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夜深人不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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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曲是夜半突然從院子裏衝出來的,眼睛亮得嚇人,可惜是目露凶光。有一個倒黴小子起夜解手,沒料想就與赫曲狹路相逢了。
小子正解著褲腰帶,就發覺有人搖搖晃晃地朝他走來。
小子扭頭一看,隻見赫曲正直勾勾地瞪著他,就說:“大個子你怎麼也大半夜上這兒——”赫曲那對綠眼睛殺氣騰騰,嚇得小子汗毛直立地閉了嘴,他冷汗直冒地拉緊了褲子,不斷後退,“大個子,你——你這是想幹啥啊?!”
不多會兒,二人打成一團,那小子自然不是赫曲的對手,且當真是被嚇得屁滾尿流,哀嚎不止。眾人循聲趕來,見那小子已經被赫曲摁在地上掐著脖子,驚詫之餘,還是三豹最有種,他掄起一條比胳膊還粗的棒槌照著赫曲的腦門就是一棒子!
這一棒子就把赫曲給掄暈了。
赫曲此刻躺回了房中的榻上,頭上裹著一圈白布,額角滲著鮮血,昏迷不醒。
星源包紮好了赫曲的腦袋,又洗淨了手,轉身歎息道:“依貧僧來看,曲施主這是一般硬傷,想必等人醒了,也就好了。”
元寶又蹲在榻前熬藥,藥是此前赫曲吃剩下的,還留了一點,這會兒正好熬成一碗,他搖著蒲扇,唉聲歎氣地嘟囔,“三豹哥,你怎麼照著他腦門打啊,他本來就有點兒愣,話都說不清,這回好了,你這麼一棒槌下去,醒了就是現成的傻子。”
三豹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把木椅子上,一拍大腿,“不挑著緊要地方打,他能消停下來,我告訴你,方才啊,他那模樣——”三豹絞盡腦汁才憋出一句,“我看了都怵,就和咱們剛把他撿回來那會兒一模一樣,人不人鬼不鬼。”三豹又朝星源問道:“星源大師父,你斷得出來他究竟中得什麼毒?”
星源此前拿銀針試過赫曲的血,隻知是北地邪毒,餘下一無所知,見三豹這般問,他便隻好搖頭,“貧僧醫道粗淺,無論如何斷不出是什麼毒。”
三豹砸吧了一下嘴,摸了摸下巴的胡渣,“那還能治麼?之前吃的藥也不少,我還以為好了呢,怎麼如今又瘋成這樣——”他朝環胸靜坐的七麻子一抬頭,自認為是苦口良心道:“當家的,照我說啊,這要治不好就別治了,不是有那什麼藥,一帖下去就完事兒幹淨的麼!咱們等金老頭兒回來,找他要那麼一帖……”
元寶聽不下去了,將手裏的蒲扇往三豹臉麵上一扔,“你不老說寨子裏就屬大個子幫得上忙麼,怎麼這會兒想藥死他了!”
三豹揉了揉被蒲扇擊中的鼻子,搖著蒲扇毫不客氣地回話,“我是看大個子挺順眼,可他發起瘋來誰也不認這怎麼得了,這回我隻掄了棍子,這要是下回……我可就動刀子了。”
七麻子冷淡地開口,“吵什麼吵。”
三豹與元寶就癟嘴不說話了,單隻是烏眼雞似地瞪著彼此。
七麻子站起身走到赫曲榻前,見赫曲臉色不大好,分明是人事不省,眼皮下的眼珠子卻在不停戰栗。
七麻子沿著床榻就坐了下來,伸手按了按他滲血的白布,喃喃地判斷,“發噩夢了罷……”說罷,就替他拉了拉被角。
星源站在他身後,將七麻子之所作所為盡收眼底,不禁眼含笑意。他深信“相由心生”一理,這樣一個麵如春曉之花的少年男子,無論如何不會是凶殘之輩。
星源覺著自個兒留對了。
而床榻之上,赫曲深陷夢魘,備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