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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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華胥眾弟子都留宿在穆府。
穆府宅子一看就是古宅,聽說是祖祖輩輩代代傳下來的。巳羿說像這種古宅積怨多,有鬼魂作亂一點也不意外,鄀慈欣然同意這個觀點。像這種豪門大院,姬妾成群,明爭暗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留下幾個回來報複的冤魂還真不值得意外的事兒。可穆府到這一代人丁單薄,原本膝下還有一男一女,然而家門不幸,女兒早在八歲那年失蹤,找了好多年都不曾找到。而兒子,也被山匪殘殺。年近半百才從自己的妹妹那裏抱得一子,所以老夫人對其極具寵愛。如今年十八,一事無成,整日尋歡作樂不思進取。現在唯一能做主的隻有一位一隻腳踏進墳墓裏的老夫人。
眾弟子都隨大師兄去捉鬼去了,徒留鄀慈在房裏。原因是捉鬼不是兒戲,不能帶個拖油瓶去。這是嫻月轉給她大師兄的意思,可鄀慈相信這絕不是大師兄的原話。這幾日相處,鄀慈發現大師兄隻是不善言語讓人覺得生人勿進,其實心思還是難的細膩。
跑偏題了,回到正題上。眾弟子都出去,鄀慈在房間裏閑的發慌,隻有以睡覺的方式打發時間。沒想到,一躺下,迷迷糊糊真的入睡了。以常年的習慣,即使睡著,她也時時警惕著。一有風吹草動就能及時逃生,這是多年來的生存準則。
恍惚中,她聽見細微的動靜。掀開眼簾,隻見房間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位女童,看身形,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
這麼小,就當小偷了?
鄀慈不敢出聲,偷偷觀察她的舉動。倒不是怕了這些小偷,她打算看看她究竟要偷什麼。然而,那女童翻箱倒櫃,凡是值錢的都被棄置地上,反而拿了眾弟子的衣物。仔細一瞧,那女童渾身濕淋淋的,所站的位子地上一片濕跡,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隻要她挪步,原本濕的地方,如同被烘過般。半點水漬都沒了。
難道,這就是那隻在古宅裏鬧事的鬼!這個想法跳出來,倒是嚇自己一跳。到古宅裏來果然沒好事,這些鬼怪就喜歡自己身邊出現。
鄀慈不知覺往床的裏邊鑽,木質的床發出吱呀的聲響。那女童一驚,目光甩過來正巧對上鄀慈害怕的眸子。
不給鄀慈眨眼的功夫,那女童已閃現到床上,離她隻有兩拳的距離。
那女童發髻上的碎發散落至額前,被打濕的發黏胡亂在臉上。原本圓潤的臉龐,像是久浸在水中起了一層一層的褶子。還有那蒼白的嘴唇有些腫大。
她從上俯下,凝視鄀慈。然後,雙手抱著手臂,瑟瑟發抖。
“冷,好冷!”她張張嘴,卻一直重複這句哈。
鄀慈見她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心裏的恐懼褪去半分。
“給你,你先披在身上。一會兒就暖和了。”鄀慈看著她一身濕噠噠的衣服,就把棉被地給她。
可是,那鬼剛伸手並縮了回去。
她祈求的目光看著鄀慈,猶如看見了救世主一般。“救我。”
“冷”
“救我”
“冷”
……
“救命啊”
鄀慈大聲呼救。
而那女童越說越激動,她伸手蒼白的手,緊緊拽著鄀慈的雙肩。使勁的搖晃。鄀慈不受控製,被搖的七葷八素,前方後仰。晚飯都快吐出來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踹開。
巳羿一臉緊張出現在房裏,當鄀慈把目光收回來時,女童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剛才發生什麼事?”巳羿踏進房門時,隻看見鄀慈身體仿佛被一股力牽引,不能自我控製般在瘋狂的搖晃。而且還一臉痛苦的模樣。
“阿彌托福,阿彌托福。”鄀慈雙掌合並,置於胸前。“你不是隨你大師兄們去抓鬼去了嗎?”
巳羿磨磨鼻頭,“可不是。但是師兄擔心你一個人,所以半路讓我回來了。還好我來的及時,剛才聽見你呼救,我立馬就衝進來了。”
可是,什麼也沒有。
接下來,鄀慈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巳羿。
話落,巳羿突然伸長了脖子,杵著鄀慈的雙眸看。
停了幾秒的時間,吐出兩字。“神眼!”
他從床上跳起來,在屋內左來右去。“小慈,此事不可外泄。特別是華胥弟子們。”
“你也是啊!”
“除我之外!”
“我可以聽你的,但是為什麼啊?”巳羿的話,讓她不能理解。
“你想啊,我們華胥曆來是降妖除魔,若是讓他們知道了,豈不是每次降妖除魔都帶上你去當識別妖物的法器。哪天運氣不好,就被抓了也是很有可能滴。”
鄀慈本來就不想太多人知道,在平常人中,自己倒成了異類。而且,巳羿說話很有道理。她鄭重點頭。“好,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我絕不會說的。”
她怎麼會知道巳羿的一片苦心。
隻是她體內身帶煞氣,異於常人。
留她下來,萬一突生變故,留下隱患就過錯了
大師兄的話如雷貫耳,他相信鄀慈不會成為大師兄口中的隱患。他隻是擔心,要是被發現她有別於常人之處,會不會被人利用。
他看著鄀慈天真無邪的樣子,深深歎氣。
但願,這這樣做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