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浩淼，是因為遙遠。月光皎潔，是因為距離。
    距離，可以產生美，也足以滋生恐懼。
    墨教給陳耀的第二課就是遠離自己的對手，越是神秘，越是深不可測，對方就越是恐懼，越是畏手畏腳。戰鬥中，這樣的人注定失敗。
    但是，這一次他們遇到的是一個比他們更加神秘的對手。
    對麵的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比陳耀大不了多少。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然後令陳耀在意的，是她身後。
    披著獸皮的男人，身上花豹漂亮的皮毛在陽光下泛著光彩，猶如活物一般。妖異的獸瞳緊盯著陳耀和墨，舌頭在齒間劃過，像是一隻饜足的貓兒，盯著自己飯後以供消遣的點心。
    “姐姐，你有什麼事嗎？”陳耀有些害怕地退一小步。
    少女笑笑，饒有興致地走近，說：“小弟弟，你不知道我想要什麼嗎……我以為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什麼……什麼上次，我，我沒見過姐姐啊，姐姐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陳耀不解。
    “怎麼會呢，拿走姐姐的東西，想裝傻可沒那麼容易。”少女繞在那個男人的脖子上，說，“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們可就直接來拿了。小弟弟，等會兒可別哭哦。”
    男人口中發出威脅的吼聲，蓄勢待發。
    “現在，你想起什麼了嗎？”
    陳耀攤攤手，說：“我真的不懂姐姐在說什麼，姐姐要是不信，可以自己來看。”
    “好啊，”少女眼神一黯，嘴角的笑容化作冷笑，“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
    男人野獸一般撲過來，森白的尖牙翻出來。陳耀站在原地，臉色蒼白，抬手遮住自己的臉，哭喊道：“不要，救命啊！”
    男人嘴角的笑容更加殘忍，血盆大口張開，朝陳耀的腦袋咬下去。
    “住手！”少女咆哮，“不要殺他，我還有事要問他。豹子！”
    少女的尖叫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男人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茫然四顧。
    飄渺的聲音從各個方向傳來。
    “姐姐，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何必這麼生氣呢，女人經常生氣會變老的，你自己保重哦。”
    少女怒吼一聲，胡亂地紅色的鞭子甩向周圍的樹，落葉紛紛落下。野獸一般的男人回到她身邊，舔舔她的臉頰，無聲安慰。
    樹林另一邊的一棵楊樹上，陳耀悠哉地磕著瓜子。
    “那個男人是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你精神力增長的速度不錯，能夠從一開始控製兩人，讓他們以為你就在麵前，挺聰明的做法。
    墨時不時回來看看陳耀怎麼樣了，但是更多的時間不知道在哪裏遊蕩。陳耀不止一次問過墨平時呆在哪裏，得到的答案千奇百怪。
    我？我在月亮上挖井啊，體力活果然不是我這麼優雅高貴的貓做的。
    昨天啊，昨天我去隔壁老王家房頂看星星了。
    不就是一個月，睡一覺也就過去了，有什麼好問的。
    久而久之，陳耀也就放棄了這個問題，反正墨總是會回來的。
    “不是東西，那是什麼？”
    妖怪唄，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