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卷 · 消除恐懼 42.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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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的小提琴聲傳遍了整個巷子,演奏這首歌的青年坐在樹下,仿佛感覺不到已經凍裂的手傳來的痛感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演奏這那支曲子。
街道上僅剩的幾個人也並沒有轉頭看他,他也並不在意有沒有人在欣賞自己的音樂。
然而,在他再一次將這支曲子演奏完畢的時候,有一個人在他麵前停下了腳步。是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人。這個人從口袋裏掏出了錢包,放在了他的口袋裏,隨後轉身道:“失去的東西是沒辦法再要回來的,無論你懷著多麼強烈的怨恨,也沒辦法再要回來了。不如演奏安魂曲之類的音樂,好好送走你的家人比較好。”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是你的曲子告訴我的,”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顆糖,剝掉包裝紙後扔進了嘴裏,“人要是不積極向上的話,腳步就隻會後退。”
青年放下了手裏的小提琴:“向前又有什麼用?”
“如果連向前的作用都不明白的話,這樣的人生就沒有意義了吧,或者走向毀滅別人的道路,或者走向毀滅自己的道路,不管怎麼樣都是悲劇吧。”對方把嘴裏的糖換到了另一邊,“你真的打算活得那麼可悲嗎?”
他仿佛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開始收拾自己的小提琴:“我知道了。”
對方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邁開步子離開了。
邁上熟悉的樓梯,魏嵐笙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推開門,即使知道門內已經不會有人回應,他仍舊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合上門,放下小提琴,他深吸了一口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手裏的小提琴,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今天那個人的樣貌依舊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裏。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清晰地他的心情說出來。他望了一眼旁邊的靈台,笑了笑:“靳小姐,我覺得我遇到了知音。”
桌子上,女人的遺像笑得十分溫柔。
魏嵐笙曾經有一個成為音樂家的夢想,而這個撫養他長大的女人也一直希望能夠為他實現這個夢想,因此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地工作著。女人去世的那天是魏嵐笙的十七歲生日,女人用苦心積攢的工資為他買了那把小提琴,然而將這把琴交給他的,卻不是女人,而且警察。
凶手已經伏法,他殺死她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沒有錢,又剛好碰到了這個女人,他沒有搶到錢,又害怕女人報警,才殺死了她。
魏嵐笙覺得很可笑,因為即使那個凶手殺死了她,也依舊被抓了,甚至還犯下了更大的罪。他沒辦法理解這樣的邏輯,甚至痛恨。
他隻剩下一個人了。那把小提琴被放在一旁,它的主人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