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月月和師傅，不要告訴旁人靈兒的身世。”
    原來嵋靈就是峨眉山山口那盤殘局的主人，傳說中五百年前那個因天上一道飛來的青光而性情大變的女弟子。
    這樣說來，便與師傅的猜想大抵對上了十之八九，師傅說嵋靈體內走著不似凡人的氣息，很有可能是天界遺落凡間的仙人，而嵋靈自己也說她是天上一道飛來的青光所化，不過這傻姑娘居然活了五百年都把自己當成妖精了，這點倒是跟本上仙的悲慘經曆很是相像。
    隻見師傅眉間神色一鬆，歎了口氣道，“原來你竟然真的不是凡人。”
    嵋靈小臉一下緊張了起來，“師傅不會告訴峨眉的諸位弟子吧，嵋靈的身世隻有曆代掌門師太知曉，若是，若是讓千千萬萬的弟子知道了，那她們定然會拿我當異類處置啊。”
    “你不要緊張，我隻問你一句，你憑何而言自己是妖？”
    一臉慌亂的人咯噔一下頓住，“天上飛來的一道光，不是妖，還能是什麼？”
    隻見師傅嘴角淺淺一勾，“你倒是同我的傻徒兒，在腦子的長勢方麵，有異曲同工之處。”
    “。。。。。。”師傅你說她傻就說啊幹嘛還要加槍帶棍的捎上我。
    “若是從地底下來的一道青光，還有可能是妖，這從天上來的青光，除了是仙人的絲屢魂魄，別無其他可能。”
    “。。。這麼說，我是仙！？”嵋靈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尖大聲問道。
    “此事暫且不宜聲張。”
    “師傅？難道你想？”
    “此乃兵行險招，按照現在的情況，凶手每逢幾日便殺人取精，人間的一日很快，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必須趕在下一個死者出現之時，將其抓獲。”
    “我居然是仙哎~月月~原來我和你一樣是仙呢~”嵋靈依舊沉浸在身世的驚喜中不能自拔。
    “師傅的意思是？”
    “暫且對外隱瞞嵋靈的身世，將偷練禁術殺人吸精的罪名嫁接到她的頭上。”師傅修長手指輕叩梨花桌麵，“以往真凶相必是拿嵋靈當幌子，但是又沒有證據確鑿的嫁禍於她，故而行事有所顧忌，但倘若我們抓了嵋靈，那凶手一定知道，以後再也沒有替死鬼給自己頂罪，所以，會出現兩種後路。”
    “什麼後路？”
    “一是在嵋靈被處決之前，多殺幾個人，之後收手，那樣定會露出馬腳；二是，索性殺了嵋靈，之後收手，這樣更保險。但是這個凶手，貪欲輕重，無人知曉。所以我們要分成兩路，為師去告知掌門師太，嵋靈是殺人凶手，並於暗中保護，樾兒，你去萍水閣四周守著，那裏人氣足，料想凶手也不會在鎮子裏動手，不過你要切記！一旦發現異常，定要即刻通知我！”
    “嵋靈啊？你覺得師傅的這個主意怎麼樣？”我覺得師傅的辦法很周全，就是不知道嵋靈願不願意。
    “啊。。。好啊。。。多好啊，做神仙。。。啊？。。什麼？你們要讓我當誘餌！？”
    好嘛，終於反應過來了。
    “嵋靈，你要知道，做神仙也是很累的，要時時刻刻切記以天下蒼生的利益為己任，如今這麼大的一樁功德等你來成全，這是上天在考驗你啊。”我在一旁義正言辭循循善誘。
    院子外頭的水井上落了兩隻白眉朱雀，一雌一雄，爪子抓著的地方正是先前發現婉晴屍體的地方，唧唧喳喳，似乎是恩愛的夫妻。
    “月月，師傅，靈兒同意這個計劃，不過，不過，師傅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啊！”
    “定然。”
    三日之隔，師傅在同樣的峨眉派大殿之上，不過上次是為嵋靈開脫，這次是為給其定罪。
    “靜一師太，上次是青衡的失誤，被這個心狠手辣的女子蒙混過關，昨日，小徒親眼所見她殺害同門的過程，抽筋飲血，可謂慘無人道。”
    “上神。。。上神確定令徒看清楚了？那人真的是嵋靈？”靜一師太神色慌張問道。
    “看清了。”
    “師太，我是冤枉的。。。”嵋靈頭也不抬的蜷縮在地下，怯怯的反駁。
    “你這個妖孽！不要再狡辯了！青樾仙子親眼所見，還能是做夢不成！師太，按照峨眉門規，惡意殺害同門者，應受金池之水的脫骨之刑，殺了幾人，再受心頭幾刀！”座下一個女弟子氣憤道。
    蜷縮在地下的嵋靈一個哆嗦，我扯出一張盡量雲淡風輕的臉問道，“敢問這金池脫骨之刑，是什麼？”
    那女子冷冷一笑，“金池是我們峨眉一派用來懲戒犯了無法饒恕的罪過之人，一種用九九八十一種劇毒的草藥泡製而成，將這個妖孽扔進去，脫了她渾身的武功，以防為禍人間，是為脫骨。”
    果然夠狠夠毒，“好，那就依了這位弟子所言。”
    地上蜷著的嵋靈丟給我一個充滿殺意的眼神，然後倒地不醒。
    “師傅，嵋靈她，不會有事吧？畢竟我看她昨日，怎麼都不像沒事的樣子。”出了大殿後我有些不踏實。
    “她的身體最近發生了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變化，這都是她的劫數，外人無法插手。”
    “對了，你這樣帶著阿軒，以後我們還要走很遠的路，有些不方便，等峨眉的事情平息了，下麵便是昆侖山，昆侖山上的玉虛子，是我幾十萬年的至交好友，你若是放心，就把阿軒先放到他那裏。”
    “這樣。也好。”師傅的意思是！我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跟著他了！
    。。。。。。
    嵋靈被關的第一日，我在萍水閣十米之內的一棵大樹上找了個不錯的位置，晨日星君把金烏放出來溜達了一圈又收回了籠子裏，萍水閣一日安好無事。
    放出小白去師傅那裏，帶回來的消息也是嵋靈安安穩穩的沒有任何異常。
    這樣的情況一連持續了五日，眼瞅著第七日嵋靈就要被丟進金池之中脫胎換骨了，也不知道師傅這個計劃還能不能成功。
    第六日的早晨，本上仙依舊早早的從樹枝上爬了起來，頂著一顆同身旁鳥窩無異的腦袋並著一雙銅鈴大眼繼續盯稍，萍水閣與平日一樣人來人往生意火爆，姑娘們也是日複一日的人比花更嬌。
    不應該啊，按照它峨眉三兩天死一個的頻率來算，那個幕後黑手應該至少已經過來了兩次啊，怎麼我一點異樣都沒有發現呢。
    衣著華麗又老土的各色紈絝腰間荷包揣的鼓鼓的進進出出，老媽子一張臉表情萬年不變，一邊嘻嘻哈哈的說笑一邊從上往下麵掉著細細的粉末，直到月上西樓。
    很正常啊！天底下的青樓不都這個樣嗎！
    唔，那是柳員外家的三公子，喜歡萍水閣中的綠漾姑娘，大概隔著一兩天就要來一次，那是陳老板家的二兒子，家裏有錢，萍水閣裏的姑娘變著花的玩，平均一天要來兩三次，那個，那個是白手起家的富商肖老板，因為家中有一個糟粕之妻，又酷愛名聲，因此每次都趕著半夜才偷偷跑來。
    。。。等等！我好像隻看見那個肖老板一次一次的夜間偷偷跑來，卻從來沒見過他從哪裏出去的！而且那個肖老板，總是覺得他長得很像一個人。
    師傅說發現異常要給他消息，這次我終於牢記師傅的諄諄教誨，在行動之前，讓小白給他傳了個消息。
    本上仙變成了一隻跳蚤，落在了那個肥頭大耳的肖老板頭發裏，一股熟悉的氣味弄得我暈頭轉向，隻見他走進了一間豪華的屋子，這屋子我來過，是前幾日紫嫣姑娘的屋子。
    房間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窈窕的背影，肖老板緊走幾步伸出一隻胖胖的胳膊攬住了眼前的纖腰，雙眼冒油的在女子身上上下打量。
    “美人，我給你帶來的藥，效果不錯吧，你看你這小臉，這小手~嘖嘖嘖~給肖大爺我親一個~”說著就湊過去一雙厚厚的嘴唇。
    “肖老板的藥果然很神奇，紫嫣隻吃了一顆就覺得自己年輕了十歲不止~”
    藥？年輕？這個肖老板果然不正常。
    “那美人是不是要好好的報答我呢？”說著便大手一撈，紫嫣姑娘已經坐到了他的懷中，肖老板一臉淫笑的將手往那本就半敞半露的衣裳裏一伸，重重一握，身上的人隨即發出了一聲驚呼。
    本上仙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眼睛瞪得老大。
    “肖老板。。。輕。。輕點。”
    “好~肖某可是最懂得憐香惜玉了~”奇怪，這話怎麼覺得那麼熟悉呢。“不過，這屋子裏，有第三個人，做起事來，總是覺得尷尬。”
    “啊？第三個人？”紫嫣一臉詫異，我頭皮一陣發麻。
    “青樾仙子，你說是不是啊？”身子忽然一輕，而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抱歉，摔疼你了~”
    那人雙手一揮，嘶啦嘶啦的扯掉了一層臉皮，露出了一張我所見次數不多，但是印象深刻的臉。
    “啊！”紫嫣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掌門師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