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聶蘭急得走來走去，眼睛卻繞著床邊的爺爺和葉雲，爺爺把脈半柱香的時間了，而來，這已經是第三次把脈了，弄他也不鎮定了，本來他以為隻是簡單的頭暈，休息就好，以防萬一他才叫爺爺過來。
    桌上的酒才倒好，爺爺沒來及喝上一口。
    是大病嗎？聶蘭頭一回怕世間有沒有什麼怪病爺爺奈何不了的。
    “爺爺，他……”
    聶泓搖搖頭，起身，麵色帶愁走到窗戶邊，凝神了片刻，似乎沒有注意到孫子的著急，聶泓摸了一把自己的心愛的胡子，又走到桌上，呡了一口美酒。
    “酒，好酒啊。”
    “爺爺，他什麼時候醒？”聶蘭看爺爺喝起來，心就放下來了。他坐向床邊用挑開葉雲額間上的墨發，閉眼睛睫毛翹彎彎，眉淡淡的，唇色也淡淡的，“爺爺，葉雲，他什麼時候醒。”
    聶蘭又問了一遍，而聶泓這由小呡變成了小口。
    聶泓看了床邊的一對，哎呀，孫兒啊，你運氣不好呢，抱回來一個將死之人。
    “應該一兩個時辰，讓他多睡會，他死的時候肯定不好受。”聶泓還是第一次看到阿蘭在乎這麼個陌生人，這孩子似乎除了對他整個老頭子表示過喜歡外，對其他事情習慣漠然了。
    “死？”這個字讓聶蘭警覺起來，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為葉雲蓋了蓋被子。
    怎麼可能會死呢！
    “他中毒了，就算是爺爺我……也無能為力。歡南。歡南本來是一種生長在幽穀裏的雜草，但是要是被有心人製成毒藥，最多隻有兩年。歡南是兩年一次花開，花開紅色，所以毒發時，七竅流血而死，毒在一瞬間……長痛不如斷痛，這大概是製毒者的心聲吧。”聶泓放下杯，幹脆抱著酒壺喝。
    “爺爺，救他。”聶蘭走過來想搶過爺爺的酒。
    可是聶泓一轉頭，酒從左手到右手了。
    “不要愛上他，爺爺就盡量救，但是救成不救成……看命運吧。”聶泓拍拍阿蘭的肩膀。
    “救他。”聶蘭鑒定地說。
    “如果他活了，就送他下山。”聶泓退後一步，帶著複雜地眼神望了望床上的葉雲。
    不是他無情，隻是，帶回來的人啊……他怕某人來尋！那個葉雲的手臂上有個紋飾，他老人家還沒到眼花的地步。
    “爺爺，你不要管我，你隻要救活地步就好。”聶蘭閉上眼，有些難過，他最不忍分離，所以他待在山上多年，為了不跟爺爺分開。前不久爺爺對他說：“阿蘭，你找個妻子，就可以天天廝守了，比守著爺爺會有趣得多。”
    是啊，現在他終於找回一個人了，爺爺卻……
    聶泓抱著酒離開了阿蘭的房間，他勸不過年輕人，那蝴蝶紋飾應該是他師兄特有的標識。他老了，師兄歸天後他就隱居起來。老人家其實也應該管小輩的情事。
    隻是師兄說過：蝴蝶飛不過滄海。那種蝴蝶是注定要紋在愛人身上的。
    多年前他沒有得到那隻蝴蝶，現在那隻蝴蝶又飛到阿蘭的身邊了，就證明了那隻蝴蝶是成雙成對的。
    阿蘭阿，能陪你的人還會有的，這個咱就放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