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準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一遝照片，一張一張地翻看，那上麵的畫麵讓他的雙手略微地顫抖了起來。
    “二十年前的世界看起來真像是地獄。”他對麵坐著的優唯遷也放下咖啡杯，拿起了一張照片看了看，“能不能告訴我，當時的你看到這樣的場景是什麼想法？”
    “看久了也就沒什麼想法了。”秋準把那照片重新整好握在手裏，“當時我沒怎麼關注過周圍，隻想著自己逃跑就夠了。現在看這些卻有點感觸……”
    優唯遷笑了：“人回顧過往的時候往往都會獲得新的想法。如果讓未來來看這些照片的話，他大概會有更多想法吧。”
    “請不要把這些給他看。”秋準心裏太清楚了。未來曾經對自己坦白過他為了生存而利用愛衛做出過殺戮之事，那樣的行為無論放在何時都是正常人所不能接受的。他們身上所背負的罪孽從未消失，他不希望未來再度想起那段黑暗的時光。
    秋準的想法，優唯遷其實也很清楚：“請放心吧，我不會做那種事的。這些照片和關於你們的資料一起，都是從二十年前的優乾那裏獲得的。”
    “嗯。”
    “秋準，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這個地獄再誕生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你會是什麼想法？”
    “你想幹什麼？”秋準瞬間繃直了身體，整個人宛如驚弓之鳥一般。
    “為了消除二十年前的那場戰爭，要讓這個地獄再度降臨一次是必須的。”
    “你開什麼玩笑？！”
    “這是時光機計劃的必備步驟。秋準，你知道規則這樣東西嗎？神明在創造了天地的同時，就賦予了這片天地規則。”
    “連你也會相信神明的存在嗎？”
    “我相信。”
    “……那，你說的規則是什麼意思？”
    “是時間的法則。時間和空間是永恒處於變化之中的，隻能向前，不能倒退，因為倒退是不符合規則的。我曾經做過一個小範圍的破壞規則的實驗，我建立了一個微型的係統，利用我父親那裏得到的一切地上的信息，在一個小空間裏建立了一個微型的太陽係，我確信它大概有百分之八十和我們生存的這個地方是相同的。然而第二天，我發現成果被抹消了。那些東西就像是完全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了。”
    “不可能是被別人破壞了嗎？”
    “我也這麼想過，第二天，我又重複了我的行為。而這一次，在我結束了我的工作之後，我看著它消失了。之後，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法，會不會我創造過那個微型空間的事情，隻是一個夢？於是，我再次試驗了。”
    “結果還是消失了？”
    優唯遷點了點頭：“之後我又將這件事重複了大概二十多回，這時候我發現周圍的一切也開始發生變化了。我的記憶也開始混亂了。比如我明明這一天一整天都在建立那個模型，第二天卻又會有我參加音樂會、去看電影的記憶。”
    “你認為這是神明在搗亂？不會真的是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