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重重 消失的三天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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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趨利避害】
在這期間,藍琳親自去了張一安的家中,找到了張一安的父親。
張一安的父親叫張旭,是一個汽修天才,打拚了幾年開了一家汽修公司,三年前與妻子維多利亞離婚,分了40%的家財給了前妻,獨自撫養張一安。
雖然對張一安很好,但是張旭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照顧他,就雇了一個保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每個月給生活費,經常跑動跑西的。平時,也隻有節日的時候才會回來。
當藍琳問起他與張一安的關係時,張旭說,張一安很喜歡繪畫,把過多的精力放在了素描和彩繪上麵,雖然天賦不錯,但是張旭始終不喜自己的兒子長大後當一個畫家。當他把這個想法說出來的時候,張一安才算是真正和他有了矛盾。
兒子很堅持,張旭也無可奈何,在看到兒子的畫得了不少獎的時候,也開始有些鬆動了,最近還打算著給他找一個繪畫老師,誰知道沒過幾天兒子就不見了。
藍琳問道:“當張一安不見了之後,你是第一個去報案的麼?”
張旭搖搖頭:“不,是我家的司機,他每天都要去接送一安上下學。那一天事情忙,他除了要送一安之外,還要送我到地鐵站,所以才去得遲了些。沒想到隻是遲了幾十分鍾,人就不見了。”
說著,張旭抬起頭來,目光複雜而擔憂。
“藍警官,你老實告訴我,我的兒子會不會有事?”
麵對那樣的眼神,藍琳忽然想到自己小時候也曾經差點被拐走,當她被救回來時,已經躺在醫院了。她的父親藍盛豐,坐在她的傳遍,也是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
在她小時候,藍盛豐很忙,那個年代動亂多,當警察的成天到晚都要去查案,工資也算不上豐厚。然而,即便如此,藍盛豐每日也會抽出時間接送她。那一輛黑色的熊貓,是她一天中最愛的風景。
將恍惚的思緒拉回,藍琳看著眼前的男人。
現在,他不是一個事業有成的單身男人,隻是一個擔憂孩子的普通父親。
微微一笑,藍琳道。
“放心吧,我會盡我全力,救回張一安。”
……
回到警局,伍浪已經回來了,來不及說明自己調查到什麼,嚷嚷著說要去調查張一安的父親,藍琳淡定的把他推回去,道:“我已經去過了。”
伍浪張著嘴,“你什麼時候去過的?”
藍琳拍拍他:“剛才。”
“……”
這時候,徐子良匆匆走來,“你們走哪兒去了!我已經找到了線索了!”
藍琳立刻把他的平板電腦搶過來,“在哪裏?”
徐子良指著其中的一個人名道,“就是這個人,他是張一安家裏的司機,早些年的時候做過外科醫生,後來因為手術失敗而收了牌子改行做司機,除了張旭的車子,他自己也有一輛黑色的本田,有時候會用這輛車子接送張一安。”
藍琳盯著那個人道:“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張一安上了那一輛車子也不會抗拒?為什麼其他的孩子也心甘情願的上了那個車子呢?”
徐子良點開另外幾條信息。
“這幾個孩子與張一安私下裏是好朋友,雖然不在同一所學校,但是都算得上是名流,因此玩得開。也許是看到是張一安家的車,所以才沒有疑心的。”
伍浪皺眉。“張一安也是同夥麼?”
藍琳搖搖頭,思忖道:“應該不是,估計司機也沒有讓他知道自己的意圖,騙他們說是他們家的人抽不得空,讓自己順道一起接回去吧。”
藍琳翻了翻,問:“沒有其他的嫌疑人麼?”
徐子良搖頭,“符合條件的,隻有他一個。”
伍浪閉著眼睛想了想,道:“現在,立馬把這個司機抓過來!”
眾人應了一聲,向上級要了逮捕令,風風火火感到張旭的公司裏。
詢問了之後,才知道張旭的司機在昨天已經辭了職,公司把那個司機的家庭地址給了他們。
趕到司機的家裏,伍浪讓藍琳跟著一起,如果凶手精神不穩定的話,藍琳這樣的心理學專家可以派上用場。
想了想,伍浪拿了一把袖珍的雷明頓手槍給她。
藍琳顛了顛手裏的槍,打開槍膛,好家夥,滿滿的七枚子彈。將雷明頓藏在袖子裏,藍琳對伍浪點點頭。
與此同時,滕坤最先踹開房間門,然後拿著手槍進去,左右掃視一陣,轉身道:“Clear。”
於是,眾警員蜂擁而入。
留下少數幾個看門。
藍琳跟著他們一起,被保護在中間。
翻遍了整個公寓,依舊找不到任何的作案跡象,自然也找不到司機本人或者是那幾個受害者。
坐回車子裏,藍琳剛想把手槍還給伍浪,伍浪搖頭道:“你拿著吧,給你防身的。”
藍琳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直到把伍浪看的頭皮都炸起來了才收回眼神,將雷明頓手槍藏好,嘴角挑起。
車子剛啟動,負責開車的警員轉過頭來問。
“隊長,現在我們去哪兒?”
伍浪沉思一會兒,吩咐道:“徐子良,把那司機車上的衛星定位係統黑過來,必須要找到準確的地方。”
徐子良來不及應一聲,立馬低頭,手指快速的遊移著。
不到兩分鍾,徐子良抬頭道:“定華路附近的一個公園裏。”
藍琳補充道:“是秀湖公園。”
開車的警員立馬打方向盤。
當慢慢接近公園的時候,他們找到了那一輛黑色的本田,車牌號一模一樣,隻是不見人影。
吩咐技術人員撬開車門,伍浪查看了裏麵,發現幾滴血跡,藍琳立馬讓鑒證科的人取血樣做測試,看是不是那幾個受害者的。然後再吩咐所有人在公園裏尋找凶手或者血跡。
幾個小時之後,鑒證科的人回來,搖頭。
沉默許久,伍浪猛地一拳打在車窗上,卻意外沒有接觸到冷硬的玻璃,軟軟的觸感讓他愣住了。
藍琳淡定的收回被壓痛的手,紅色的血跡順著玻璃窗向下滴流。
她的手背磨破了皮。
伍浪皺眉叫來幾個醫療隊的人給她處理傷口,罵道:“老子發火,你湊活什麼勁兒!不疼嗎?!”
周圍都靜悄悄的,很多人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第一次看見伍浪發火!還是對著藍女王!
藍琳瞄他一眼,無奈搖頭。“都多大的人了,還這樣控製不住脾氣。”
包紮好了,藍琳對伍浪道:“怕那些孩子晚了救不回來?”
伍浪歎口氣,“偵查了那麼久,到最後卻斷了線索,怎麼叫人不火。”
藍琳抿唇,“其實,我已經有點頭緒了。”
伍浪看著她,目光中有希冀。
藍琳笑了。
她從來都覺得,伍浪比她適合做刑警隊的隊長。因為伍浪有她所沒有的,那份對正直的不懈追求與對弱者的無上憐憫。
“你想想,要在這裏挖下眼珠,必定會有血跡,然而找遍了公園也沒有發現。那麼,凶手能將孩子藏在哪裏?”
伍浪認真想了想,試探道:“是……下水道!”
藍琳點頭。
伍浪馬上帶著外勤人員去勘察公園裏的每一個下水道口,打開之後,一個接一個的跳下去。
即便是十分嫌髒,藍琳也不得不跟著一起進去,因為很深,所以藍琳跳下去的時候是伍浪接著的。
搜索了許久,藍琳突然讓所有人噤聲,側耳仔細聽了起來。
像是淒厲的慘叫聲,隻是那氣息聲音越來越微弱。
藍琳的臉色蒼白了起來。
“……在前麵。”
伍浪扶著她,皺眉道:“你怎麼了?”
藍琳搖頭。
即使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當那場景真真正正的呈現在眼前時,眾人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這下水道什麼都有,老鼠蟲蟻,惡臭熏天。
隻是,那在腳下緩緩流動的水,卻慢慢地浸染了血色。
眾人的心開始涼了。
因為,在眼前,是四個受害者和凶手。
那個喪心病狂的人正在其中一個人身上,手持手術刀,專心致誌的動作著。地上,是一個瓶子,裏麵裝滿了液體,熟悉的味道,是福爾馬林。
另外兩個人,眼眶部分是空洞洞一片,麵色慘白,生氣全無。
藍琳閉上眼睛。
那兩個受害者,已經斷了氣息。
滕坤咒罵一聲,拿手槍對著凶手的小腿開了一槍,那人吃痛驚慌失措的倒下,手上的手術刀和身上的衣服全是血跡。
警員們紅著眼睛把凶手暴打一頓之後捆綁起來。
以藍琳為首的醫療隊立馬把四個受害者抬上擔架。
令他們驚訝的是,最後一個受害者絲毫沒有損傷,隻是有些驚嚇過度,在抬上擔架的昏睡了過去。
經過他的時候,藍琳頓了頓,轉身,喚道:“張一安?”
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張一安的眼睫毛顫抖了一下,但依舊沒有睜開。
藍琳眼神冷清,冷冷盯著擔架上虛弱不已的張一安。
“你應該慶幸,你有一個好父親,不然,你的行為會受到所有人的譴責。”
聽了這話,張一安緊緊閉上的雙眼猛地睜開,死死盯著藍琳。
在藍琳如同九幽寒冰一般的眼神威壓下,張一安顫抖著嘴唇。
“趨利避害,我何錯之有?”
藍琳甚至不想去理他,揮揮手讓醫療隊的人把他抬走了。
在被抬走的時候,張一安始終盯著藍琳的身影。
伍浪走過來,“怎麼了?”
藍琳閉上眼睛,良久,才睜開眼睛,道。
“沒什麼。”
……
將凶手押上審訊室的時候,法醫室的鑒定結果也出來了,車上的血跡是那幾個受害者的。
經過凶手的坦白,眾人才知道。
凶手叫李宇,是張旭家裏的司機,與張旭的妻子有過婚外情,也因此張旭才與妻子維多利亞離異,獨獨留下張一安。
起初,維多利亞告訴李宇,張一安是他的孩子,因此李宇對張一安非常好。
然而,張一安卻與張旭十分相似,心有疑慮的李宇拿著張一安的血樣去醫院驗了,張一安的確是自己的。
然而李宇還是心有怨恨,因為他樣樣不如張旭,就連愛的女人和孩子,名義上都是張旭的。
多年的怨懟,讓他的性格逐漸扭曲,開始作案。
他最不喜歡的便是張一安的眼睛,與張旭太像,總讓他錯認為張一安是張旭的,而不是他的。
所以,他才會去挖人的眼睛,尤其是那些眼睛很漂亮,很像父親的。
那些孩子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眼睛像父親,卻並非是父親親生的。
當被問到他如何得到那些孩子的資料時,李宇迷茫的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擁有這個念頭之後,在我的私人日誌上發表了我的作案想法,不久之後,就有一個陌生的郵箱發給我這些消息,還讓我把作案之後的照片發給他。”
藍琳讓徐子良黑了他的郵箱,查找到那個陌生郵箱,想要繼續追查的時候,卻收到了阻撓。
就在快要追蹤到的時候,徐子良的平板電腦突然間中了不明的病毒。
徐子良的平板電腦防禦係統十分先進,幾乎沒有漏洞,銅牆鐵壁一般,竟然會中毒,而且還是很嚴重的毒。就連徐子良這個電腦天才都花費了半天才清楚了病毒。
當他再次登錄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所有資料和軟件全部都被清空,防禦係統變得支離破碎。
鬱悶至極的徐子良抱著自己的平板電腦淚奔著回家了。
藍琳咬唇。
看來,對手的力量十分強大。
……
新聞發布會上,陳玉用尖銳的口吻,義正言辭的批評諷刺了此次案件的性質,稱幕後黑手是‘比黑手黨頭目還要邪惡、比開膛手傑克還要殘忍的曆史罪人’,得到了廣大群眾的支持。
李宇被判死刑,即日行刑。
……
病房裏,張一安安安靜靜的看著手裏的書,寧靜的病房裏偶爾想起翻書頁的聲音,和諧不已。
“李宇被判死刑,明日行刑。”去看望他的藍琳站在他窗前,道。
張一安翻書的動作一頓,然後繼續看書,張嘴:“哦。”
藍琳微笑,“其實我覺得你挺聰明的,用那樣的方法,為自己爭取到了三天的時間。”
張一安冷笑著把書合上,“你想說什麼?”
藍琳繼續道:“我還是覺得,像你這樣的人渣,應該是最先死的才對。隻是,你的父親讓我原諒了你。”
張一安抬眸看她,嘲笑著:“哪一個父親?”
靜靜看著他,藍琳點頭:“你是個人渣,鑒定完畢。”說完,走出病房,關上門,就聽到門後傳來花瓶碎裂的聲音。
門外,伍浪無奈的看著她,“氣出了,就走吧。”
藍琳點頭,跟著伍浪一起出了醫院。
若不是張一安勸李宇說,那樣的作案手法一點也不高明,應該讓成果更加美麗,才讓李宇半道改了手法,仔仔細細的剜下眼球,增加了前三個受害者的痛苦,延長了自己得救的時間。
如果不是張旭的慈父之心打動了她,估計她會毫不猶豫的讓他浸泡在福爾馬林裏麵,嚐一嚐前幾個人的痛苦。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
……
——本案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