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笙，開門。”
    沈懷笙拉開門一愣，“娘，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沈老夫人一向和顏悅色，此刻對著自己唯一的兒子不免有些責備，“聽說雨嫣病了，懷笙，你們倆才剛成親，你應該多陪陪她。既然她自小身體不好，你身為丈夫，更應該體諒。”
    沈懷笙詫異道，“娘，我……
    “你什麼你，還不趕緊去看看她，若是病的嚴重就去請個大夫來好好瞧一下。”
    沈懷笙隻得無奈答應，“是，兒子記住了。”
    才剛接近水榭的漪蘭居，就聽到屋子裏有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一陣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沈懷笙不由得加快腳步，難道肖語默真的出事了？
    推開門的那一霎那，看到滿地的碎瓷屑和嚇得癱軟在地的夏湘，沉聲道，“夏湘，怎麼回事？”
    夏湘已經嚇得臉色慘白，伸手指著床榻上的人，語無倫次，“少爺，他……”
    沈懷笙搶上一步探入他的鼻間，片刻後震驚得倒退幾步，“怎麼會這樣？！究竟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今早給公子送飯，就發現他全身冰涼，夏湘去求少爺請大夫，可是少爺不理夏湘，剛剛他還跟我說話來著，一轉眼就沒了氣息……”
    床上之人看起來睡得那麼安靜，那麼安詳，一點都沒有死去的跡象，為何偏偏沒有呼吸？沈懷笙定下心神，他幼時學過一點醫理，伸手查看他的脈象，發現他全身經脈閉塞，氣息凝滯，可是並不是全無脈息，這個人，應該還沒死！
    “夏湘，去端一碗冰水過來！”
    很快就拿來了冰水，沈懷笙掐住他的下巴，強行灌入他的口中，“夏湘，扶他坐起來。”
    沈懷笙在他身後，暗自凝聚內力，將掌力緩緩送入他的體內。一炷香之後，肖語默猛的一口氣將剛剛灌入的冰水吐出，夏湘趕緊拿過毛巾替他擦幹淨。
    肖語默緩緩睜開了眼睛，還沒開口就被沈懷笙劈頭蓋臉的罵聲給震住了。
    “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剛剛差點死掉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恐嚇我嗎？你明明知道你要是死了會給沈家帶來多大的麻煩！你有沒有腦子，身體不好還三天三夜不吃飯不喝水，你以為是神嗎？你要死就死遠點！死在我跟前是想我不得安寧嗎？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滿意？還有，你要死，能不能選擇一個正常點的死法？”
    肖語默看著幾乎抓狂的沈懷笙，詫異道，“我什麼時候想過要死？”
    “你剛剛明明都已經沒呼吸了……”
    肖語默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解釋道，“是小時候曾差點在水中淹死，當時正是冬天，我被救上來的時候幾乎已經沒了氣息，後來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才漸漸好轉。後來長大了，身體不像以前那樣差，但是偶爾會這樣陷入昏死狀態，說不定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沈懷笙聽得他對自己的生死如此平靜的語調，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人，真是讓人不可理喻。”
    肖語默從被褥中仰起頭，問道，“是你救的我嗎？”
    沈懷笙冷哼一聲，道：“我救你是因為你死了會給沈家帶來麻煩，若不是因為母親囑咐，你以為我想來這裏嗎？”
    肖語默一怔，沉默良久，才微微抬起頭，目光中帶著期盼，“那你……今天會留在這裏嗎？”
    “肖語默，你別得寸進尺。”沈懷笙轉過頭去，不再理睬他，轉而吩咐夏湘道：“去把藥端來。”
    “我不喝！”肖語默鑽進了被子，死活不肯吃藥。夏湘實在沒辦法，隻好拿求救的眼神瞅著自家主子。
    “那你要怎樣？”
    “除非你留下來！”
    “我倒是不知，原來你還有這樣威脅人的時候。”
    兩人僵持良久，爭鋒相對，誰也不肯讓誰。夏湘在一旁隻能幹著急道：”少爺，公子要是不吃藥，要是病情更嚴重了可怎麼辦啊？”
    盯著床上那鼓鼓的一團，沈懷笙氣的幹瞪眼，奈何那人安安穩穩的躺在被窩裏就是不出來，也不肯理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沈懷笙終究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嘭”的一聲，將藥碗重重往桌上一放：“肖語默，你贏了！”
    無人發現，床上的人嘴角悄悄勾起一絲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