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華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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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春風佛綠蔭,鮮花開兩地。鄀慈靠著一棵大樹,席地而坐,小腦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礙於對方一雙熊貓眼怒火熊熊,齜牙咧嘴瞪著自己。她不得不裝成一副很委屈很無辜的樣子來博取同情。
事情還要從她睜開眼的第一眼說起,昨天她還和千群在破廟中休息,這一睜開眼,就是一張放大的陌生麵孔,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的,距離又如此近。黑心老板留在她心中的恐懼還未消退,所以她條件反射,握緊拳頭,向前出擊。
“小小年紀,力氣還不小。再用力點,我恐怕成瞎子了。”說話的人正是被揍的少年。一身素藍,清秀的發被一根簡單的玉簪綰於腦後。腰間掛著一八卦形的銅片,中間一根豎針,半紅半黑,互不兼容。一隻手揉著眼睛,另一隻手始終捂著一把劍。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鄀慈心中懊悔,人家隻是看見她睡在山野中,前來探探自己。沒想到被她打成這樣。
“算了,算我自己倒黴。你怎麼睡在山野之中?”
鄀慈自己還納悶呢!
“我醒來就在這裏。可是,我睡前明明在一件破廟之中的。”
少年起身,托著腮幫子。一本正經在鄀慈身上左看右看,“不是我嚇你。我昨夜是發現有妖氣一路追蹤至此,說不準,你就是被那妖抓到這兒的。”
這麼理解,挺符合邏輯的。從小到大,她沒少被鬼怪欺負。說來也奇怪,這些邪惡的東西總喜歡往她身邊靠。
“這麼說,你是抓妖降魔的道長嘍。”
少年訕笑,故作謙虛的掰掰手,卻一臉自豪的說:“非也,道士隻能抓抓小鬼。我乃華胥第十代掌教真人坐下弟子,巳羿是也!華胥境你不可能沒聽說過吧!”
“嘿嘿……”鄀慈實在不忍心搖頭,隻能勉為其難配合他正在發酵的虛榮心。
鄀慈說:“你能帶我回去找千群哥嗎?”
巳羿誇下雙肩,愛莫能助的攤攤手。“這個,教中有規定,凡是下山的弟子,不得擅自離開。我昨晚已經犯錯,不能再犯了。大師兄還在客棧等著,我得回去了。”
鄀慈隱去失望,期待的說:“那你能帶上我嗎?”
“你不去找你那個什麼千群哥了?”
“我迷路了。”
話鋒一轉,回到破廟裏。
千群和鄀慈從包子鋪逃離出來,不敢出城。就在城西的破廟中過夜。醒來,身邊的鄀慈不知去向。千群不敢停留,起身打算出去找找。
這時,一個小身影輕輕的推開的破門。
“千群哥,你醒了?”鄀慈笑顏如花,手裏捧著熱乎的饅頭。
原來,小慈隻是去找吃的了。千群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他接過饅頭,滿足的吃了起來。而在他身邊的鄀慈,斂去了笑意。
巳羿帶著鄀慈火速趕往客棧,正巧撞上出來尋他的師兄弟們。巳羿先帶著鄀慈回客棧,另外的同門則去通知在另處尋人的同門。
回去的一路,巳羿吹他那掌教真人,如何的年紀有為,短短三十年就修的半仙體。如何的法力高深,當年僅一人之力,打傷魔尊。這個,當年的魔尊還不是魔尊。如何被前掌教真人器重,在眾多師兄弟中,被選為下代的掌教。那陣勢,一路吐沫橫飛,講的眉飛色舞。
鄀慈本來還以為,此趟還能見著那位傳奇人物。結果,來了個大師兄,掌教根本沒在這兒。
失望啊,失望啊!
“我說巳羿師弟,你一夜未歸,大家還以為你抓妖去了呢,怎麼帶了個小乞丐回來。”
鄀慈正沉浸在無盡的感歎,惋惜中。一聲刺耳的女聲刺醒了她。
來者不善!
鄀慈跳下凳子,躲在少年巳羿的身後。藏著頭,偷偷窺視一眾女弟子而來。為首之人,正是說話之人。身材長挑,同樣一身素藍穿在她身上大小巧合起身,凸顯出妙曼的身姿。兩彎柳眉半挑,杏眼閃爍著叫人說不出的輕慢。
“巳羿。”後者進來的是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身形健碩,眉星眼。舉手投足間,一派正義淩然。
他一進來,所有在坐的弟子紛紛起身,抱劍作揖。
“大師兄。”
“小姑娘,別怕出來吧!”他說話的聲音不再似先前嚴肅。鄀慈稍稍移步,從巳羿的後背中移除半張臉來。
“大師兄,她……”巳羿的話剛出口,大師兄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他的話。
“你不用說了,方才元已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我。雖然趕路要緊,但,小姑娘的事也不能不管。我已經派人去那間破廟尋人,大家坐下吃早飯。很快你哥哥就該來找你了。”最後一句話,他是對著鄀慈說的。
鄀慈點點頭,對他報以感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