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要不……搬我家？
    “今天怎麼沒騎那輛車？”司徒銳看戰堯把一輛半舊的單車往他汽車的後備箱塞的時候問了一句。
    戰堯微微一愣，隨後又把單車給扔下來了。他咬了咬牙，不知道怎麼回答，索性裝沒聽到。
    自己這輛破車不是折疊的，不方便放進後備箱。怎麼找位置都不對。
    司徒銳也就是隨口問了一句，沒等戰堯回答，他就拉開車門，坐在了後座。
    戰堯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呼出來，要怎麼開口呢？
    才表現好了這麼幾天而已，就獅子大開口，管人家借錢，這合適嗎？
    司徒銳又不欠他的。
    戰堯上了車，啟動車子，掉頭的時候還不小心輾上了他扔地上的單車輪子。
    “小心點兒。”司徒銳囑托一聲，看戰堯手忙腳亂地轉方向盤，車子又差點撞上旁邊的樹。
    好在戰堯反應快，最終有驚無險地將車子駛出了院子。
    司徒銳看了戰堯兩眼：“出什麼事了嗎？”
    “啊？沒、沒什麼……”戰堯還沒想好怎麼開口，握著方向盤的手忍不住捏緊。
    “你安全帶沒係。”司徒銳再次開口。
    戰堯恍然大悟，踩了刹車，給自己係上安全帶，餘光掃過司徒銳，腦中天人交戰，最終什麼也沒說，繼續開車。
    “是不是那些人找你麻煩了？”司徒銳腦子轉得很快，雖然問得突兀，但也在情理之中。
    剛才那輛單車他見過，之前戰堯就是騎著那輛單車載著一個小女孩從他旁邊路過……
    前幾天這小子一直美滋滋地騎著他提供的那輛山地車，臉上洋溢著年輕人特有的燦爛與陽光，沒理由好端端的就又換回去……
    加上現在他心不在焉、欲言又止的樣子，司徒銳很容易就聯想到了他的特殊情況。
    戰堯咬了下嘴唇，最終豁出去般點了點頭：“是的……昨天晚上我到家發現我家還有我哥們家都被砸了，我妹妹也被嚇壞了，他們看見我騎的山地車了，把車也扛走了，還提高了每個月還債的數額……”戰堯一口氣說完，聲音稍顯低沉地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張揚……”
    司徒銳看著蔫了吧唧的戰堯一眼，收回視線，淡然道：“是我考慮不周，不該把那輛車拿出來，你別太在意了。至於每個月的數額……我會讓蘇晴安排如數交給你。”
    “……謝謝金主。”戰堯連忙道了謝，心裏一顆石頭落地，他總算可以專心致誌地開車了。
    司徒銳嗯了一聲，坦然接受戰堯的道謝。
    都叫他金主了，當然要‘名副其實’。
    不過，他本人其實並不怎麼喜歡‘金主’這個稱呼就是了。
    車子安靜得行駛了一會兒，司徒銳突然開口詢問：“你妹妹還好吧？”
    “還好，就是今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她拉著我不放，我差點把她一起帶來。不過她還是很懂事的，跟她說明白了她也就不鬧了。”戰堯回道，說到妹妹，他的聲音和表情都似乎柔和了幾分。
    司徒銳暗想，看來那小女孩還真是戰堯的軟肋，也是能讓他變得更好的重要因素。
    司徒銳不止一次想過，倘若戰堯沒有那個小妹妹，他們家就他自己一個人，恐怕他不會跟現在一樣。
    至於是會比現在過得好過得積極還是比現在壞過得墮落，司徒銳也很難說的準……
    “沒有考慮過搬家嗎？”司徒銳這話問出來又有點後悔，戰堯的情況他其實也很了解了，誰不想搬家呢，主要是沒錢沒路子還要帶著個三歲的小妹妹，更何況兩個人都要上學。
    搬家……談何容易！
    戰堯倒是沒司徒銳想的那麼脆弱，他哈哈一笑，臉上帶了幾分憧憬：“當然考慮過啊！等我大學畢業，小玉也差不多七八歲了，那會兒我也更有能力賺錢，到時候我們就搬家換個地方……房肯定一時半會買不起，不過租一個舒服一點的房子應該不難。”
    “嗯……”司徒銳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沒忍住，開口隨意道，“要不你跟你妹妹先搬來我這邊住吧……也省得你來回跑還提心吊膽的……”
    “啊？”戰堯愣住了，隨後連連搖頭，“不用了不用了，金主你已經幫我很大的忙了，我們不能打擾你的正常生活。”
    戰堯的拒絕令司徒銳十分驚訝，他本來以為這小子會打蛇隨棍上，順勢就答應了，然後歡天喜地地搬過來……
    沒想到，對方竟然拒絕了。
    戰堯從後視鏡看到了司徒銳驚訝的表情，他笑了笑，恢複了往日的調侃：“金主你這樣可不行啊，這麼容易就心軟了……我要真是個騙子你可就慘了。”
    司徒銳難得笑了一下，當然，隻不過是嘴角微微翹起一點弧度，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很難察覺。
    “其實你這個人還不錯，雖然話不多又長了一副麵癱冰山臉，但內心還蠻仔細體貼的嘛！”戰堯向來是個小話嘮，今天最開始那麼沉默也隻是在擔心怎麼跟司徒銳開口提錢的事兒，如今事情解決，他又開始沒臉沒皮了。
    司徒銳蹙了蹙眉，得，這家夥就是個八麵玲瓏打不死的小強，不多會兒功夫就又活蹦亂跳還敢拿金主開涮了。
    想來之前擔心也是多餘……
    “別繃著臉啊，我是在誇你又沒損你。你看咱倆都這麼熟了，就不能在路上聊聊天啊？不然這一路多無聊啊！”戰堯很會把握聊天以及撩撥司徒銳的度，絕不過那條線。
    他可不是白得‘八麵玲瓏打不死的小強’這種稱號的。
    “你快放暑假了吧？暑假準備做什麼？”司徒銳倒也不是不能聊天說話，隻是他一般很懶，也沒什麼特別必要需要他去跟人聊太多事，基本上隻跟好朋友聊。
    戰堯聞言臉上露出笑容，這才對嘛，這才是正常的寒暄聊天場麵嘛！
    “我們還得考一個期中考試才會放暑假，以往我暑假都是去酒吧打工的……”戰堯說到這裏聲音不由低了下去，瞄兩眼沒覺得司徒銳生氣，就繼續解釋道，“一般暑假的時候酒吧人多，夏天的夜晚嘛，又感覺很長，很適合在外頭玩兒，所以就很容易賺到錢。”
    “那今年呢？”司徒銳問他。
    “今年啊……”戰堯想了想，忽而一笑，將問題拋回給了司徒銳，“今年當然是跟金主你混了！你給我安排具體工作唄！你有沒有什麼項目需要談？有沒有什麼酒桌需要赴？我可以幫你擋酒啊！”
    “未成年人不許喝酒。”司徒銳冷冰冰丟給戰堯這樣一句。
    戰堯：“……”
    “我在暑期的確有項目，不過不在本地，要出差兩個月，蘇晴一個女孩子帶著是有點不太方便，如果你能離開本地的話，就跟我一起去吧！”司徒銳也決心訓練訓練戰堯，也想通過更多的相處來了解他，知道他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好為之後用他做事打基礎。
    戰堯猶豫了一會兒，他考大學基本不考慮外地就是因為要照顧妹妹不方便，雖然司徒銳肯提供鍛煉的機會給他，但他第一時間還是要多考慮小妹的……
    司徒銳當然知道他在猶豫什麼，也沒催他，隻是道：“沒事，離暑假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考慮考慮，就算是離開本地，也能先安排好你妹妹再離開。我們慢慢商量……”
    “好，我會認真考慮的。”戰堯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司徒銳再次提出之前的想法：“可以讓她在我家住一段時間，在那期間我可以請個保姆照顧她。”
    “這倒不必。”戰堯仍舊搖頭，“你這樣就得不償失了，好心可不是這麼用的。”
    “不是什麼好心，隻是覺得這樣方便，而且也不會影響到我啊。”司徒銳道，“我做事向來直接，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能解決問題當然就不用想太多太複雜了。”
    “這種事還是多想想比較好，你肯定沒想你的美女未婚妻吧？她要是去你家，一看，噢，你家裏住了兩個不相幹的人，還是從貧民窟出來的，那不得添堵嗎？”戰堯振振有詞，“要我我也不樂意家裏有倆外人。再說了，你又不欠我什麼，肯幫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沒必要幹擾到你正常的生活。否則我戰堯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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