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柳園·紅塵陌·情深幾尺(言情) 素柳園·紅塵陌·情深幾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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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清風,半夜鳴蟬,柳映江麵,盛楚宮城依然富麗堂皇,黎明不饑不寒,和樂融融。
“昭儀,約一炷香時間就能到許府了。”楚淩王淡笑,細心的為她梳理頭發。每每打量柳昭怡,不禁聯想傲雪迎霜的菊花,如此孤傲,如此芬芳絕代。
遠遠望去,墨色的天,灰蒙的城,耀眼的滿空繁星,到是添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深意。
天還未亮,打盹的小廝如夢初醒,火燒屁股的竄向府中。
“陛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柳凡滿麵笑容,沏一杯茶,邀坐:“是何事勞親自陛下大駕光臨?”
楚淩王不言,攙扶弱不禁風的柳昭怡坐下。
“這,這是草民舍妹?”柳凡神情呆滯看著眼前的人兒,著實驚嚇十分。雞皮鶴發,骨瘦如柴比起成婚時臉色不知差多少,再與小住時日比較,簡直天差地別。
“怎麼著。”似問非問的語氣,聽起來怪不舒服:“你夫君做了什麼,還不知道嗎?”
“他?”
楚淩王眉心微蹙:“宣他見本王,其餘閑雜人等可以下去了。”
大開的木門外,紅雲暈染大片墨色,有緋紅色、朱紅色、砂紅色等。璀璨的星兒,或明或暗,或墜墨色,或散紅雲。
天,漸漸亮了。
步伐穩健的許元,秉著微笑,款款而來。良久,滿屋寂靜,隻剩陽光越入門檻的叮咚聲,直到一個女人的到來,打破了詭秘的寧靜。
楚淩王輕輕將柳昭怡放在腿上,緩聲道:“你們,誰死?”
“她死。”
“我死。”
同是堅定不移的聲音,不同的是,一個堅定不移的傷人,一個堅定不移的付出。
“楚江紅!你死?為這一個薄情的男人死?”楚淩王疑惑,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如此幹淨利落的答案:“值得嗎?”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設計殺害柳軒侯,間接害死柳昭怡。一切都是我自說自話,我本就罪有應得。”楚江紅仿若赴火的蛾,明知一死,卻那樣義無反顧。
“對,碧紅說得對。我隻是個無辜的受害者。”許元也不急不惱,一旁冷靜的煽風點火。
“你給本王閉嘴!”楚淩王壓抑心中鏗鏘怒火:“明日酉時素柳園,本王要親眼見證。”然後話鋒一轉:“至於你,貶為庶民,流放邊境,永生不得踏入楚國境內半步。”
素柳園。
夕陽西下,飛舞招搖的柳條漫天飛舞;迷失蟬兒,撲朔迷離鳴叫;生得一世哀愁。
“住手。”來著大喝一聲,響破天際,驚動沉寂。
楚江紅飄零的黑發,放肆張揚,眼角朱砂痣一點,緋紅如血。輾轉千回,人始終是人,隻要人心尚在,石頭總有被焐熱的一天。
“你來了。”一身豪氣的楚江紅淚眼模糊,淡淡說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罷。”
那好似等了上千年的擁抱,綿綿情意,比這殘陽紅,比這烈酒烈。
“對,我來了。”許元緊擁楚江紅:“此後,當我永世愛妻可好?”
一紙休書,沒了一段情感,一句誓言,成了一生天涯。愛情本自私,沒有誰對誰錯,更沒有先來後到。愛了相守,不愛相離。為何要將世間最浪漫的愛,化的如此複雜?
柳昭怡淚眼看柳,望佳人,在眼眶徘徊一生的眼淚最終悄無聲息滑落:“陛下,成全他們吧,成全他們可好。?”
挺直的劍眉,稍稍擰起,溫柔的為她擦拭:“傻昭儀,你就不恨他們嗎?”
“我恨,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恨不得讓他們屍骨無存。”晶瑩的淚水如斷線的露珠,源源不斷,滾滾而下:“願天下人終成眷屬,永不分離。”
六年。
海角天涯的豪言壯語化為長相守,楚江紅,許元駐足楚國邊境,深山老林。一碗涼茶一刹那,一間草屋一浮生。就這麼百首不相離,平平淡淡過了六年。
六年。
素柳園,深秋黃昏,敗葉殘枝,荒無人煙,唯獨古墓不染塵。柳昭怡、柳凡同上路,遊走天涯,成就天下有情人。
六年。
繁盛楚國,收中原,籠四海,征服天下。楚淩王廢除三千佳麗,如今後宮空無一人。漸成的兒女也算得才子佳人,落空的心,終究還是那麼擱著。
六年。
細腰宮裏露柳新,脈脈無言幾度春。至竟柳亡緣底事?可憐金穀墮樓人。柳國與這麼一個女子牽涉一齊,眾說紛紛,有諷有揚,紅顏禍水,所言不虛。
六年。
多少輾轉晝夜,多少借酒消愁,柳昭怡對柳軒侯的情此生此世,永生不忘。說好的來年,林間柳下,再撫琴;明月清溪,再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