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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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國君昏庸亂政,晝夜笙簫,弭亂宮闈。短短幾年,百姓痛苦不堪。蒼恒國女帝在北堂千群等一幹勇猛之士的協助下,力挽狂瀾,勝仗累累,從蒼恒國邊界長驅直入,所向披靡,直搗帝都黎川城外。
然而北國將軍助紂為虐,誓死守護最後的城池。一時戰事僵持。
北國皇宮議事大殿上。
“一群廢物,朕養你們何用!敵人兵臨城下,你們一個個顫顫巍巍怕成這樣!來人來人,把發抖的都給朕拉下去五馬分屍。”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北國皇帝斜躺在寬敞的龍椅上,陰柔的男寵躺在他的懷裏,無視大臣難看的臉色撫摸著皇帝敞開的胸口。
“哪位大臣願意出城迎戰,朕賞黃金萬兩,加官進爵,田畝無數。隻要出城,無論生死朕統統有賞!”
“這……聽聞蒼恒國的少年將軍勇猛無敵,誰會是他的對手啊?”
“是啊,恐怕沒命回城。”
見大臣一個個怕死的要命,北國皇帝憤怒難當。
“朕泱泱大國,就沒有一個出謀劃策的能人誌士?”
“皇上。”北國大將軍站了出來。
“講!”
“臣推薦一人。相信此人定有抵抗敵軍的良策。”
“哦~如此,朕到要見見。”皇帝饒有興趣的樣子。
大將軍擊掌暗示,殿門外不知何時出現一個。此人一身黑衣,發白如雪。蒼白的薄唇扯著譏笑的唇紋,他如同從地獄歸來,整個人散發著死亡的氣息。隨著他邁入殿內,眾臣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皇帝眯著眼睛,正襟危坐的打量來人。見他未行參拜大禮,動怒道:“鄉野之民,毫無規矩。不知道見了朕是要三跪九叩的嗎?”
玉虯冷笑,嘲諷意味絲毫不加掩飾,“王國之君,還配得上我的三跪九叩?”
大殿內一片嘩然,見此人說話如此口無遮攔,唏噓不已。
北國皇帝何時被人這般無禮。頓時就要下令將玉虯拖下去淩遲。
誰知玉虯冷笑,眾人眼前一片黑影飄過,皇帝身側的男寵就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大殿上,口吐鮮血,很快就氣絕身亡。
皇帝嚇得摔倒在地,哆哆嗦嗦話也說不清楚。玉虯輕蔑一笑,長袍一甩,霸氣的坐在龍椅之上。
蒼恒國沒有想到北國為增強戰鬥力竟然啟用禁書,天啟。
此禁書乃上古秘術,啟用者需出賣自己的靈魂,至此不老不死,刀槍不入,見神殺神,遇魔滅魔,不死不休。蒼恒國的軍隊怎是這魔鬼般死士的對手,不出兩日敗退出北池。
“朕的賢臣們,現在不是沉默的時候。黎川遙遙可望,北國唾手可得。怎麼?朕的能臣就這樣就被嚇住了。”女帝黃袍加身,沉重的皇冠壓在頭上,她藐視著群雄,威嚴而又霸氣。
偌大的大殿,一時間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
北堂千群坐在眾雄之列,長發束簪,暗黑色的眼眸閃著冷淩的英銳之氣。銀灰色的鎧甲散發著寒意,千群視死如歸般看向蒼綺,菱角冷峻分明,緊握著手中的禦龍劍,禦龍劍仿佛休憩的巨龍,隻為等待主人的召喚。
“臣,請命出戰。”北堂千群邁出隊列,立在隊伍的前頭。眾人嘩然。
女帝俯視一周,目光落在身下側坐著的蒼綺上,有些為難的蹙著眉頭。
“臣,請命出戰。懇請陛下恩準!”大殿下北堂千群的聲音再次響起。
蒼綺擔憂的回望著看著自己的姐姐,無奈點了點頭。
“準了!”女帝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久久不曾散去。
女帝後殿,緊閉的房門傳來一聲瓷器摔地的碎裂聲。爭吵聲從房門內傳出,“大膽,誰傳的謠言,朕滅他九族。”女帝盛怒聲緊接著響起。
“你們是要逼朕殺了自己的皇妹?”走到殿門的蒼綺止住的前進的腳步。
屋內的聲音繼續著,“臣,不敢。隻是北堂將軍此行凶多吉少,北國死將所向披靡,我們也是無計可施了。”
“禦龍劍乃上古神器,朕相信北堂將軍定能大獲全勝。爾等無多多言,且都退下。”
“陛下,陛下三思啊!這戰關係著我蒼恒國的命運,天下百姓的安慰。”
“皇姐……”蒼綺阻止門前下屬稟告,徑自進來,正好打斷殿內的爭吵。
女帝神見蒼綺闖入,也不知她聽了多少,心裏擔憂。“你怎麼來了?”激怒的臉色還沒來得及恢複。
大臣一見蒼綺,欲言又止,有幾位麵露不忍之色。
蒼綺心中了然。
“皇姐,臣妹身為蒼恒臣民,雖為女子,但也隨時準備為國捐軀。方才各位大臣的話,臣妹聽的很清楚,臣妹不怕,臣妹願意。”蒼綺語氣決絕,清雅的氣質裏透著一絲英姿。
“所有人都退下……”女帝仿佛被水潑滅的火焰,語氣裏充滿了無奈。
待眾臣離去,方才開口,一代女帝,聲音竟帶著嗚咽,“綺兒,你讓皇姐怎麼說你啊,這件事皇姐已經竭力壓下,你怎麼就……”
“皇姐……”
“你傻啊,他們是要讓你祭劍!北堂將軍的禦龍劍!”女帝捶胸頓足,悲痛不已。
“祭劍?為何?”方才在殿外也隻聽見要自己用命換取國家安定統一,到未提及是要祭劍。如果自己真的祭劍,那千群,那他怎麼辦?
“禦龍劍雖是上古神器,神力自然是無可匹敵。但是現在北堂將軍手裏的劍,還不是振發神威的時候。”
“那該是何時?”蒼綺激動而起。
女帝緊緊盯著她大小寵愛的妹妹,咬牙道:“開封神劍必須以劍主人心愛人的鮮血為祭。”
蒼綺聞言,挺立的身姿,猛然一震。
主人心愛的人……
她笑著眼裏飽含著熱淚,喃喃自語,“我雖死猶榮。”
“我蒼恒國無關男女皆不怕死,可是,皇姐心疼你。你與北堂將軍早有婚約,此行北上統一兩國並為你兩舉行大禮……你若是祭劍,將軍必會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蒼綺跌坐在地,淚水肆無忌憚的流下。是的,他會生不如死,可是,她不去死,他也會……
可是……
“皇姐……此事暫且瞞著他。”
女帝掩麵失聲痛哭,“綺兒……”
是夜,群星璀璨。赤色的“蒼”字大旗在晚風中獵獵作響。數百萬將士成塊兒排列,手中的長槍在月光裏泛著銀光。女帝站在高高的望台上,望台四周的火把如同吞吐的火舌。
千群跪在地上,頭頂是浴火圍城的祭台。台中血槽裏插著一把金龍寶劍。
吉時已到,在凱歌的號角裏,鮮紅的血注入水槽。
月光傾注如下,頃刻劍身四周被金燦燦的光芒覆蓋,刺耳的龍吟好似從劍身裏發出,刺的無人不緊捂住耳朵。忽然,劍身從血槽飛射而出,在半空翻騰了幾圈,急速朝著千群射去。眾人擦亮的雙眼,屏住了呼吸。就在此刻,千群翻身而起,奪手而出,一把捉住灼熱的劍柄。
千群一聲怒吼,一劍劈開,一條火龍延伸開來。
沒有人不震驚。
“北堂將軍聽令,朕命你率領三十萬大軍,即刻偷襲敵軍。此戰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女帝洪亮的聲音在遼闊的半空回響。
必勝!必勝!必勝……
禦龍劍劍身發燙,千群緊緊握著劍柄,高高舉起長劍。
三十萬軍隊之首,他勒緊韁繩,回望望台上的女帝。目光延伸至女帝身後黑暗處,他心中默念……
綺兒,等我回來。
一定要等我!
馬鞭一揮,禦馬而出。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漸漸消失在濃重的黑夜。
女帝收回目光,眼底的悲痛這才湧出。
“來人”
“陛下”
“公主自刎祭劍之事務必牢守,大戰在即,不可走漏風聲影響將軍作戰。”
“陛下,這瞞得住嗎?將軍總會有所察覺的。”
“瞞!務必瞞住,瞞不了一世,一時也要瞞住。我綺兒不能白白的犧牲。明日一戰,我蒼恒國必定統一北國。”
青煙繚繞,香榭亭外,琴音自絳淩指尖汩汩而出。他一身素白輕衣,一頭黑發隨意用一支玉簪綰與腦後。銀眸微微閉著,好似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中。
“回來了?”他指尖微頓,銀眸半張。望著荷塘裏的濃霧,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波瀾。然而琴聲漸變,塘中的水紋陣陣蘊開。
玉虯立於身後,垂首,白色的發絲遮住大班的臉頰。看不清他此時臉上帶著何種神情。
“天啟,你可想過啟用禁書的後果?你看曾想過天下會因此遭受怎樣的浩劫?”絳淩激動而起,古琴隨著他起身的刹那扯斷成兩截。他轉眼間已出現在玉虯的身前。
步步緊逼得看著他,銀瞳裏帶著怒火。
“尊主,你忘了凝鳶了嗎?”玉虯質問他,直視他的銀瞳,語氣哀傷。
絳淩垂目,方才淩冽的氣焰消失不見。
“不,本尊沒有。”
“沒有嗎?尊主,不,你忘了。鄀慈姑娘想起今生前世的時候你就忘了。你隻想著如何回到她的身邊。可是,尊主,凝鳶還等著我們去救她們……”
“本尊沒忘。你休想拿這個當借口!你答應過本尊,一切隻為了營救我仙姐們。不管天下人怎麼稱呼我們,都不能幹魔道所為之事!”絳淩氣焰再次升起。
“天啟嗎?尊主,你忘了。千群那小子手中的禦龍劍是時候被喚醒。我不過使了點計量讓蒼恒國的二公主自願以身祭劍罷了。我有些等不及了,我想凝鳶也不能再等了。”玉虯咬牙切齒道。
絳淩背過身,銀瞳望向遠方,背上的手握的骨節泛白。
五百年了,是時候了……
不知在否兩人都陷入深深回憶,他們並沒發現屋簷身後一閃而過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