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嵐笙將那些罐子一個接著一個地羅列好：“我記得之前在Z城見過你。”
    秋準早就已經猜到對方知道自己跟著他了，這時候也很自然地走了出來：“你好。”
    “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跟著我？”
    秋準強忍著頭暈，站直了身體，“無論善惡，你都要剿滅此處嗎？假如這裏有五十個義人，你不為那五十個人寬恕這個地方嗎？”
    魏嵐笙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笑了：“十個義人又如何，五十個義人又如何。人終究會走向死亡，腐朽的環境連白雲都是可以汙染的。”
    “看來我做不成勸說神為十個義人放棄滅城的亞伯拉罕了。”
    “你也並不是來做亞伯拉罕的，對嗎？和你一起的那個小子呢？”
    “我支開他了。因為我想和你單獨談一談。”
    “我也很好奇你有什麼事。”
    “之前我沒意識到可能是你在Z城殺人，但是……的確是你吧？”
    “是我。”魏嵐笙坦率地承認了。
    “你不害怕我是警察？”
    “普通的富有正義感的警察不會有這種在自責、殺意、痛苦和渴求之間掙紮的眼神，直覺告訴我，即使你是，你也不是來抓我的。”
    “對，我是來向你尋求合作的。”
    “合作？”
    “嗯。”
    “你想幹什麼？”魏嵐笙伸出手指，在一個罐子的頂端按著讓那個罐子隨著他手指的動作轉動了一圈。
    “在建立這個共識之前。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打算毀掉這裏？因為我實在找不出你留在這裏的理由……咳咳……而且還講了所多瑪的故事……我可以猜測，你打算成為神嗎？”
    “有沒有人說過你聰明得過分了？”
    “這麼說的人倒是真的不多，但是我自己是清楚的。我拿起槍就可以百發百中，拿起刀便可以在最快的速度內學會攻擊技巧，拿起電腦便可以解析出人工智能背後的東西，我知道自己，所以我相信我的推測。”秋準第一次露出如此犀利的眼神，病容並沒有影響到他一瞬間強大起來的氣場。
    魏嵐笙歎了口氣：“你說對了。”
    “所以我們可以擁有相同的目的。”
    “你也想成為神？”
    “不，我隻是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而已。我認識一個小P孩子，他在研究一種能夠改變世界的規則，並且推動它向好的方向前行的儀器。我要阻止他。”
    “如果有這種東西，又有哪裏不好？”
    “你覺得神是怎麼樣的一種存在？改變了規則，他就會成為新的神。而我實在不明白，隻是殺殺人而已的你，又有什麼資格自認為神呢。”
    秋準這句話充滿了嘲諷意味，也讓魏嵐笙的臉色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