲舒根據儒家思想提出的‘大一統’就是維護皇權。他宣揚天子代表天管理臣民,所有的人都不可以不服從皇帝的管理”
楊妃還沒說完李世民就過來了,他同樣驚奇恪兒會提出這種問題,這不是他現在該知道的,也不是他現在能明白的。“在說什麼呢?”楊妃看到李世民匆匆站起來給他行禮,卻被製止了“你現在懷著孩子,這禮就免了吧。”
“父王”恪兒叫了一聲。
李世民抱起恪兒“在說什麼呢?有沒有乖乖的讀書啊”
“父王,為什麼在確立了儒學在政治上的統治地位後還要有別的學說呢?”恪兒換了一個問題。
但這讓他的父母更奇怪,這些東西他都是怎麼知道的?他對政治或學說感興趣?按理說他這麼大的孩子想的都很單純啊,這些東西在他們眼裏應該是枯燥無味的。
“恪兒,告訴母妃,這些你是在哪知道的?”楊妃問恪兒。
“有一次在母妃的桌上放了一本書,上麵就寫著這寫啊”恪兒回答道。
“哦,因為在不同的時代需要用不同的方法治理天下啊”楊妃想想這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既然孩子對這有著很強的好奇心,那就盡量讓他明白該怎麼治理天下,什麼樣的君王才能讓自己的國家更強盛。也許這對她以後的計劃很有幫助。
“恪兒,你很希望知道這些嗎?”李世民問懷裏的孩子。
“對啊”恪兒一臉認真的說。
“那父王給你找個先生教你好不好?”李世民覺得既然孩子想知道,就應該好好學學。以恪兒的天賦,再加以雕琢,他日後的才能將是不可估量的。
“好啊”恪兒倒是好奇。
“那今天恪兒先去玩吧,父王去安排”
讓恪兒離開了後,李世民和楊妃商量起了這件事。
“無垢已經通知了人去教承乾,不如讓恪兒也一起去”李世民提議。
“不行,殿下沒看法不代表別人沒有。他們雖然是兄弟,卻有嫡庶之分,讓恪兒和他們在一起,總是不合禮法的。”楊妃搖了搖頭。
“說得有道理,那愛妃要怎麼辦呢?”李世民將楊妃摟入懷中“本王看你是已經安排好了吧?”
“殿下,錯了”楊妃神秘的一笑。
“怎麼錯了,你不是早有打算怎麼會這樣說呢?”
“不是說殿下的想法錯了,是說錯了。我想過,但沒有安排。”楊妃笑了。“殿下,現在在秦王府有才幹的人莫過於您召集的十八學士,但他們要的,是施展自己的報複,平定天下,而不是做一位教書先生。”
“那愛妃認為誰合適呢?”李世民輕輕地捏了捏楊妃的臉。
“殿下,您知道江南才子岑文本嗎?”楊妃問道。
“知道啊,他曾經是蕭銑的中書侍郎。”李世民回答“可愛妃,他也”
“殿下,我知道您要說什麼。他也是一代才子,請他做先生,是大材小用了。”楊妃打斷了李世民的話“我隻要恪兒拜他為師,但不需要他天天教導”
“這是為什麼,愛妃,有些事情怎麼做本王由著你,可這事”李世民的話沒有說完,他沒有辦法再說下去。
楊妃卻笑了“殿下,您錯了。我並沒有借機籠絡誰,更不會想幹什麼。恪兒還小,不可能知道多少,這時候我還能自己去教他。但有些事情每個人的看法不一樣,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想法是這樣就去影響恪兒,他和我不一樣,處在的環境不一樣。我想殿下多慮了”
李世民歎了口氣“愛妃若是男子,這天下肯定是你在統治,也肯定是一片繁榮昌盛。可惜了你的才華。你想到的很多都是一般人想不到的,你的智謀是很多人不及的”
“那又怎麼樣呢?”楊妃笑了。這一笑,看著多少有些令人心酸“殿下說的也許是真的吧,但那又怎麼樣?我隻是一介女流,再有能力,最多也就是耍些小手段,弄些陰謀。也許有效果,但這終究不是統治者該做的。我生在隋朝皇室,也許現在看來我應該哭訴自己命不好,有一個被天下人唾棄的父皇。但這一切,都是我的驕傲。”
也許這就是她特別的地方,她的堅強,她的不甘。這一切都不同於一個尋常女子,這一切有都是在無垢身上看不到的。也許,這就是李世民喜歡她的地方吧。
“那殿下同意了?”楊妃問。
“能不同樣嗎?任何一個人聽到你話,看到你這個要強的公主,都不會拒絕你的”
“謝殿下”楊妃站起來“可殿下,六年前,長安城破的那一刻。我就不在是煬帝的愛女,無論在什麼時候,再有人提起我,都隻會說我吉兒是一個亡國的公主。僅此而已”
雖然這是事實,但李世民體會不到,也想象不出:一個女子用這樣的話形容自己的一切時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