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越行越近的人影，齊修趕緊迎上去。
    “程總好。”
    “喲，齊主任，好久不見了。”老人精神矍鑠，健步如飛。
    “是好久不見了，歡迎歡迎。”
    齊修笑容滿麵，舉止得體，從容應對著來自C城的合作對象——程磊，他的前上司之一。
    見過程磊的都說這人人如其名，光明磊落得很。胸懷坦蕩，公私分明，是個鐵麵無情的主。事實上，能常在水裏遊的怎麼可能沒有身滑溜溜的皮。當初苦口婆心勸齊修背黑鍋的是他，現在笑得一臉慈祥的人也是他。地上不是沒有陰影，隻是光太強。
    “非常高興您能成行，也感謝您百忙之中抽空來我們這小地方指導。”
    “齊主任這麼說就見外了，A城出版社我可是久仰大名啊。”
    “程總說笑了，我們出版社不過剛冒了頭，比不上您家的參天巨木。今後煩請前輩多多指教。”
    “齊主任過謙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嘛，我們老頭子心裏還是有數的。”程磊的笑把臉擠到一起，湊成一個死結。他把手拍到齊修肩上，一副提攜後輩的樣子。
    “程總一路舟車勞頓，肯定累了。那我們也不耽擱了，車在外麵，程總請。”
    “請。”
    路兩邊的樹流動著，窗外一抹抹或濃或淡的影子。司機安靜地開車，車裏麵隻有齊修與程磊親切的交談聲。
    “A城是好地方啊，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話說得不錯。”程磊的話題突然跳脫，他的視線也融進了茫茫林海。
    “可惜地太偏，就算再宜居，每年來的人也沒大城市多。”
    “是可惜了。”程磊意味不明地點點頭。
    “不過，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待會兒我帶程總去見識見識小地方的風味。”
    “喲，真的？我可是迫不及待了。”程磊誇張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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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陸乘風？”主管翻翻簡曆，抬頭看看麵前的男人。
    “是。”
    陸乘風西裝革履，正襟危坐。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好……”
    夜幕降臨。
    “怎麼說？”莫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被電磁波醞釀，顯得更加懶散。
    “意料之中。”
    “那就恭喜你了。”
    “有空請你吃飯，算我欠你的人情。”
    “我等著。”
    電話掛斷了。
    他身後的小巷裏霓虹燈閃爍著。藏汙納垢的小角落，整個城市都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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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薛陽起身拉開窗簾。
    光線不是太亮，但床上的人還是不自覺地皺眉眯眼，伸手擋住眼睛。
    “這麼早？”那人還沒醒透，聲音懶懶的。
    “不早了，我不是你。”
    說話間，薛陽已經穿戴好，對著鏡子緊緊領帶。
    “小心過勞死。”床上的人伸了個懶腰，又大大方方翻過身去接著睡。
    薛陽看著狼藉的房間以及賴在他床上的人，終於歎了口氣，又把窗簾拉上。
    齊修走後，家裏的植物沒人管，草都長瘋了，最後就徹底死絕了，一個人住，薛陽沒心思重新換上。現在屋子裏總有種腐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