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都域。”祁楠麵無表情，緩緩開口。
    “不放，再不放。”
    嗬？當初相信他的君心似我心，現在卻又如此，恁地當他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
    “小時候作為你的侍衛，我不敢想，也不敢奢望。你是皇族貴胄，與我在一起，注定沒有好結果，然而，我漸漸發現……並不是……並不是我也抱著那樣的情意。閻丞相一事，證據確鑿，已無回天之力。但我卻不能把你也搭進去，若是皇上追查下來，說不定你也會落得個結黨營私的罪名，我不能賭，你知道嗎？”說到這裏，都域的手逐漸收緊，像是怕失去一般，竟讓人無法割舍。
    原是……原是這樣嗎？不是為了私利，而是為了自己的清譽？仔細想想，皇兄老謀深算至此，怎可能隻為扳倒一個閻丞相？要是自己拚死阻攔，說不定，借著這交好之名和前朝舊事，自己恐怕也……
    “你說的話，我還能相信嗎？”祁楠怔怔地看著身前的人。從未如此近過，檀香味盈滿鼻尖，然而，卻無法下個定論。
    都域漸漸鬆開手，苦笑著搖搖頭，細細看來，滿是落寞與委屈。
    “我真的讓你質疑至此？”
    “……”
    “楠兒。”都域雙手捧著祁楠的臉頰，誠摯地說，仿佛許下諾言般的莊重：“我都域，從未對你說過半分假話。”
    語畢，都域凝視著祁楠的麵容，竟是又忍不住，再次印下一吻。
    待雙唇離開之時，兩人互望著對方，皆是臉紅心跳、情動不已。
    祁楠看著眼前麵容放大的都域，情深意切的表情，仿若能望穿人的雙眸，像是舍不得又像是重新拾得的珍惜。在這時，祁楠心跳如鼓，再一次變得慌亂。
    “那……那蔣小姐，你又作何解釋？”祁楠猛地，又想到了這折磨他至今的問題。自己已經脫離朝中事務，再無威脅得了皇兄的地方。那這婚事……真是都域心心念念的歸宿嗎？
    都域聽到祁楠的問話，眼神閃閃躲躲，又成了以前那樣的不發一言。
    祁楠苦澀地笑：“真是愛慕蔣……？”
    都域急急打斷：“決不是，都域今生，隻愛慕你一人。”
    這恐怕是都域所說的話中，最露骨最大膽的一句。話一出口，兩人都愣怔住了，特別是祁楠，聽見這話，也不禁兩頰泛起兩酡紅雲。
    “楠兒，此事我無法細說與你。但你定要相信，我對蔣小姐無半分綺念。”都域繼續開口。
    “連我……連我都不能知道嗎？”祁楠心中登時泛起一股酸意，自從母後去世，都域是他唯一可以傾心予事的人，然而都域卻不這麼想。
    是不是自己太不堅定，就憑一番話語，怎可又再度相信他呢？以往他所做的事，原因並未和盤托出，他又拿什麼說服自己？然而在感情這回事上，注定是缺少理智的，哪怕就是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哪怕就是一句不輕易開口的情話，也足以收買人心，讓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
    而祁楠，現在心中萬般糾結。都域那滿含深情的樣子，那樣露骨的情話讓他失了方寸，然而他遮遮掩掩的來龍去脈，仍是模糊而無所破。
    祁楠迷惑地看著眼前人，真真叫躊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