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半生囫圇戲 玖、陰晴圓缺,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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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梅繁又來皇宮鬧了,說道:“浣世呢?別說真的死了!”
安湘一身龍袍,眼神也愈發鋒利,這種站在高處被頤養出的寒栗,連梅繁都有些受不了。
安湘坐著,丟頭接著批閱他的折子:“不知道。“。
梅繁兀自坐下說:“浣世的事情我不問也成,你給南悅封個屬地的王爺吧。”
“他看上哪了?”
“蘇陽城!”
“不是還沒拿下麼,明年才開戰!”朱砂筆被放下,哪裏不能要,要這裏?有沒有嗅到空氣裏一股子陰謀的味道,當初梅浣世部署,南悅九死一生,所謂讓位之舉,實屬自保,今天要個封爵,拜個有封地的王,也不算逾越,可是要哪裏的不好?
“用人換,悅兒前些日子帶人偷襲了寧肅城,本來馥光也逃不掉的,可惜了隻抓到關月津……”梅繁臉上的笑妖嬈,比殿裏的裝飾寶器耀眼多了!
安湘頭皮一麻,梅繁說的要是真的梅浣世白雪亂此時該是什麼境地!假裝淡定的呼氣:“關月津?馥光?馥光早死,浣世親手殺的,關月津如是被俘,古華還不乘機偷襲大昱二十萬大軍,現在古華怎麼沒有動靜?”
“如果,南悅對關月津下了藥呢?隻要讓古華看見一個正常的關月津就是了……”梅繁平日給安湘看慣的紅色蔻丹此刻竟然又刺眼起來:“威脅秦瑞,用關月津換蘇陽,要不讓換叫他等著雞飛蛋打。”
都說最毒婦人心,這招誰想出來的,隻要消息送到大昱,秦瑞哪裏有不搭理的道理,關月津一死,那收著寧肅城的二十萬大軍失了能領軍指揮的人,一盤散沙,二十萬又如何,被蠶食還不是時間的問題,然後大昱的門算是開了,古華乘勝追擊,東遙萬一忘恩負義,越國黃雀在後,那大昱就算完了。
安湘心裏苦笑一下說:“好。”接著就失了神,關月津要是能知道這局每個走的慎之又慎的棋局他竟然是棋眼,又少不了自得的……
安湘提起筆,沾點朱砂,讓自己看起更為氣定神閑,說:“讓你兒子少下些藥,關月津是個人才,要是因為幾頓迷魂散真的傻了,倒是可惜了。”
南悅用了什麼藥,安湘最清楚,浣世閣的藥都是他配的,殺馥光的是,殺祁國皇帝的是,如今說不定要關月津瘋傻癡迷的也是……
“能放著他不管麼……”低低地呢喃了這句。
梅繁沒聽清,看了他幾眼,放下杯子轉回浣世閣去了。
……
“嗯……秦裕,什麼時辰了……”
安鬱從床上爬起來,睡歪的衣裳領口開的有點大。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秦裕咆哮在心裏!狐媚樣子狐媚樣子!
見秦裕不搭理自己,幹脆自己起來,倒了杯水想漱口,就看見桌上的風隱劍,不自覺的笑了,這是真的說寶劍配了英雄,英雄不舍得離手,還是他留著打算睹物思人的……
總歸來說能讓自己想想他還是對自己好的也能讓心裏舒坦會兒!要是知道這個人是恨透了自己的,八成就真的自己了斷了……
“秦裕,你要不要這樣對我……”
秦裕推了推桌子上的劍說、:“自己動手!”
……
安鬱扭頭去換衣裳了。
好山好水,安鬱卻一眼也看不下去,當初為的不就是這萬裏江山,現在卻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為什麼,那個時候會用劍刺傷他。萬裏江山該不該稀罕,唾手可得的時候就不稀罕了。還是本就不稀罕的。
“秦裕,我知道你就是耗著一口氣,等你不氣了,就好了。”安鬱的馬術進步的可不是一丁點,跟在馥光身邊綽綽有餘。
其實馥光騎的不快,除了不太搭理他,恩恩,安鬱又不傻。
打馬慢行,什麼都不急的。天上落著蒙蒙細雨,兩人都是一身鬥笠披蓑,秋天本就一場秋雨一場寒。
“秦裕,你看那山,你看那瀑布,山翠如墨,瀑飛如匹練!好壯觀!”安鬱住馬,定著看著遠山飛瀑,他說話的聲音很大,生怕被水生蓋過,秦裕聽不見。
秦裕馬蹄噠噠,停在他身側,低頭默然這,這幾日的沉靜冷漠都讓安鬱覺得他不是這個人了,這種反差讓安鬱心裏懊惱置於更多的是刺痛。
安鬱仰著脖子看了許久道:“我現在都不知道你在氣什麼了……”
提了提韁繩,也不理他,說:“走吧。”
安鬱眼眶一熱,也就明白了。安鬱隻是把越國托付給安湘可不是想越國再次滅國!“你想要什麼,我,還是天下!”八成是白問。
耳畔是轟鳴的水流飛湍的聲音,可是秦裕還是聽得特別清楚,天下?還是你?江山萬裏,你能縱橫捭闔;萬古河山,你能慷慨指點。要你還是要天下,要你,天下是你的,要天下,就是要和你搶天下。我怎麼知道要你還是要天下。
當年不是說好了要你孤單一人,與天下不死不休嗎。
“你還走不走,前麵也有官路能回祁國的。”
“不必了,我想去東遙!駕!”
安鬱走在前麵。
路上並非沒有遇見來尋的殺手,但是馥光太子,浣世閣主兩個人如果竟然連著些個小事情都處理不了,就真叫人笑掉大牙了。
一路上少了閑言絮語,多是相對無言。
可是安鬱還是一路跟著,一路隨著……
寧肅城外,二十萬大軍囤積,將士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整軍待發,古華的一點風吹草動就這邊立刻迎頭痛擊!
“你們越國的人都流行戴麵具的麼?”關月津端坐,身邊站著個戴麵具的單薄的年輕人。
南悅,到現在為止,他想要什麼還隻有他自己知道,處心積慮,總不會甘願兩手空空。
“不,我是不想露臉,安湘是長的醜。”南悅的手很好看,捧了一杯茶給關月津,既然關月津已經能問出那話,說明喝藥的時間到了。
關月津接過茶,一杯參茶,一麵多加沒多加料他還不是過過鼻子就能發現的。
瞄了一眼南悅,乖乖的放在唇邊,一口喝下去大半說:“味道真難和,可以往裏麵加點甘草,不影響藥效的。”
“好。”南悅接過杯子,轉身剛要出去,腳沒出門檻,就停住說:“我用你去威脅秦瑞,割讓蘇陽城給我。”
關月津眸光閃了閃說:“原來關某就值小小一個蘇陽城。”
南悅輕笑,說:“我讓安湘去替我做的,你說我用你的安全跟安湘換了蘇陽城,我再用你的人跟安湘再換些什麼?”
“我在安湘麵前不值錢!”關月津揉揉太陽穴,頭卻一陣比一陣昏,幹脆起身進裏屋算了。
南悅自然放他進去了,最後有說一句:“值不值誰知道呢。”
身在迷惘,你們看不清,南悅這樣的一開始的局外人能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