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萬念浮塵皆空忘,至此暗影落浮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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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衍山,主殿——
高聳的高台,仙氣繚繞的四周,無一不提醒著眾人——此時仙山。
“喂,小師侄!我要怎麼做啊?”果果換了身幹淨的素白衣裳,為本就靈動的模樣更添幾分靈氣。
清秋已是習慣了她的不正經,低聲告訴他,“待會兒拜師大典開始後,會有人折香草交予選中的弟子,切莫草率接過。”低吟片刻,又說,“既然尊上已認你為徒,那你隻等尊上的香草便可。”
“哦……”她似懂非懂的應過,便不再言語。
“掌門師兄,你先選一個收作弟子吧?”台上的一位黃衣女子看著高坐掌門之位的夙和。
夙和似乎仍在沉思,望天掐指而算,無論多少遍,都是相同的結果,他一時無法抉擇:“讓大家先挑吧。”
另一位樣貌似中年人的男子點點頭揮了揮手,收徒儀式便開始了。其實說來簡單,有心開府收徒的折了壇上香草,遞與誰,接了便是收歸門下了。隻是長老輩的幾乎都已經不收弟子,大都收徒的都還是比較年輕的一輩。
不一會兒,本門弟子幾乎都一一接了師傅給的香草。雖有幾個可能心裏不願但是敢當麵拒收的畢竟還是少數。
眼看著還未有師傅的弟子越來越少,還愣在台下的果果突然感覺自己整個身子浮了起來。
怎麼回事?四周的人也都紛紛退了幾步,看她越飛越高徑直往高壇而去。清秋匆忙間握住了她的手,果果覺得莫名其妙的東張西望,然後回頭看著他。
清流這時拉開了他的手,望了望台上看不清麵容的夙和。清秋頓時明了,亦是隨眾人看著離高台越來越近的果果。
心中驀的一驚,抬頭卻正看到夙和高高矗立在壇上望著他。而自己正慢慢向他飛去,越來越近。
依舊是那出塵的一張臉,掌門佩劍上的流蘇華麗的流瀉一地,平時隨意流散黑緞般長發,此時高束,雙目深邃沉斂,更多了幾分高貴與威嚴。白色的衣袂飄舞,像海天上的雲花,亦像飄渺讓人無法觸及的仙——他本就是仙。
果果愣住了,身子竟慢慢漂浮到他麵前,麵色蒼白猶如碟翼,晶瑩剔透,一碰即碎。
然後,她便見慢慢向她伸出了手,手指關節瑩白如璧,白皙修長,棱角分明,異常清美。指間的香草,誘惑著她,鮮紅的色澤,襯的白皙的指更是——妖嬈。
妖仙!
果果不知為何就想起了這個詞,大約也隻有這個詞得以形容此刻的夙和。
她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慶幸,和不可探索的傷痛?
“她,從今日起,便是我天衍宗夙和的徒弟。”他淡然道,聲音不大,在場近萬人卻如在耳旁,聽得清清楚楚。
“師兄!”先前的那位黃衣女子嬌俏的聲音率先想起,“你怎可收這等……你,你……你是那個孽徒?!”
全場似乎都在那時寂靜下來,隻因了那個詞——孽徒!
“誰?我嗎?”果果不明所以的打破這個寂靜。
“師弟,收徒這事不可馬虎,你若還是放不下先前的那個弟子,我們大可擇日再論,不可意氣行事!”那位樣貌似中年人的男子皺眉,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不知何故的果果,流露出一份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