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珩王殿下來了……”詹齊喚了一聲，恭恭敬敬的垂首站著。
    方擷正端了茶盞，聽這話微微頓了一頓。
    詹齊在他府裏做管家也有些年頭，是自己極信任的。他對自己與珩王親若父子的關係也有些了解，更是常去珩王府送個東西拿個物件，怎麼此時說到珩王來了，竟顯得拘束起來？
    方擷抬頭，疑惑的目光與詹齊相接。
    詹齊又添了一句。
    “……還帶了位阮公子。”
    說話間，已有小廝領著珩王並阮珺卿進了裏院第二層客廳。
    通常的外客是來不到這裏的。
    方擷站起來，含義不明的看著兩人。
    珩王仍舊穿了絨黃鑲邊的錦袍，清雋又不失貴氣。
    阮珺卿卻披著一件大紅色的鬥篷，還是背後墜了個帽子的那種。
    此時四月天氣，雖不熱，也不至於要穿披風鬥篷，看去略略的有些奇怪。
    然而，阮珺卿身子瘦弱單薄，一張臉生得嬌弱嫵媚，著了鬥篷更增添幾分楚楚動人的意味。
    或許是旁的什麼人喜歡吧。
    方擷猜測，心裏一陣空落落的痛。
    他終於還是躬身頷首，向皇叔行了禮。
    兩人分主賓坐了，婢女端上茶來。
    仍舊先說了兩句家常閑話，不過是個開場。
    那邊阮珺卿站在珩王身側，安靜的聽著。
    “阮公子坐吧，不必這樣客氣。”方擷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自顧自喝茶。
    阮珺卿微一笑，不坐，也不答話。
    “筠兒，你這些日子……過得可好？”方宸說的有些猶豫。
    明明是關懷備至的問候，卻顯得如此僵硬生冷。
    明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卻無法走近他的身邊。
    方擷啜了一口茶，向皇叔笑道：“果然碧螺春是要最嫩的葉尖子，味道也好，湯色瞧著也好。皇叔嚐嚐看……噢對了，小王差點忘了，皇叔是隻愛雲霧的。可惜小王府裏沒有那樣的好東西，恕小王無法待客！”
    “筠兒！”
    方宸見他這就要下逐客令了，疾道：“你好歹容我說句話呀。”
    方擷施施然放下茶碗：“皇叔請講，小王洗耳恭聽。”
    “詹管事先去忙吧。”方宸向仍站在旁邊的詹齊道。
    詹齊識趣，招呼著幾個伺候的丫鬟一並下去，在廊口順便還帶走了兩個侍立的小廝。
    方宸心中暗想：果然這人有些眼色。
    回首才向方擷道：“宋迎的案子禛順府在查。聽說昨兒個從他住處搜到了私泄的考題，已將他拿進府衙，過了一次堂，他拒不認罪，如今關在牢裏呢。還有你三哥那邊，前後門都有禦林軍把守，擺明著是被軟禁的。”他說著，冷笑一聲，“外麵都亂成這樣了，你卻悠閑的很，還有心情同我耍嘴鬥氣呢。”
    方擷沉默半晌，頹然道：“不悠閑還能怎樣？我倒想出去看看三哥，或再能看看那宋迎。可你進來時想必也見著了，我府門前雖沒有禦林軍，倒也有禛順府的親兵守衛。若不是皇兄下的令，他們就敢來我門前監管？這是放在明處的，那暗地裏埋的眼線也不少，想要做點什麼都不成。”
    方宸聽他這話，知道他已試過夜半翻牆出去。
    自然，是無果而終的了。
    “所以我一早就叫人傳了話給你，讓你安分呆著。”方宸道，“我如今不是來替你消災解難了麼。”
    “如何消，如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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