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世  第十章 物是人非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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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眸一直在男人身邊站著,看這個陌生的男人為自己皺眉,為自己歎息,似是在可憐關心自己。林青眸說不出來心裏是什麼感覺了,酸酸的,墜墜的,很不是滋味。說實話,自己孤身一人長到這麼大,見慣了人情冷暖,自己也是一直訥訥的封閉了自己,幾乎不與人接觸,在學校,女生們都謔笑自己瞎眼龍,意思是長得好,像條白龍,卻是個眼睛瞎的;男生看到他就露出鄙夷的目光,有人還在背後罵自己成績好就清高,一點沒個男人樣,林青眸聽到這些,也隻是默默忍著,他知道自己性格有些懦弱,不喜歡與人爭辯,索幸全當作沒聽到,一個人獨來獨往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現在看到這個陌生男的為自己露出那種悲切的目光,林青眸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到欣慰還是悲哀,欣慰的是,畢竟這樣死躺在醫院裏,還有個人在關心著自己;悲哀的是,這個人是個撞了自己的陌生人,除了他,這世間還會有誰關心自己的死活呢,林青眸心裏一片惘然。
    林青眸在醫院所有人不知不覺中,走出了醫院,站在馬路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對自己絲毫造不成影響,自己的身體就像透明一樣,沒有人看得見自己,也沒有什麼能夠碰的著自己。林青眸站在路燈下,清晰的看到,自己背後是沒有影子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他已經死了,起碼已經成了一縷魂魄,一縷孤獨的無處可去的魂魄。
    看到一個人在旁邊攔了的士,林青眸也跟著上車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卻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點什麼。坐在後車坐裏,看著乘客報了地址,然後靠在座椅上休憩,似乎很累的樣子。林青眸也很累,可是他不想睡,也找不到一個安心的地方睡,他現在這副樣子,怎麼睡?林青眸怔怔的坐在車上,在司機第二次在紅燈處停車時,悄悄下了車,沒有驚動任何人。車子開走了,林青眸一個人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一陣夜風吹過來,他險些被吹著飄起來,緊靠在路邊的廣告牌子上,一陣心悸。廣告牌子有些晃動,林青眸往旁邊站了,往裏一看,卻發現廣告牌背麵有些暗的角落裏,一男一女正坐在椅子上熱情的親吻著,林青眸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發熱,連忙閃身躲開了。
    林青眸在路邊慢慢走著,夜風涼涼的穿過自己的身體,心理的巨大感傷也慢慢退了下來,隻是一片空惘。上了一輛去學校路線的公交,林青眸在學校門口停了下來,此時才晚上十點,在城市裏還不算很晚,正門口的哨崗裏的保安有些搖頭晃腦的打著瞌睡,林青眸輕悄悄進去了。樓還是熟悉的樓,路還是舊時的路,這條路上,走過無數的情侶和朋友,走過無數的歡笑者和失落著,走過無數個孤單的自己,飄渺的自己。林青眸停在一棵樹下,看不遠處一個女生在路燈下靜靜的依偎在另一個男生的懷裏,而那個男生也親昵的回擁住女生,他們都那麼年輕,那麼有活力與激情,站在一起,擁抱在一起,放佛一輩子都不會再孤獨寂寞。林青眸有些黯然的轉身,他其實是想去自己住了四年的宿舍裏看看的,卻又打消了念頭,現在宿舍裏新人換舊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現在這個境況,似乎在任何次元空間裏,都跟他們合不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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