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今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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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黎把戴渠送到醫院,醫生為戴渠檢查了一下腳,沒什麼大礙,開了幾服藥楊黎便把戴渠送回家。
路上戴渠給楊黎交代說她的腿就是輕度扭傷已經好多了,等會見到她爸爸的時候要隱瞞她的腳扭傷這件事,她想她老爸一定很擔心她。
果然徹夜未歸的戴渠令戴爸很擔心,所以戴爸才聽到屋外有動靜就慌忙跑出門來。
“爸。”看到臉帶慌忙神色的戴爸,戴渠有點抱歉地叫了一聲,貌似讓老爸擔心了呢。看到門外的人是戴渠戴爸是鬆了一口氣的,至少他的女兒沒有生命危險,隨後,戴爸的視線轉向楊黎,帶著探究的意思。不過心裏倒是覺得這個小夥子不錯,長得清清秀秀的,彬彬有禮的樣子。
“伯父你好,我是戴渠的同學,昨晚接到老師給的學習任務,請她幫了我一個晚上,現在才送她回來,請伯父原諒。”楊黎屈身鞠了一躬,這更是符合了戴爸的眼光,還真是個彬彬有禮的好孩子。盡管楊黎說謊的技能略顯蹩腳戴渠還是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戴爸會相信這個謊言是戴渠意料之中的,她的老爸就是這麼。。。。。。忠厚老實心地善良,別人說什麼他都會毫不保留的相信。戴爸不僅相信了還跟楊黎客氣了一番,問他要不要回家喝茶順便把早餐解決了,楊黎不便打擾,但是看到戴爸懇切的樣子不忍心拒絕,看了戴渠一眼,戴渠對他無奈地笑了笑,意思是我老爸就是這樣好客的,你就順了他的意陪他聊會天吧,拜托你了。
於是,楊黎這個實際比戴渠小一年級的小學弟同學被戴爸當女婿招待了一個早上。
畢竟戴渠從小就沒帶男孩子回過家,甚至她的男朋友紀亞鵬因為趙露雅的關係也沒有帶到家裏來過,因此這次戴爸心情還是很振奮的。
“小渠你去倒兩杯水來,爸爸跟你的同學聊聊。”戴爸一心想支開戴渠,戴渠給楊黎遞了個“麻煩你了”的眼色,忍著痛盡量以正常步子走出客廳。一見戴渠走開戴爸就開始拉著楊黎問東問西。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啊?”戴爸降低自己的輩分稱了一聲楊黎同學,楊黎從沒見過這麼淳樸的人,臉上不自覺揚起笑意回答戴爸:“伯父我叫楊黎。”
“小黎啊,你父母做什麼的啊?”戴爸開始從稱呼上拉近兩人的距離,不過問起這個楊黎臉上泛起了為難的神色,遲疑了一會楊黎說:“爸爸經商,媽媽在小時候就遠離了人世。”無奈的,楊黎隻能這麼委婉地回答,不說謊也隱瞞了父親做的是人口販賣,槍支販賣的黑道生意。
戴爸以為楊黎是因為提起逝世的母親難過才遲疑起來的,心裏不免為提起這小孩子的傷心事而內疚不已。一時兩人都無話了。正好這時戴渠端著兩杯水回到了客廳,打破了兩人尷尬的局麵。
“爸,小雅呢?”戴渠大早上的沒有發現趙露雅的存在,又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遭遇心裏不免有些擔心,從戴爸和趙露雅結婚以來,她就沒有提及過趙露雅,這一直是戴爸的心結,他一直很擔心因為他的這場婚禮他的寶貝女兒對小雅產生抵觸,畢竟他當初要娶小雅是勢在必行的,他不僅要娶小雅而且還要一輩子對她好。所以他一直希望戴渠和小雅的關係能夠融洽。所以今天戴爸聽到戴渠主動問起趙露雅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戴渠發覺自家老爸看自己時目光神采奕奕不禁後脊背發悚。楊黎看著相互對視的父女兩,有一種自己是多餘的感覺。戴渠也是考慮到楊黎在場急忙提醒了一下戴爸:“爸,你不要老是盯著我看。”
“嘿嘿,失禮了。”戴爸露出憨態可掬的模樣對楊黎表示抱歉,接著告訴戴渠趙露雅去了哪裏:“小雅昨天半夜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跟我說一個朋友出事了就匆匆出門了。”
戴渠腦海裏頓時產生了一個幻覺,昨天小雅半夜出事的那個朋友是她嗎?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以後戴渠不禁苦笑,這又怎麼可能是她,她們早就已經不是朋友了不是嗎?
“你沒事吧?”戴渠臉上流露出的哀傷令楊黎擔心起來,這是怎麼了?總感覺眼前的女孩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她的心裏一定隱藏了很多的傷心事,而且,是和那個叫小雅的人有關嗎?
“嗯嗯。”戴渠搖了搖頭說:“沒事,我隻是有些不太舒服,估計是昨晚熬夜精神不太好。”
“小渠,感覺不舒服就先去房間休息吧,你的同學交給爸爸吧。”
一想起自己與趙露雅,戴渠就什麼心思也沒有了,對楊黎和戴爸說了一句那我先去休息了就回房了。
總感覺自己腦子裏有好多纏在一起的線團,亂糟糟的,對趙露雅是一味的逃避,對紀亞鵬也是一味的逃避,可是除了逃避她還能做什麼呢?曾經朝夕相處的好朋友隻是一朝之間便成了“刀劍相向”的敵人讓她怎麼麵對,曾經對她無微不至的男朋友隻是一道門就讓他們之間天各一方讓她怎麼麵對,可是不麵對她腦袋就混混沌沌,她不想這樣。
下定決心一般,戴渠決定這一次一定要找紀亞鵬說清楚,無論接下來麵對的是她不敢想象的那樣還是不是她想象的那樣,不過她倒是希望一切都是誤會,不是她想象的那樣,人總在麵對難以接受的事實前選擇自欺欺人,盡管她是那樣真切的看到那個事實。
然而此時的紀亞鵬,正在醫院的搶救室裏,從淩晨六點找到並將他送到醫院到現在十點,手術室門頂上的提示燈還亮著,提示在手術室外等候的人們現在還在手術中。
手術室外在焦急等候的隻有兩個女人,一個是紀亞鵬的至親,從小把紀亞鵬捧在手心長大的姐姐,她現在妝容盡毀,滿臉的疲憊自責之色。另一個是深愛著紀亞鵬,為了他可以不擇手段的女人,她著裝簡便,頭發自然披散,可以看出她出門時有多麼匆忙。兩人麵對麵而坐,走道裏兩側的兩排椅子顯得空蕩,而且兩人都不說話氣氛一直很壓抑。如果有人路過一定會認為她們在等的是一個救不回來的病人。
“我現在有心情來聽你給我解釋一下怎麼回事了。”趙露雅抬起頭看著對麵同樣埋著頭不吭聲的紀姐,從聽到紀亞鵬出事到現在她的心情一直很糟糕,所有跟她說話的人都讓她覺得煩躁,而她自己也沒有心情說一句話。現在她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一些,想聽聽紀亞鵬出事的經過。
紀姐聽到趙露雅的質問聲,好半天才抬起她沉重的頭,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頭像這個時候這麼重過,就連他和紀亞鵬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生計都成問題的時候她都沒覺得這麼沉,像灌了鉛一樣的重得抬不起來。紀亞鵬出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當她看到紀亞鵬丟下她跑出去的那一刻她真的覺得失去他了,她最愛的弟弟。那個時候她隻有不停地哭,好久之後她開始擔心起來,起身沿著大路走,她就這麼憑著直覺往前走,可是這也不能平息她心中的擔憂,不僅平息不下來還越來越感覺到揪心,這難道是骨肉間的牽動嗎?亞鵬一定出了什麼事,紀姐那一刻就這麼篤定了,隨即她摸出手機準備想向誰求救,瓢潑的大雨向石子一樣砸在她的手機屏幕上。她現在才知道,她沒有可以求救的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如果有人可以依靠她就不會墮落在這紅燈綠酒之中了。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出自無意識的她撥通了趙露雅的電話,因為這個女孩是亞鵬帶到她麵前的,那時候的趙露雅很活潑而且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她在她麵前像個天真的小女孩述說著未來她和紀亞鵬會過上怎樣的一種生活,在她那樣滔滔不絕的述說下,仿佛一切都能成真,那時的紀姐深刻的感受到這個女孩是有多麼的愛她這個傻弟弟紀亞鵬,那個時候她還為了防止找不到紀亞鵬她還和紀姐互留了電話。而那個時候的紀姐看到亞鵬能有這麼愛他的人而感到高興,她覺得她的付出都沒有白費,至少她的弟弟有了幸福。可是就在今晚,就在不久前他的弟弟卻對她說戴渠是他最愛的人!是不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不了解她的弟弟了呢?
越想她越是覺得心裏苦澀,而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所有人都帶著虛偽的麵具生活,她沒有可以依靠的人,隻有撥通這個她認為深愛著她弟弟的女孩的電話,希望獲得幫助,盡管不知道可不可能獲得幫助。
結果她真的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
昨晚接到電話趕來的趙露雅找到紀姐的時候雨已經小了很多了,而且她還帶了三十個左右的男人,紀姐覺得訝異,這個年輕的女孩怎麼在短時間內有這麼大的號召力,同時紀姐也慶幸自己找對人了,可是紀姐在趙露雅臉上看不到一點屬於十七歲少女的風采,那時狼狽的她覺得眼前的少女跟以前看到的少女好像根本不是同一個人,現在站在她麵前的少女是那樣陌生,她一看到紀姐就冷聲冷氣的問紀亞鵬在哪裏?仿佛紀姐就是個路人,她們不曾見過麵,不曾那樣談笑風生。
紀姐說紀亞鵬沿著這條路拚命追著一輛貨車幾個小時後,一點消息都沒有,她懷疑紀亞鵬出事了。趙露雅聽了紀姐的話臉上有隱隱的憤怒,紀姐在這紅塵中打滾多年,捕捉人臉色的眼神倒是有的,她識相地沒有說話,因為她看出眼前的趙露雅已經不是她從前認識的那個女孩了。趙露雅心中盡管有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憤怒她還是保持了冷靜吩咐她帶來的人分頭尋找紀亞鵬,這條路上的任何角落都不準放過。
直到現在趙露雅的臉色還是沒有一點好看的跡象。紀姐麵對這樣的趙露雅不知從何說起那個亞鵬口中所說的最愛的女孩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