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澗微微側頭望向洞口，聲音很平靜，眉目間現出一抹回憶的色彩。
    “我所知道的都是聽說的，畢竟事情發生的那個時候我隻是個嬰兒，懂事後也接觸不到任何想知道的。”
    “從小！”
    洛水予不可思議望著冰澗，自己對家裏的事情不了解那是正常，不說罰跪祖先那點怨氣，大部分是沒天分的抗拒心作祟！
    冰澗點點頭，唇角一揚，讓洛水予搞不懂這笑的意義。
    “聽說我娘雖為妾，卻一直備受寵愛，未出世前的我就已被指定為繼承者。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是因為沒有朱砂痣以及這一頭怪異的發與瞳，我成了名不正言不順的，自有記憶起，我就一直在禁地裏，隻有一位老者和丫鬟相伴。他們身兼數職，還要教我識字修練，逝世前更是千叮嚀萬囑咐，對任何事都要淡然處之，看破凡塵世事。”
    冰澗頓了一下，側過頭笑望著洛水予，“你一定覺得他們的腦子很不可思議吧？不過，除了出入，從小就享受著少主的待遇，我沒有什麼理由生怨積恨。即使看清了其中的意義，對父親我始終還抱有期待，勤練勤學著，相信著。因為洛家的繼承者隻能有一位，父親遲早會來接我出去。可世事難料……”
    冰澗眼神突然犀利，冷冷睨著洛水予的臉龐。
    “不關我的事！”
    縱使被嚇了一跳，從他那種厭恨的眼神中，洛水予猜也猜到是洛冰紫破壞了冰澗的夢。長了一樣的臉，流著一樣的血，可自己就是自己，這下，他也總算明白為什麼冰澗被封印時使用追蹤術為什麼是他倒黴了！
    “我知道。”冰澗表情沒有很大的變化，微微眯著眼睛。
    “五歲的時候，血統純正的男嬰出世，我想出‘牢獄’的妄想被擊碎。父親理所當然選擇了身體雖然病弱的弟弟。我，很不甘心，可又出不去，就連麵對麵質問一聲為什麼都不能。於是，我開始怨，想到自己以後隻能在同一個地方生來病死就會害怕，偏偏禁地裏最不缺的就是禁術，我所能學的也隻有那些禁術。”
    “你就不怕死！”
    洛水予真心佩服冰澗的勇氣，稍微一滴滴妒忌他的天分，就是風夜樹人也不敢下決定修煉，禁地裏存放的據說都是些要命的陣法與術，哪怕天才去修，稍不留神也立即斃命！
    “與其一輩子困在禁地裏，死還沒那麼可怕。我的選擇是對的，十九歲的我終於出了後山。”
    “你修煉禁術十多年！”糟，這樣的人複活了自己會更危險！
    “沒錯，裏麵沒什麼可學我就想出去了。”
    “可你這樣的頭發很引人注目。”
    “束發，戴個帽紗，混入人群即使顯眼也不至於引起騷動。”
    “好主意！”
    “驅邪師的特征明顯，有點常識的都知道出任務時掩蓋下體態容貌……”
    “我還沒正式任命過……”說來心酸，都是淚啊！
    “出去沒一年，我就從甸夏手裏救下了洛冰紫，弱不禁風，純淨的黑眸，怎麼看都隻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少年，我發現自己無法恨，想報複又無法行動。他真正討厭，我都放過他了，他還找死一樣纏上來，每次呱噪的說很多話，全是可笑笨到死的想法！”
    “都沒問，你怎麼就知道他是洛冰紫！”
    “你真是洛家的人？”冰澗再一次用白癡的眼神看著洛水予，指著他的腳丫，“驅邪師都有特征，很好認，特別是洛家莊的更好認，洛冰紫的朱砂就長在臉上，那麼顯眼你當我瞎了！”
    “那你不是沒拒絕他的靠近！”
    冰澗不想被糾纏的話，他就不信洛冰紫那樣的能力可以跟上這種鬼才！
    “閉嘴！不想聽就算。”
    “聽！”
    “可我不想說了！簡單總結，這樣的日子一直維持到甸夏出現，一出現就口口聲聲說我拐了他的人，誰跟他那麼變態喜歡男人，硬是不信，擅自說完開打！”
    也就是那次打鬥，帽紗被那個長相身手與心思都變態的鬼破壞了，洛冰紫眼裏的不可置信以及驚為天人的癡迷至今猶在眼前。
    就是那天開始倒黴的吧……
    冰澗心裏這樣想的，因為那個無知又病弱的弟弟，甸夏硬是咬著他不放，偏偏洛冰月又背後參一腳進來！
    “前因後果，大概就是這樣了。”
    “你怎麼死的？”
    “我沒死!”
    好熟悉的對白……
    “你怎麼變成這個鬼樣子的……”
    “那時候的洛冰紫應該已經死了吧！是洛冰月用他的身體騙我一起去封印甸夏，用洛冰月的身份參與，洛冰紫太弱，弱到不需要防備……”
    “所以你被偷襲了……”
    “……”
    “這麼說了，當年被稱為英雄的洛冰月是你！？”
    “不行嗎？”
    “行，行……”
    洛水予喪氣捂住腦袋，腦海裏將視洛冰月為偶像的風夜樹人劃為’敵人‘，屬於哪一種敵人他也不清楚！
    總之，不能讓風夜知道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