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應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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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下來,杜大哥的身體有所好轉,總算能吃點粥了,但還是需要人二十四小時貼身看護,嫂子忙裏忙外,承擔起了一家人的重擔,小幺也懂事了很多,每天乖乖的熬藥,照顧爸爸。
我能力有限,隻能到城裏把全部的首飾典當一空,換些銀子,數雖不多,但付清醫費以後,也夠嫂子撐一段時間的了。這個村子裏也都是好人,一家有難,人人幫。小山娘天天過來幫忙煮飯,今天村長也帶了點山上打的野味,說是給大哥補補身子。
“村長爺爺,”我跑到門口叫住了村長。
“還有啥事啊?小牛妹子。”嫂子對外宣稱我是大牛的遠房表妹,因而村裏人便叫我小牛妹子。
“村長爺爺,我有件事想求您。”我看了眼嫂子,她正在給大哥洗衣服,拉著爺爺走到門外。
“你說說?看我這老頭子幫不幫的上忙。”村長撫著我的頭。
“村長爺爺,我們家的情況,您都看見了,大哥身邊是一日都離不了人的,小幺還小,這短時間內靠大家的接濟嫂子還能撐著,長此以往可怎麼過日子呢。”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是啊,大家的日子也不寬裕。”村長也明白這個事實。
“所以我想去王府裏當丫鬟,”我抓緊時間說了出來,“賺點錢,也好幫嫂子分擔點。”
“王府當丫鬟?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村長頓了頓:“不過既然你有這心,去試一試倒也無妨。”
“是啊,”我趁熱打鐵的說道:“不過,我還有個難處,王府招人要地保的證明,還請村長爺爺通融啊。”
“是證明麼?這個倒好辦,下午你就過來取吧。”村長滿口答應了,我吸了口氣,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哦,對了,村長爺爺,在麵試成功以前,千萬別說出去啊。”萬一嫂子知道了,肯定又要瞎想了,我不想給嫂子添亂。
“嗬嗬,小丫頭還怕羞了,”村長笑著答應了,“能有這份孝心,你哥哥嫂子沒白疼你."
是啊,我知道他們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能為他們做點事,我真的是打心眼裏的高興。
精心做了準備,中午一過,我就去村長家拿證明,到王府去應征了。
前來報名的人,比我預期的還要多,也是,這年頭,人人都想找份管吃飯的工作啊。幸好我還備了一招——個人簡曆!要在這麼多人裏脫引而出可不容易啊,本想學習唐伯虎也來首“我愛秋香”之類的千古大作,但怕寫多了反而引人懷疑,便隻幹脆利落的注名了姓名,籍貫,應征的職位,最後又附了一張臨時興起的山水畫,並書: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將簡曆遞給負責招人的總務大人,果然,這引起了他的興趣。
總務大人命人將我叫進總務間,邊翻看著畫,邊問:“這全都出自你之手?”
“回大人的話,是民女一時興起,叫大人見笑了。”我做了一輯,輕聲回答。
“唔,這書畫功底倒是不錯,但是本府招的隻是盥洗的女工,以你的才華,會不會太低就了?”總務大人繼續問道。
“起稟大人,能進府為王爺效勞一直是民女的願望,不要說這區區的盥洗,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民女也在無所畏懼。再說我從小就做慣了家事,真要能進王府,反倒是享福了呢!”話說完,就有些後悔了,不知道這樣的答複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嗬,你這丫頭嘴巴倒是厲害。”總務大人婉爾一笑,“今年幾歲啦?”
“民女屬雞。”我拐彎抹角的回答,畢竟自己都二十七了。
“哦,那你今年就是十五了,剛好符合要求。”總務大人在我的名字下劃了一勾。
我偷偷舒出一口氣,幸好以前勤於保養,到這個世界來才能裝小姑娘騙人,跟那些在饑荒年代裏的姑娘家相比,我可顯得水嫩多了。
“來之前跟家裏說過了吧?帶著地保的證明了麼?”
“都說過了,家人還囑咐我要好好聽總務大人的話。”趕緊將包裏的證明遞上,看來有戲了。
“恩,這是契約,你看下,若沒有問題,就拿回家讓你家人畫押,明日早點來府裏報道吧。”總務大人對我的回答相當受用,當下就將合同給了我。
真沒想到麵試會這樣輕易就過了,我按耐下內心的喜悅,先是盈盈一拜,退出房後才原形必露,蹦蹦跳跳地往家裏趕去。現在就剩下嫂子那一關了。
回到家,推開門,嫂子現在正在廚房裏煮菜,她這幾日一下子清減了很多,鬢角也添了些許華發,見我回來,便招呼著我把碗筷擺好,準備吃飯了。
“嫂子,”我走進廚房,“我今天去王府麵試了。”說完,便咬著唇等著挨罵。
嫂子手一停,“不是叫你別去麼?”
我慢慢走上前,靠在嫂子身上,“嫂子,我知道你疼我,但現在家裏情況不好,我也是這家裏的一份子,你就讓我出點力吧。”
“是嫂子沒用,”嫂子長長的一歎,“還要叫你這小姑娘家的擔這份責任,算哪門子事!”
“誰說的!我嫂子最厲害了,這十裏八村的哪個不知道啊!”見嫂子有點鬆動,忙說:“現在家裏這麼多事,我在反而添亂,不如讓我去王府混幾個日子,等大哥身體一好,我就回來!”邊又掏出早上典當來的錢,“這些銀子是給大哥看病的,嫂子你先收下。”
“曉曉,”嫂子哽咽了,“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能有你這麼貼心的妹子!我代你大哥,向你謝謝了!”
“嫂子,下次可不許再說這些生分的話了。”
當晚,嫂子幫我拾掇了幾套換洗的衣裳,又從醫藥費裏拿了點銀子要我防身,臨睡前還是不放心,拿出了她準備去賣的刺繡,硬塞到包裏。哎,最最可愛的嫂子啊,我又不是去龍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