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錦年很快便占了上風，火鳳憑著戰鬥經驗豐富勉強處於不敗之地，但體力的差距很快便凸顯出來。火鳳一路奔波來不及休息就被拖入戰鬥，更別說還被凡樂撓了兩把，靈魂的損傷使得他無法克製地疲憊。
    火鳳的翅膀被金龍咬住狠狠一甩，重重地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幾十米的大坑。火鳳全身痙攣，血跡蔓延到眼睛上，他勉強睜眼看著俯衝下來的金龍，動彈不得。
    “不！”凡樂大吼一聲，強行打破結界，右手被弄得血肉模糊，隱約可見森白的骨節。
    餘錦年已經完全深陷在了戰鬥的癲狂之中，對一切視而不見，在他的眼中隻有無盡的血色。
    隻有宿敵的鮮血能夠使他平靜。
    凡樂的速度遠遠不及餘錦年，火鳳陷入死地，絕處無生。
    隨後，一切便就此靜止。
    金龍的牙齒在火鳳的頭頂，凡樂順著慣性跌在火鳳身旁，被火鳳渾身上下無處不在的鮮血驚到，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查看火鳳的傷勢。
    火鳳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如同……死了一般。
    “喂，喂，喂！”凡樂拍他幾下，後者依舊乜有絲毫反應。“不會吧，喂！你不是鳳凰嗎？不是不死嗎？怎麼會這麼脆弱的，不會平時都是吹的吧？”凡樂想笑，聲音卻不受控製地顫抖。
    很害怕，火鳳就這樣下去，再也不會醒來。
    再也不會看著他嫌棄他一身黑。
    再也不會冷嘲熱諷地站在他身前。
    再也不會……看到他的笑臉。
    再也不會……
    “嘔……真惡心。”火鳳突然一偏頭，嫌棄道，“這家夥嘴巴怎麼這麼臭。哎？你這是，哭了？”
    還是死了算了。
    凡樂自嘲一笑，果然禍害遺千年，他之前也不知道是在亂擔心什麼。
    火鳳在凡樂的“幫助”下“安然無恙”地從坑裏爬出來。火鳳揉揉偏在左邊轉不回來的脖子說：“你有這一手不早用，非得看我命懸一線了才出手。”
    “我？”凡樂皺眉，道，“我以為是鳳凰的什麼保命術，難道不是？”
    兩人俱是一驚，同時看到對方瞳孔中自己驚恐的表情。
    轟隆一聲巨響，塵土漫天飛。
    餘錦年的龍身重重落下，身體依舊僵硬著。
    塵土之後一個小小的人影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出現那裏。兩人卻都沒有絲毫察覺。
    塵埃落定。
    凡樂和火鳳才看清楚來。那是一個身著烏黑色長袍的男人，黑眸深邃，長發及腰。玉色腰帶緊束腰身。分明應該是個穩重深沉的男子，隻見他自袖中取出一方錦帕，輕輕拂過餘錦年眼角，拭去他臉上汗水混著塵土留下的髒汙。一舉一動無不透著溫柔。
    良久，凡樂撐著完好的左手坐起來問道：“請問前輩是？”
    男子轉頭看他，正麵更是相似。他說：“你分明知道我是誰，為何還要問？”
    凡樂道：“我總不能一言不發就讓您帶他離開。”
    男子嘴角微撇，似笑非笑，道：“我便是餘錦年的父親，來帶他回家。”
    凡樂說：“也許這話不該我來問，但是您帶他回去所為何事？”
    龍王眼中風雷彙聚，烏雲壓城。
    “這話的確不該你問。”
    無形的壓力洶湧而來，凡樂壓抑地吼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汗水如瀑般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