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誤闖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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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這次下山購菜,因耽擱了時間。回來的路被大雨衝刷。又因山路泥濘難行,在半路摔了一跤。好不容易堅持上了山,右腿腫的老高,甚至寸步難行。
鄀慈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她匆匆忙忙丟下一句:我去拿藥。
並沒有了蹤影。
鄀慈急匆匆去了寒錚房中卻被告知大師兄代表華胥去拜訪在重宗一難中的其餘六個門派。至於幹什麼,鄀慈並不關心,想來和重宗門被滅之事脫不了幹係。她哪有這個心思去想那麼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為父親采藥。
山下下不去,隻能在山上打主意。但是華胥的後山是禁地,巳羿曾經說過,華胥弟子是不能進入,所以後山沒有一位弟子闖入過。
鄀慈心中回憶巳羿說的話,不知不覺走到了通往後山的石門。
隻見兩隻巨獸,雙目怒睜,尖銳的獠牙暴露在唇外。怒視著意圖踏進禁地的人。鄀慈左顧右盼,沒有發現其他的人,而所謂的禁地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神秘,甚至一扇緊閉滄桑的鐵門都沒有。
她不僅狐疑,這真的是禁地嗎?
若是無人看見,她去采了山藥就回去。應該不會被發現得吧!她每走一步都非常的謹慎小心。
這被封閉的後山,並沒有奇特異常之處。山青木秀,翠枝茂葉,鳥語花香。這仿佛和華胥渾然一體,一樣的靈氣逼人。
她一步步深入後山的腹地,突然腳下的枯枝被碾壓作響,驚起林中騰飛的小鳥,揮動的翅膀啪啪作響。鄀慈按著那顆七上八下的心。
她吞了吞口水,鳥兒已經飛出這片翠林。她猶豫邁出下一步……
沒想到這一步之遙的差距這麼大,她仿佛無意闖入仙界的姑娘。僅僅一步,剛才還在翠林,此刻她卻從一麵通透的水乳牆鑽了出來。
這是一個山洞,洞中流竄著穀風的聲音。再走進去並能聽見流水潺潺聲。
她扶著石牆,越走越深。
麵前的路豁然開明起來,隻見牆上爬滿了翠綠的植藤,纏繞紆回,仿佛交纏千千結,剪不斷理還亂。更詭異的是那壁上的石畫,虎頭獅身雙蹄之下一個青年男子奄奄一息。
鄀慈看的膽戰心驚,她心生懼意,腳下不自主向著身後退了又退。手指染上一片冰涼,才驚覺自己已經退到正中間的石泉之中。
她轉過身,看著泉水中的自己。
淡粉色的衣裙顯得自己嬌嫩可人,她捏了捏圓潤的臉頰。眼底浮現著笑意。這些日子被娘和爹照顧的圓潤了不少。頭上簡單的發髻別上那隻彩蝶揮動著雙翅,增添了些俏皮。
泉水清澈見底,水波無痕。然而,鄀慈卻在群水中看見了另外的一張臉。
不,那不是臉。那隻是一雙眼睛,一雙女人的眼睛。
她想不到如何形容,但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看一眼並再也挪不開眼。
它仿佛藏著汪洋大海,秀麗山川都容納其間。
鄀慈目不斜視,她鎖住那雙眼,卻在手即將碰觸的那瞬間,漣漪驚起,並恢複如常了。
鄀慈心中驚訝,欲再次嚐試。卻被身後,震天動地的撼動,真得東倒西歪,站立不穩。
她猛然回頭,隻見一頭虎頭獅身的巨獸,正支嘴,吐露著熱氣目光鎖定卻是在她的身上,而那原本雕刻著巨獸的石牆,竟一片光滑隻留下那奄奄一息的青年。
她唯一的想法並是快跑。
順著道沿路返回,直到水乳牆。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出的去,然而,緊跟在後的巨獸,飛簷走壁追了上來。
她咬著牙,一頭栽進了乳牆。若不是可以出去,定會撞的頭破血流然後被吃掉。
又回到了那片翠綠的森林,鄀慈仿佛死裏逃生,背脊一片冰涼。
待那半空中虹光一閃,那隻巨獸竟半空裏跳了出來生生的朝著愣在當場的她撲去。
鄀慈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它朝著自己撲過來,銳利的爪子仿佛能將她大卸八塊,鋒利的獠牙仿佛能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她心中悔恨不已,果然好奇心害死貓。
臨時前,她的腦海裏仿佛將她的一生回放,無數的人過濾在她的腦中。
巨獸將她撲到在地,她絕望的閉上了眼,靜靜等待那疼痛感襲遍全身……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而是一片柔軟舔舐著她嬌嫩的臉頰,那股股熱氣,噴在她的臉上。
鄀慈先是小心翼翼睜開一隻眼睛,虎須映入她的眼簾。
她平穩躺在地上,任由那隻巨獸的爪子在自己身上撓來撓去,舌頭舔來舔去。
直到舌頭有向下的趨勢,她才不安扭動著。
巨獸這才將爪子從她的身上拿下來,舔了舔嘴邊,嗚咽著退了出了鄀慈的範圍。
鄀慈起身,整理好衣裳。對麵前它後腿跪地,仿佛等待主人的巨獸,深深的疑惑。
難道,它嫌棄自己太小巧不能塞牙縫?
鄀慈轉動著眼珠,想的是如何才能逃脫……
隻見那隻巨獸,舔舔爪子,然後又看著鄀慈。
鄀慈心中一顫,它這是在威脅自己嗎?
鄀慈再也不敢亂打主意,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麵前的巨獸吃了自己。
敵不動我也不動,鄀慈隨時觀察著那隻巨獸,生怕它又撲向自己。隻要有那趨勢,她就趕緊跑……
可是,鄀慈沒有料到,自己被那巨獸叼著甩到後背上,她連防抗的餘地有沒有。
她騎坐在獅身上,跳躍的背脊,讓她坐的十分的不安穩。它迅猛的速度,快的驚人。飛躍的山中,樹木上,蒼翠的枝頭。身邊一晃而過的美景,蒼翠之上的壯麗,這些都是她不曾體驗的。鄀慈害怕漸漸被興奮感替代,她伸出手掌,疾風從手指縫中如水流過。那種感覺似曾相識。
“你能帶我去尋草藥嗎?”鄀慈的聲音在疾風中溜走,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對著一頭動物說人話。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
誰想那頭巨獸,仿佛聽懂了似得。轉過頭,慢下速度。落在地上。
而地上正是鄀慈要尋的草藥。
鄀慈欣喜不已,她跳下獅背,跑過去。
轉身回首時,那巨獸已經消失不見了。
方才的石洞內,石牆之上,還有被利爪抓過留下的痕跡。原本該在九宮閣密室中閉關的璟尤卻出現在洞中。青衫長袖,掃過那口泉沿,當觸及泉水中的水時,那雙眼睛再次出現在水中。可是,那眼睛,映出璟尤的臉時,眼中滿是哀傷和幽怨。
五百年了,他已經厭煩那雙眼睛流露的情緒。
他憤然拂袖,濺起層層水花。
水中也再無一物,他平複情緒。轉身,那隻巨獸不知何時已經回來。它四肢趴在地上,始終低著頭顱。
璟尤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道白光,當他揚鞭揮舞,空中響起一聲抽打聲。
“畜生,讓你守護在這裏,你居然擅離職守。”
鞭子毫不留情抽在獅身上,不會兩三下卻已經皮開肉綻。而,凶猛殘暴的巨獸卻心甘情願靈罰似得。
幾鞭下來,獅身上傷痕累累。璟尤怒氣騰騰,若不是感受到這裏的異動,他也不會提前出關。
“我再說一次,如若再擅離職守。這裏就不再需要你。哼!”璟尤手中的鞭子閃爍不見,他拂袖負手走了出去。隻留下巨獸獨自舔舐著傷口,嗚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