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意·荊棘鳥 荊棘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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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和我一起組成羅馬帝國吧!”
“不……不要!”
穿著黑色披風的男孩追著一個穿著白色圍裙的“女孩”在花園中奔走著。新開的白色薔薇上還帶著晨間的露珠,微風吹過,那原本就有些搖搖欲墜的水珠瞬間從花瓣邊緣落下,沒入綠色的草叢中。
“真是不成體統,那兩個大笨蛋。”
羅德裏赫皺著眉頭合上新作的樂譜,雖然臉上滿是不滿和無奈,但是那比紫色的水晶更加明亮的雙眼中,卻帶著怎麼都抹不開的溫暖和笑意。
伊麗莎白將手中的紅茶放下,微笑著帶著托盤退到一旁。
這個曾經的勇士在這個男人麵前永遠是溫順和安靜的。歲月和磨礪帶走了少女曾經的熱血,使得這朵刺人的玫瑰不得不收起了灼人的鋒芒。
但是,這種日子其實也不壞。
伊麗莎白看著守望著窗外打鬧的兩人的羅德裏赫,輕輕勾起了嘴角。
窗外,明媚的陽光照射著大地。
萬物無一例外的收到了來自太陽女神的祝福,鳥兒在樹葉間梳理著羽翼,不時發出幾聲清脆的鳴叫,小巧的蝸牛緩慢的在草尖上爬行著,突然,這小小的生物被突如其來落下的軀體震起,黑色的披風和白色的緞帶交織落下,神聖羅馬抓著費裏西安諾的雙腕,氣喘籲籲的說到。
“終於抓到你了……”
“女孩”雖然不擅長戰鬥,但是逃跑的技巧卻很有一套,這不,在和“女孩”進行了一個早上的追逐後,男孩才終於抓到了體力不支的“女孩”。
吧,雖然他現在也是抓住“女孩”的手腕就已經花光了殘存的體力。
“女孩”有些膽怯的看了看壓在了自己上方的男孩,金色雙眼怯生生的向上看著,如同受驚的兔子。
男孩寬大的披風籠罩了“女孩”全部的身體,兩人以極其曖昧的姿勢倒在草地上。
“啊…嗚啊!”
仿佛剛剛注意到眼前歧義的姿態一樣,金發的男孩觸電一般的放開了抓著“女孩”的手腕的雙手,有些尷尬的坐到了一旁,臉上帶著可疑的紅暈。
費裏西安諾也坐了起來,羞紅著臉一言不發。
一時間,沉默在兩個孩子間蔓延著。
微風輕輕撩起黑色的披風和白色的緞帶。
盛夏的蟬鳴不斷的在周邊響起。
費裏西安諾有些不安的挪動了一下身子。他覺得男孩必定是討厭著他的,隻要自己一出現在男孩的視線周圍,男孩便會來驅趕他,他一定是被厭惡著的,就像剛才那樣,連和他的肢體接觸都顯得驚慌失措。
在他從羅馬爺爺身邊回來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樣一想,他的鼻子不禁有些泛酸。
費裏西安諾知道自己剛來這裏不久,在這個家裏隻是個下人,懦弱又膽小,雖然和男孩一直都認識,但是男孩也並沒有特別的親近他,有時還會莫名的跑掉。
不自覺的,豆大的淚水從眼眶中落下,滴落在攥緊了裙擺的手背上。
“誒?!怎麼……你…別…別哭啊…”
感覺到費裏西安諾的肩膀在抖動的男孩轉過頭,卻看到“女孩”拚命忍耐著淚水,嘴唇死死的抿著,倔強的不肯哭出聲來。
男孩一下子就慌了,手足無措的圍著費裏打轉,他沒有安慰人的經曆,活到現在,他隻有上場殺敵和鎮壓叛黨的經驗最豐富,更何況麵對的是眼前的這孩子。一向傲氣高昂的聲音不知不覺間放輕放緩,生怕再次嚇到“女孩”。
“我又沒做什麼不是嗎?”
“隻要你和我組成羅馬帝國……”
不懂得安慰人的男孩笨拙的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費裏聽了後眼淚流的更歡了,隱隱
有決堤的意思。
毫無辦法的男孩隻能落荒而逃。
被丟下的費裏呆呆的看著男孩沉下地平線的身影。
果然自己被討厭了。
傷心的抽了抽鼻子,不知道男孩笨拙的心意的意大利,得到了這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結論。
穿著女裝的男孩抱住膝蓋,他現在有些不想回去,一想到那個人會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費裏就失去了回到那座大宅的勇氣。
但是長時間不回去的話,羅德裏赫先生會生氣吧。
[今天的晚飯沒有意大利麵!你這個大笨蛋!]
頰邊翹起的頭發受驚一般都顫抖著,費裏將腦袋埋得更深了。
“小費裏?”
悉的溫柔嗓音在上方響起,費裏抬起頭,眼角還帶著未幹的淚水。
“伊麗莎姐姐……”
有著柔順長發的少女攏緊裙擺,跪坐在費裏前方,臉上帶著讓人心安的輕柔笑容。
“怎麼了?勇敢的男孩子可是不會隨意哭泣的哦。”
費裏聽了後更加委屈,有些不自在的扭動著手中的裙擺。
“我…可能被神聖羅馬討厭了,我並不想被他討厭。”
得知緣由的伊麗莎白露出了然的表情,有些無奈的撫摸著費裏的頭。
難怪剛才那個孩子慌慌張張當然跑回大宅的廚房找到自己,原來是因為這個。
“小費裏,你覺得神聖羅馬怎麼樣呢?”
伊麗莎白以輕緩的語氣問到。
“小費裏討厭神聖羅馬嗎?”
費裏愣住了。
自己……
看著一時說不上話的費裏,伊麗莎白拉起費裏稚嫩的雙手,小小的手掌輕而易舉的就能握住,但是,被伊麗莎白寬厚的大手包裹的一瞬,費裏明顯的感受到了那隱藏在掌心和手指之間厚重的老繭。
那是無數次拿起武器的人才有的雙手。
羅馬爺爺一樣。
“小費裏,神聖羅馬他是不可能討厭你的。”
有著森林一般幽綠的眸子的少女對著眼前的孩子露出微笑。
“你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男孩垂下了腦袋。
“即使是現在?”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生怕弄碎什麼似得詢問著。
少女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孩子。
“對,即使是現在。”
她的力道是輕柔的,溫和的,卻讓人難以抗拒。
費裏任由少女拉著自己向不遠處的大宅走去,突然想起,那個總是追逐著自己的男孩,也有
一雙這樣的手。
小小的,卻被厚繭覆蓋了的十指。
那個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一直在戰鬥嗎?
在他安心的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時候,那個人是在獨自戰鬥著的嗎?
他不明白。
自己的心情,以及那個孩子的心情。
“伊麗莎姐姐,為什麼神聖羅馬要侵略我?”
既然不討厭自己的話,為什麼要對他的家人做那樣過分的事?
費裏低頭問到,卻遲遲聽不到回答。疑惑的抬起頭,卻怎麼都看不到少女被劉海掩住的眼。
那是他所看不明白的,苦澀的神情。
不過,總有機會去弄明白吧?不管是自己的事也好,神聖羅馬的事也好,伊麗莎的事也好。畢竟他和他們,都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那個時候的費裏西安諾,還未能明白,就算是親密的人,也有來不及,向他傳達思念的時候。
也未能明白,對於作為國的他們來說,愛是何等殘忍的事。
由於晚歸,費裏的晚餐理所當然的被扣下了。
雖然少女也幫忙求了情,但是固執的貴族沒有絲毫要改變自己想法的意思。小費裏隻能揉著空蕩蕩的肚子,沮喪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子好餓……
哭喪著臉的費裏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後就有氣無力的倒向了柔軟的床鋪,扁平的小腹不斷傳出抗議聲,但是它的主人隻能無力的將臉埋在白色的被窩裏。
睡著了就不餓了……
自我安慰般的想著當然費裏,以驚人的速度進入了夢鄉。
恍惚間,似乎有人來到了自己身邊。
那個人脫下他的鞋子,將他坐在地板上當然半邊身子移到床上,又小心的幫他蓋好棉被。
那個力道很讓人安心,不自覺的,費裏再一次陷入沉睡。
男孩看著睡著的費裏,眼睛裏閃過複雜的神色。
然後,仿佛下定了某個決心,他毅然的踏出了這個小小的房間。
大宅的情況開始惡化了。
原本就是由各個小國聚合在一起的眾合體國家,長期的秩序混亂,加上統治者位置的空白,主國又不管國內的各項情況,一昧的在外征戰,全國各地都出現了獨立的領主,各地叛亂不斷,列強又在一邊虎視眈眈,一時間,神聖羅馬帝國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奧地利雖然沒有直接脫離日耳曼帝國,但是其主國幾乎沒有對奧統治權,加之內亂不斷,奧地利意欲脫離獨立的意味愈發濃重。
男孩也開始日益暴躁,血腥的鎮壓,毫不節製的征戰,國內民不聊生。每一次來帶大宅,即使是細心清理過身上,換上了整潔的衣服,費裏也能清晰的聞到那淡淡血腥味。以前,羅馬
爺爺也曾這樣過,無休止的爭鬥,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費裏攥緊了手心。
“我!喜歡現在的神聖羅馬!”
“絕對……不要變的和爺爺一樣……”
那一天,橙發的男孩這樣說了。
那一天,金發的男孩逃走了。
時局動蕩,昔日的盟友紛紛離開,一時間,大宅冷清了不少,就連男孩也很少來了。
費裏提著水桶走在鋪著紅地毯的長廊上,平日裏他是沒有機會走在這種地方的,下人的工作使得他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探究自己身處的環境。
現在看著,這個地方真的很大,大到隻聽得到自己心跳聲。
羅德裏赫先生,從以前就住在這種地方嗎?
總覺得,那是非常寂寞的事。
不自覺的攥緊了手中的木柄,搖了搖頭,費裏更賣力的提著水桶向前走去。
他不擅長戰鬥,在外交上也幫不上忙,現在他能做的,隻有盡力做好分內的事而已。
今天男孩難得的來大宅中過夜了,雖然第二天就要離開,但是這對已經很長沒有見到男孩的費裏來說真的是個好消息。
男孩一掃先前陰鬱的神色,和羅德裏赫交談時笑容也多了起來。
一定是情況開始緩解了吧。
費裏這樣想著。
他抱著貴族最近新購入的油畫向長廊走去。
那是一副荊棘鳥的插畫,用了很多冷色調,幽藍的夜景,漆黑的荊棘,被刺穿了心髒的藍色的小鳥。
唯一的亮色,就隻有那自小小的軀體流下的,鮮紅的血液。
“那是什麼?”
男孩的聲音突然在費裏身後響起。轉過身,已經解開了披風的男孩站在他的身後,相較於以前,男孩的性子開始變得沉默,已經開始生長的身體漸漸有了少年獨有的修長和緊實感。
或許,現在再稱他為男孩已經不合適了。
“誒?啊,這個是羅德裏赫先生的畫。”
費裏將纏繞在畫上的布解開,淒美的畫麵展現在男孩麵前。
“……荊棘鳥啊。”
男孩若有所思的看著那被刺穿的鳥兒,天空般湛藍的眸子中光芒閃爍不定。
“怎麼了?”
看到男孩似乎陷入了沉思,費裏試探的詢問了一下。
“啊,沒事,對了,這幅畫掛到我的房間去吧,先生那裏我會去說的。”
男孩笑笑,離開了長廊。
然後,投入了漫長的戰爭之中。
滾滾的黑線飄向天空,整個戰場都充斥著壓抑的感覺。
穿著白色教袍的費裏顫抖的握著法國人塞給他的利劍,無助的看著四周。
日耳曼民族的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殘缺的武器散落的四周,士兵們如同破敗的布娃娃一樣倒在地上。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過,自己還會有站在戰場上的一天。
“喂,你在發什麼呆?”
弗朗西斯甩掉劍上沾染的血液,從費裏身後走來。
一向風流的發過男人臉上沒有了平時嬉鬧當然神色,將頭發束起,身穿鎧甲的他,宛如不敗的戰士。
“戰鬥還沒有結束哦,你不是說過會幫我的嗎?費裏西安諾。”
“是…是這樣沒錯,但是……”
他確實從以前就和弗朗西斯的關係不錯,他也不討厭這個幫過他的兄長,所以承諾過會幫助弗朗西斯,但是,他果然……
法國男人似乎有些不滿費裏懦弱的表現,國家的鬥爭死傷在所難免,以前費裏西安諾不也被羅德裏赫屠過城嗎?要說趁亂報複,在宗教和政治上一直受到壓迫和限製的費裏西安諾應該比隻是來爭取利益的他更加急切才對。
但是現在他這是什麼表情?顫抖的,愧疚的,掙紮的,完全沒有一副侵略者該有的樣子。這
不是更顯得他像壞人嗎?
歎了口氣,弗朗西斯將自己的劍遞給了費裏。
“多的哥哥我也不說了,費裏西安諾,戰爭是沒有對錯的。”
“不管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你難道真的沒有發現,你的家人已經對這個國家,這個現狀忍無可忍了嗎?”
“不管你願意與否,你都已經和這個國家的利益發生了衝突,所以你站在了這裏。”
男人離開了,留下少年獨自一人站在戰場上。
弗朗西斯並沒有告訴費裏,其實這個國家早就腐爛不堪了,不合理的統治製度,苛刻的稅收,怨聲載道的民眾,就算他沒有攻打這裏,這個國家也已經撐不了多久了,解體是遲早的事。隻懂得征戰的都市注定成為不了國王,不明白治理的國家終歸會化為塵土。這是千百萬年來人類不變的曆史規律和法則。
他不過是讓那個時間到來的更早罷了。
費裏楞楞的看著手中那雕刻著精致花紋的西洋劍,手柄還是溫熱的,沾染了男人掌心的溫度和那斑斕的血跡。
他突然止不住的哭了出來。
為什麼?他不明白啊。
戰鬥這種事,傷害別人這種事,他全部不明白啊。
為什麼他們非得就得靠掠奪他人才能長大?為什麼他們非得為了那些許的利益爭的你死我活?
身後突然傳來了皮靴踩碎木屑的聲音,緩慢的沉重的,一點點的接近了費裏。
少年下意識的轉身,慌忙中,連淚水都沒來得及拭去。
那人劍上的鮮血刺疼了他的雙眼。
那雙無數次對視過的雙眸此時正散發著冰冷的殺意。
那雙眸子看向了費裏手中的利劍,那刺目的視線仿佛可以將人灼傷人。一時間,那已經冰冷的劍柄似乎頓時變得滾燙起來,那溫度灼熱到他握著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險些握不穩手中的利劍。
“神……”
原本想要出口的呼喚生生的卡在了喉間。
現在,他們是敵人。
心髒如同被棍棒敲擊一般刺痛起來,費裏低下頭,不敢再看男孩,不,現在該說他是少年了。
穿著黑色披風的少年就這樣看著低垂著頭的費裏,突然鬆了口氣似得一笑。
然後,那寬大的披風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
費裏西安諾睜大了金色的雙眸。
肩膀和胸前傳來的是熟悉的溫度和讓人心安的氣息。
眼前翻飛的繪有精致暗紋的黑色披風。
但是染紅雙手的卻是那刺穿了少年軀體的利劍。
那是他第二次見證國家的死亡。不同的是,這一次,染紅他的是所愛的人的鮮血。他就這樣看著懷中的人無力的向下倒下,連那貫穿了對方的利劍也難以握穩。
“……”
連呼喊都未來得及衝出喉嚨。
精致的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白色的碎片飛濺到男孩的披風上。麵帶怒色的貴族坐在沙發上,凜冽的眼神直直的盯著站在他麵前的男孩。
“我說過了。”
他的聲音不同於以往的優雅清麗,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低沉。
“奧地利不可能袖手旁觀。”
就算他已經放下了染血的刀劍,彈起和戰鬥完全無關的鋼琴,但這並不代表羅德赫特就忘了自己骨子裏流淌著的是鬥士的血液。與權力相爭無關,與利益相悖無關。
他身上,同樣流淌著日耳曼民族的鮮血!
神聖羅馬一言不發,隻是站在那裏,攥緊了拳頭。
看到男孩的態度,羅德裏赫的臉色越發難看,那燃燒的怒意仿佛就要從那雙眼中泄出。
“放棄邊境戰場……你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
“就算是沒有了實權。你也是主國,是這個國家的領導者!”
“如果在這個時候屈服,你知道自己將麵臨什麼嗎?!你個大笨蛋!”
“我知道。”
男人即將出口的怒吼被卡在了喉間。
男孩站在那裏,那雙眼睛如同雨後的天空一般澄澈。
“我會死,並且死在那個陰損的法國人手中。”
他的語氣是平靜的,卻帶著不容質疑的決絕。
突然,他露出了微笑。
“你明白的,羅德裏赫,正因為我們都流著一樣的血。”
“我的軀體早已腐朽不堪。”
那笑容是何等的美麗和安然。
“我將希望與榮耀留於你和我的兄長。”
那眼神是何等的堅定與不容置疑。
“我將帶著所有的痛苦和絕望死去,隻為那個孩子的新生。”
如同那被漆黑的尖刺貫穿的荊棘之鳥。
穿著白色教袍的少年跌坐在焦黑的土地上。
他的胸前一片殷紅,宛如昔日庭院怒放的薔薇。
他的淚水停留在頰邊,不再流淌。
這一天,費裏西安諾和神聖羅馬帝國一起死去了。
最後的最後,他都不曾知曉,那個追逐著他的人名字。
白鴿對著被雨水洗刷過的天空盤旋而上,然後繞著漂浮著國旗的廣場落下,停留在白色的石台之上,白色大理石雕刻的噴泉噴灑著清澈的液體,一隊高舉著三色國旗人從水幕的另一邊經過,年幼的德國男孩跟在兄長身後好奇的大量著四周。
他們的國家剛剛整合完畢,今天隻是帶著使節團來和威尼斯打聲招呼的。
他很喜歡這個國家給人的感覺,熱情的國民,優美的風景,一切的一切的都深深的吸引著他。
突然,神聖的號角聲響起,一隊穿著白色衣袍的人從水幕另一端走過,年幼的男孩轉頭,從水幕流淌的間隙看到了那被高大的意大利男人簇擁在其中的少年。
那是有著比陽光更加暖人的橙色頭發的白衣少年,金色的眸子半閉著,一言不發的跟隨隊伍向前走去。
“哥哥,那個人是誰?”
年幼的德國男孩小步追上走在前麵的男人。男人難得一見的沉默了一會兒,以和他以往的性格不符的低沉的語氣開口了。
“意大利,意大利•費裏西安諾。”
他遙望著遠方,仿佛在緬懷著某個已經遠去的存在。
基爾伯特搖了搖頭,眼睛中閃爍著現在的男孩所看不懂的堅定。
維斯特啊,你和那個人終究是不一樣的。他已經帶著舊時代歸於塵土,而你,是我們所有人黎明的象征,是這個國家新生的希望。於前人的殘骸中誕生,最終承載著數代人的夢與淚水,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前進,維斯特,不要回頭。”
路德維希看著自己難得正經兄長,默默點了點頭。
教皇攙扶著纖細的少年走下了階梯,男孩臉上看不出情緒,雖然並非是拒人千裏的冰冷,但是,那虛無的寂靜比起些斯裏地呐喊更能刺痛人的心髒。
耳邊清脆的水聲稍微引起了他的注意。
費裏西安諾不經意的朝身旁一督,卻發現一抹熟悉的金色閃過。
下意識的,他轉過了頭。
但是前方的人高抬的在微風中飄舞的旗幟遮掩住了他的視線,少年不停的張望著,仿佛在尋找著什麼。待到風停,旗幟落下,那個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國?”
教皇看著一反常態的男孩,他是新上任的教皇,在他接任之前,就知道了他們的國是個寡言的人,從不多問外界的事,將一切都交給上司打理。雖然也聽老一輩的人說過國原本是很和善的性子,雖然他也是從小在王都長大,但印象裏即使是更早的時候也從未見過國有這麼豐
富的表情過。
剛才那個方向,似乎是德意誌第二帝國經過的地方。
“……沒事。”
費裏西安諾轉回視線,不再過多言語。
白色的鴿子群掠過行走的眾人飛上天空,三色的旗幟在廣場中央飛舞。天空透著澄澈的藍色,仿佛可以將一切都包容進去。
包括那愛戀,包括那悲傷。
白色的教袍和灰色的披風在空氣中交織相錯。
他們,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後記:
聽了神聖羅馬的角色歌後,意外發現是一首帶著悲涼氣息的歌,圓圓的地球原本是首很歡快的歌,其他國家的版本也都是十分歡快的調子,但是隻有這一首,隻有神聖羅馬的圓圓的地球在溫馨中帶著慘烈,我在聽到間奏的時候眼睛就差點濕了,顫抖著從包裏掏出手機,在對歌的喜愛和靈感爆發中寫下了這個7000字不到的短篇。我想神聖羅馬是真的很喜歡意大利的,漫畫裏那些追逐的場麵也真的很能讓人感到溫馨。
但是,去了解曆史之後,發現不管是奧地利還是神聖羅馬,在現實中都對意大利人做過許多慘無人道的事。
心情突然的沉重了下來。
我們所喜歡的愛戀於他們是怎樣的存在呢?
就這樣思考著,思考著,《荊棘鳥》就這樣誕生了。
如果可以讓你在看完後在心中激起一絲波瀾,就是我最大的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