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楠顫抖著身子開口：“你……你把都域召回朝來，朕要問個……問個明白。”
    “回皇上，都將軍正在回朝途中，因傷情……行車緩慢。”
    “夠了！”祁楠大手一揮，拂去了書案上的物什。
    下方的士兵和李公公因著龍顏震怒，嚇得跪在地上不停求饒。
    “別以為朕聽不出你的謊言，說，你是不是敵國派來的奸細！”
    “屬下……屬下忠心為國啊，望皇上明察啊。”
    “李公公，快把這人拖出去斬了！”祁楠的眼睛已經泛紅，此刻已經沒有什麼理智可言了。
    下意識地就想毀滅所有的東西，這樣就不用再聽那些讓人撕心裂肺的唬人的話來。
    “皇上……皇上屬下有都將軍的信物在身！饒命啊皇上！”小兵這才想起來都將軍讓他回朝報捷時所交代的信物，連忙開口說道。
    仿若急急證明一般，小兵從懷裏掏出一個用布包精心包起來的物什。
    打開一看……
    正是長情笛。
    祁楠的身軀晃了一晃，身形不穩，隻能扶住書案。
    “都將軍說，屬下把這個交給皇上，就知道都將軍有何話要告知於皇上了。還囑咐屬下，若是都將軍他……他未能親自麵見皇上，就請皇上把這笛子一同安置於……都將軍的塚裏。”
    祁楠虛浮著腳步，從高座上走了下來，一步一步皆是用了極大的勇氣。
    拿起小兵手中的長情笛，仔細端詳著，這……這當真是以前自己送與他的。
    他想要告知自己什麼？告知自己其實他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告知自己他在將死之際仍要把這物什送回朝來？那他什麼用意？
    都域要說的話是什麼？他怎麼可能懂？
    都域向來這樣沉默寡言，他不說……他不說自己怎麼懂？！
    這就是他的風格不是麼？喜歡把一切東西都往自己身上扛，一舉一動卻牽動著他的心。那麼這個長情笛，當初送與是為了那份美好的希冀，如今被送還回來，是擺明讓這份情做個了結麼？
    祁楠撫摸著笛身，卻在光滑中感受到了一絲凹凸來。
    仔細一看，原來笛身刻著幾個字——
    死生長情。
    淚滾滾而下。
    都域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賭著性命，也要說這大逆不道的話。
    “李福，備馬。”
    “啊？”
    “備馬！”
    “哦哦。”李福完全被皇上的這副樣子弄懵了，卻還是絲毫不敢違背。
    紅鬃馬在大道上揚長而去，馬上一道俊麗的身影。
    都域，我要知道你所知所想，所以……不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