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留在……我身邊……”小男孩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吐出了這句話，“我不想……死……”
    隨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已經在這裏很久了。”未來看了看缸裏的狀況，“裏麵很髒……他大概已經呆了三四天，這個蓋子上有縫隙，這大概是他沒有被悶死的原因。”
    “別說了。”秋準咬緊了牙關，“走！”
    未來最後看了一眼那個缸子，點了點頭，眼底浮起了一絲悲傷。的確，他死了，而追究他為什麼能夠活到現在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村裏的道路上有很多屍體，大概都是逃跑的過程中被殺的。
    屍臭味熏得秋準太陽穴都發疼，他用衣服勉強遮住了口鼻，卻不能完全將這個味道湮沒掉。
    不過走的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秋準沒敢看路上的人。
    “前麵那棟房子看起來幹淨一點。”未來突然指了指道路右側的一間房子，“門開著，裏麵沒有人。”
    秋準點了點頭，向那邊走過去，剛要進門，就被未來攔住了。
    “我進去看看情況，你在這裏等我，如果有不對，立刻就走。”
    秋準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未來走了兩步，卻聽到他在背後說：“我留在這裏是因為我不想成為你逃跑的累贅，如果你死在裏麵……我也許，也進去比較好。”
    “為什麼……？”
    “我不想死，但，更不想一個人死在不確定的未來。你會……在黃泉路上等我嗎？”
    “不。”未來閉了一下眼睛，“我會去下一個輪回。”
    秋準笑了：“看來我終究是一個人死去啊。”
    未來收緊了握緊門框的手，他的腳步頓了頓，堅決地踏了進去。
    一隻機械貓咪，伏在炕上看著他。幽綠的眼睛格外瘮人，但是，出奇的是，炕上竟然還有一個人。
    未來極其認真地凝視著對麵的機械貓。
    那隻貓動了一下，眼睛裏開始閃爍起了紅光，做出了攻擊的姿態。
    “不要，妙妙。”一個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那隻貓猶豫了一下，重新臥了下來。
    未來回頭看了一眼門，向著炕走了過去。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孩，他皺了皺眉。
    “兩三天……沒有見到活人了……”女孩扯出一個笑，隨後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你病了？”看到她潮紅的麵色，未來意識到她並不是因為太虛弱才會這樣的。
    “是啊……”女孩閉上了眼睛，“我病了很多年了。”
    未來看了一眼旁邊的貓，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與此同時，站在門口的秋準靜靜凝視著眼前的一共十七個機械，後退了一步。
    那些機械冰冷的電子眼直勾勾地鎖著他，仿佛看到了逃不掉的獵物。
    女孩抬起手，抓住了未來的手，發出了柔柔的聲音：“你會治我的病嗎？”
    未來臉色一變。
    “對不起，幫幫我好嗎？我病了很多年，我想……起來……”
    “你是什麼病？”
    “艾滋病。”
    “……我想……我可能幫不了你。”未來用力把手從她的手裏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