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塵栩坐在大堂的木椅上，家旅依舊靜悄悄地，隻有牆上的木質時鍾“滴答”“滴答”的響個不停。
    “小帥哥，要支精油嗎？”背後突然冒出的年邁聲音差點嚇得讓封塵栩從椅子上摔下來。
    “你是誰…”站起來看著被黑色大衣從頭包到腳的老人，他端著托盤，上麵擺放著用精美小瓶子裝著的精油。
    “對麵精油店的老板，要來一支嗎？這是我這幾天新做的的精油。”老人把精油遞給封塵栩。
    封塵栩看著麵前的精油，他本來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但看著對方是老人，小鎮的其他人啊，激動啊，管不管喜歡先買了再說。手剛伸進包裏，空的，發現自己現在比乞丐還窮，於是窘了，兩頰浮起淡淡的紅色。
    “那個…我…不好意思，我忘帶錢了，下次買吧。”不好意思說沒錢，封塵栩改口說忘帶了。其實說忘帶也不為過，因為他的錢本身就忘在男人那，隻是取不回來了。
    老人把精油放到封塵栩手中，笑著說：
    “嗬嗬，這是送給你不要錢的。”說完，老人就轉身離開，不過又在門口停下看了封塵栩一會兒，歎了口氣，“你是我見過在這裏待得最久的客人了，你好好保重吧。”
    封塵栩傻愣在原地，“最久”什麼意思？回神想問他，卻發現他早已離開。
    “站在這兒幹嘛呢？”眼前光線一暗，男人出現在封塵栩麵前，後麵還跟著提著肉的阿甘。
    “你手裏…”看著封塵栩手裏的東西，男人神色閃了閃，又問：
    “剛才有人來過？”
    封塵栩一頓，直覺不想讓他知道剛才老人來過的事，下意識的把手放進口袋裏，“沒啊，就我一個人，沒什麼事我就先上去了。”
    “嗬嗬，主人，他在騙你哦！”看著封塵栩離開，阿甘幸災樂禍的笑著，特別是加重那“主人”二字。
    男人側頭看著阿甘，看著他的樣貌嘴一抽又轉了回來，唉，當時就不應該圖簡單給他隨便換皮的。
    “你去做菜，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男人站在精油店的門口，，一腳踹開緊閉的木製門，裏麵幽黑，夾雜著迷迭香和腐醜的混合味迎麵撲來。
    熟悉的走進黑屋，黑衣老人正拿著一隻人的手臂在燭火上烤熾，上麵發出“茲茲”的油脂聲，白黃色的油幾滴幾滴的彙在一起流進下麵盛著三分之一迷迭香的精瓶中。
    “為什麼要給他屍油？”男人拎起老人，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
    “大人…這是小的職責，上主規定過，進去這裏的人都得死！”
    “哼，上主…”男人黑眸紅光一閃，拎著老人的手越發變緊，“他早就死了，現在我才是這裏的主人，我想讓他留著他就便能走出這個鎮子。”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想著這個位子很久了吧，上次你迷惑阿甘殺我，這次又想害我的客人，你這這麼想當這裏的主人？”雙手不覺嵌入他的脖子，老人踢腿掙紮著。
    “放…手…”
    “你…不能…殺我…”
    男人一醒，想著他的作用立刻鬆開了手，老人臉慘白的倒在地上喘著氣，“哈…那…那扇門…你沒有我，你永遠也進不去…啊哈哈…”
    “我現在不想要你的位子，我要你求我，為你剛才要殺我付出代價，否則你一輩子也別想進那扇門，你就等死吧…啊哈哈…”老人的臉變得扭曲，他發瘋的笑著，他就是想看這如王般男人放下尊嚴求他帶他進去，這比要他的位子還要有征服感。
    男人看著地上發瘋的老人沒有任何動作，但若仔細看，會發現他周圍的空間在微微扭曲。
    老人看著男人沉著個臉不為所動，發現有些不對勁了，這太不像男人的作風，仔細瞧著他，男人終於變了臉色，隻是揚著招牌帥氣的笑臉向他走來。
    老人不覺後退，覺得這樣的男人更加危險。身體剛挪動兩步，男人就抓住他的腳，把他拖到麵前麵朝地按在地上。
    扯掉黑色大衣，老人的頭露了出來，上麵長有許多膿包，流著黃色黏稠的液體。
    “嘖嘖，發作了吧，癢嗎？想撓嗎？”
    老人沒開腔，隻是斜著眼盯著男人，這膿包是男人在上位給他下的，不僅奇癢無比，那黃色的液體流到哪，那裏的皮膚就會火辣辣的疼，就像被火燒的一樣。每次發作，頭上的騷癢感和火辣感讓他恨不得抹脖子一了百了。他恨死麵前的這個男人，所以每次發作，他都忍了下來，為的就是報複他，蠱惑他的狗，挑撥他們的關係，殺他在意的客人。他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他得到他該有的東西。那扇門…老人在心中冷笑…沒有那個東西，他就不算是這裏真正的主人…逃不過血月的詛咒。
    看著隨時爆發的男人，他一點也不擔心男人會殺了他，畢竟他還對男人有關鍵的作用，隻是男人折磨人的手段…老人覺得這次…
    男人看著盯著自己的老人，那眼光…嘖嘖•••還不如回去看著自家的阿甘。
    “別那樣看著我，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不然你也不會活到今天！”
    “咱們來玩個遊戲。知道這是什麼嗎？”
    男人掏出一瓶白色粉末，見老人沒有反應，又拿到他鼻間一聞，老人立刻變色。
    “不要…大人…我錯了…”瓶中的粉末是他自己煉製的，平時沒有任何用處，但灑在傷口或感染的地方，就能加重病情幾十倍，也意味著他的頭會更癢更疼，雖然他不知道男人怎麼會有他那的東西。
    “嗬嗬，別動…很舒服的…”男人沒理會老人的求饒，相反他就是要老人這種反應。把粉末倒在他的頭上，滿意的聽見嚎叫聲，看著膿流滿麵想撓又不敢隻能強忍的老人，男人邪魅的笑了。
    “好好享受！”說完，手一揮，一道透明的屏障把老人罩在裏麵，立刻，屏外尖曆的慘叫就聲消失殆盡。
    白色粉末原本是老人給男人煉製的。在他計劃中，給阿甘下蠱，利用男人對它的信任偷襲他，隻要有一道傷口，他就把這粉末灑在男人的傷口上，讓他嚐嚐疼痛纏身的滋味，然後再腐蝕他的肉體。因為這粉末是他為男人特製的，所以對於男人，它該有腐蝕肉體的作用。
    但老人卻算錯了。在他給阿甘下蠱的第一天，男人就有所發覺。
    跟了自己幾個世紀的阿甘，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早已被男人熟知，況且他還給阿甘種過守護咒，老人給他做過什麼，他一感應就能知道。隻不過他沒揭穿罷了，他要玩那便陪他，正好給自己添些樂趣。
    於是，男人就利用守護咒了解他與阿甘的一切事情。當他知道老人為自己特製一種藥時，男人樂了，不是單純的高興，而是為老人的愚蠢感到可笑。
    ••••不知道他為我煉製的藥用到他自己身上會是怎樣的好笑。
    男人回到家旅，看著桌上色香齊全的菜，沉著的臉早已緩和過來。旁邊坐著等候的阿甘。
    “他沒出來過？”
    阿甘點點頭欣賞著自己的作品，他沒有動筷子，因為他的食物不是這些。
    男人也了解，難得的像以前那樣撫摸他的頭發，然後拿起桌上的菜就端上樓。
    阿甘看著男人的背影，總覺得剛才的撫摸是那麼的熟悉，枯手摸著男人摸過的頭發，上麵還有男人殘留的味道。
    夜再次將臨，與前幾日不同的是，今晚伴有月亮。封塵栩靠著窗前，望著天邊散著柔和光暈的半月，焦急心逐漸落回平靜，籠罩著周身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在看什麼呢？”男人放下手中的菜，從後麵摟住封塵栩。
    “沒看…幹什麼…你放手…”封塵栩掰開腰上的雙手，但那手像長在身體似的怎麼也掰不開。
    “怎麼，怕我吃你？”湊到他的耳邊，男人故意把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耳邊，邪裏邪氣的看著他雙頰粉紅。
    “你…放手…啊…”下巴突然被男人掰向左邊，封塵栩輕呼一聲。
    “疼…”
    “噓！你看那邊。”
    順著男人的方向，精油店旁，三隻像狗一樣的物體緩緩移動。封塵栩睜大眼仔細看著，才發現那是人，三個斷腿眼睛發著綠光像蛆蟲蠕動前行的人。
    封塵栩看傻了，臉色刷的蒼白，心撲嗵撲嗵的加速狂跳，連男人伸進他包裏摸走精油都沒發覺。
    “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封塵栩轉過頭問著男人。
    男人無奈的搖頭，“真不知道你的注意力到哪兒去了！看他們的脖子。”
    “脖子？”有點疑惑，不過封塵栩還是照著男人的話去看，發現他們的喉管已被切開，周圍布滿幹涸的血液。
    “死人…”聲音有些顫抖，男人安慰似的摸著他的頭，“嗯，沒事，被子蓋過頭就是了。”
    “真的？”封塵栩有點不相信，轉過身想再確認一下，卻發現背後一片空氣，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怎麼了？難道是假的？”封塵栩探頭望向對麵的“死人”，精油店旁卻什麼都沒有。
    是幻覺嗎？封塵栩傻了般的坐在床邊。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腦子終於醒了過來，剛才男人給我送飯來了，還從後麵…封塵栩頓住，兩朵芙蓉募的在兩腮綻開…可惡…他幹嘛要做那麼親密的動作…
    渾身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封塵栩就意識到剛才的真實性。桌上的飯菜意味著男人剛才來過，還有腰上的觸感，被捏疼的下巴…下巴？封塵栩想到什麼，一步站到鏡子麵前，兩道紅紅的指痕在白皙的臉上是那麼的清晰。
    ••••剛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