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受害者】
    方林凡出來混的時間比藍琳要長，可是道行卻比藍琳要低上許多，區區幾句話，幾乎把他忽悠的祖上十八代都交代出來了。
    監控室裏的人都張大了嘴，心裏堅定了不要惹藍女王的信念。
    方林凡終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並且指出女屍正是肖淨。
    雖然早就推斷了出來，但是藍琳還是很驚奇，一個年過三十的人怎麼會看起來十多歲呢？是保養得當還是真的成了老妖怪？
    方林凡搖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們被人做了手腳。”
    藍琳眉毛一挑，不語。
    方林凡撐著桌子站起來，“是真的，我和queen逃出來之後，一路躲避追殺，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衣大褂帶著無邊眼鏡的男人解救並收留了我們。一開始我們都很感激他，但是漸漸地我們發現，一到晚上就會沉睡難醒，而每天晚上他都會給我們吃藥，說是治療心理創傷的藥，我打算留個心眼，就假裝吃了他的藥並裝暈，然後發現他把我們推到一個全白的實驗室裏，一大群人圍著我們，滿眼的白色，並且給我們注射了不知名的東西。我沒有揭穿他們，打算那天夜晚就帶著queen逃走。但是失敗了，他們把我囚禁起來，對找不到我的queen說我是有事出去了，暫時不會回來，後來幹脆連queen都被抓了進來。那個男人簡直是一個惡魔！”
    藍琳眯起了眼睛，非法實驗室？
    監控室裏，伍浪雙手插在褲兜裏，低垂著頭，長長的碎發垂下，落下一大片陰影，看不清他的眼神。
    周圍的人都大氣不敢出一口，很久，應該說從來都沒有見過伍浪這麼嚴肅的樣子，倒是有幾個女警員捧臉用星星眼看著伍浪，其實蠻帥的！
    方林凡挫敗的摔在椅子上，“都怪我，當初就不要選擇相信那個惡魔！”
    藍琳坐在他對麵，“跟我說說那個男人的樣貌，又或許是那一大群人當中的其中一個都可以。”
    方林凡搖頭，“沒用的，那個男人的樣子我已經不記得了。或者說，是他強迫我忘記的。”
    藍琳睜大眼睛：“強迫性記憶遺失！”
    方林凡點頭，“那個男人是這麼說的。”
    藍琳眯眼，看來這案子遠遠沒有她想的那樣簡單。
    強迫性記憶遺失，這樣的案例在心理學史上也十分少見。
    也可以算是催眠的一種，催眠有無數種用途，但那些門外漢隻學了點皮毛就出去騙人，這才導致了世人對催眠所持的否定態度。
    催眠，她在美國留學的那幾年倒是學了一些，但不是高手，隻能用來搞定一些意誌較為薄弱的人，而一些高手甚至可以讓一個殺人魔瞬間安靜下來。
    心理學鼻祖創造催眠這樣的手法，就是為了刑偵的方便，但現在許多國家都明令禁止辦案時使用催眠，認為這是非法手段，不能當做呈堂證據。
    看著前麵的女子陷入沉思，方林凡也沉默下來。
    良久，藍琳輕輕敲擊桌麵，叩出一種與眾不同的音調，方林凡瞳孔一縮，“就是這個！那個惡魔經常這樣敲打桌麵。我還以為是他的習慣，沒想到竟然是催眠手段！”
    藍琳臉色更加難看了。
    摩爾卡迪之聲，也被叫做控製天音，是心理學裏一門最難學的科目，也是當年心理學鬼才外加世界著名的殺人魔摩爾卡迪編寫的，死亡之音。
    摩爾卡迪是當時世界上無人不知的魔鬼，用這樣的方法控製了一百多個信徒為他賣命。然後又讓那些沒有了靈魂的信徒進行非法實驗，延續了幾十年，終於因為一次任務的失敗而被抓住罪證，從此銷聲匿跡。
    難道，摩爾卡迪又現世了麼？
    “可是，好像又有點不同……”方林凡又道，聲音裏有些迷惑。
    藍琳抬頭，“什麼不同？”
    方林凡皺起眉頭，“宮羽商宮角羽徵……”
    藍琳心裏閃過了什麼，但是快的讓她抓不住，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
    宮羽商徵角，中國古代用來記錄樂譜的五個簡單音符。
    但是現在已經很少使用了，方林凡用的不是西方五線譜的形式，而是中國古代的記法……
    看著方林凡依舊疑惑的側臉，藍琳慢慢眯起眼睛，拿起卡布其那，抿一口，緩緩笑了。
    再聰明的人，也有露出馬腳的時候，尤其是在比自己更聰明的人麵前，簡單的錯誤，卻是最致命的弱點。
    這時候，小警員劉進匆匆忙忙敲響了監控室的門，伍浪看著慌忙的劉進，還是有些良心的感到愧疚，但是劉進的話卻讓伍浪愣在原地。
    “又發現了一具燒屍，在警局南巷，身份不明！”
    ……
    藍琳當場就把資料袋摔了，“什麼？！”
    然後奪步而出。
    身後，方林凡撿起地上的資料袋，看著藍琳離去的方向，眼神漸冷。
    夜色，依舊如此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