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回家時發現家裏的燈居然是亮著的。
    莫遷鬱鬱不平地坐在沙發上，使勁吸香煙。客廳的窗戶沒開，整個屋子都是煙味。
    齊修一眼就明白了。關上門，徑直走向窗台，“刺啦”一聲拉開窗簾，推開窗戶，空氣對流一下子把房間裏的氣味衝淡了許多，齊修深吸一口氣，外麵夜已深，星星在天上閃光。
    莫遷抖抖手中的煙，把煙灰撒到煙灰缸裏，火星直飛。
    “你小心點。”齊修皺了眉。
    “就你東西金貴。”莫遷不屑的撇撇嘴，“有什麼想說的？”
    “沒。”
    “那好，我肚子餓了。”莫遷伸了個懶腰，上半身像繃緊了的弦，整個人斜斜搭在沙發背上。
    “想吃什麼？”齊修轉身走到廚房，拉開冰箱。
    “隨便。”
    莫遷又坐正了，順手打開電視機。電視裏的人嘈雜著，柯南君又開始破案了。廚房裏的水龍頭嘩嘩地流著。莫遷看得興致勃勃。
    “中午的飯，我炒了一下。”齊修把蛋炒飯端上桌，“這麼晚不用陪嫂子嗎？”
    莫淺深吸一口煙，長長一吐，帶出片雲霧，“她回老家有事，說我不方便過去。我跟她說了今天晚上住你家。”瀟灑地把煙頭扔出個拋物線，扒拉一口飯，“味道還行。”
    “你也不漱漱口。”齊修的臉色黑了些。
    莫遷沒反應，可能是因為嘴裏包滿了飯。
    這頓飯吃的有點沉悶，“你是鬧別扭還是真想分？”莫遷冷不丁跳出這句話。
    “你放心，我想好了。過幾天我回去一趟C城，跟他講清楚。”齊修放下筷子抹抹嘴，“我吃飽了。”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話。”莫遷的眼睛一眯。
    “知道。吃完了你收拾一下，晚上你睡客房。哦，衣服你穿我的吧，有點緊，還能穿。”齊修把自己的碗收進了廚房，轉身進臥室拿衣服，“我把衣服放你房間裏。”
    “好。”
    盥洗室的燈亮了，嘩啦啦的水流聲傳出來。莫遷收拾好碗筷，又點著根煙，站到窗戶前。“切，我這操的哪門子心，找罪。”煙頭的火向上燒了長長一截。
    接下來的幾天，齊修過得很順心。
    在莫遷麵前表明態度後，莫遷就對他的事放手了。兩個人不再糾結有個叫薛陽的人，再者齊修的轉變有眼睛的都看見。
    莫遷說，阿修你總算開竅了。說話的時候，莫遷笑得很欣慰，醉酒後的手一下比一下狠地拍在齊修肩膀上。
    “別拍了，疼”齊修皺眉。
    “我C，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哪有叫疼的！挑個時候哥帶你去打架！”莫遷豪情四射。
    齊修隻能向旁邊的人道歉，把他迅速從飯館門前扛過去，惹得晚上散步的人齊齊回頭看。
    最近陸乘風也不來打擾他，這個別有用心的上司突然正經了，對齊修態度堪比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別說閑聊玩笑話，連公事都主要讓秘書出麵。放在以前，同事們肯定早捕風捉影，浮想聯翩。但是，最近齊修剛把同事情發展到新高度，那些懷疑的聲音成為秋風中的知了，漸漸沒了聲音。
    新書要出版了，公司裏的事情有些忙，齊修不得不把出行的計劃延遲。在緊要關頭離開不是他的作風。莫遷晚上還是回來蹭飯，但不常住在齊修家。期間，齊修又回家看了回爸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齊爸爸也沒發火。
    一周後，齊修遞上假條，握著車票，登上了前往C城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