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隱 第六章 母 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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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月以後,在崔凡克的嚴格訓練下,琥珀已經大致了解了魔法的原理。魔法理論認為,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元素(統稱為自然元素)構成的,隨著不同的結合方式以及相互間結合的緊密程度呈現出不同的形態。所謂魔法,就是對世間萬物構成的學識,通過與構成世界最本源的元素發生感應,並賦予它們不同組合方式的方法。對四大元素的魔法運用統稱元素魔法,在四大元素之外,由四大元素中所抽離出的精粹形成的第五元素—以太,對此元素的認識及應用被稱為光明魔法;以及排斥所有元素構成的零元素,通常被稱為暗元素,通過解構、滅失四大元素的魔法應用,因為被認為危及世界構成的基礎,世人稱為黑暗魔法。光明魔法和黑暗魔法對魔法使用者的體質都有嚴苛的要求,隻有虔誠、體質純淨的人才能施放頂級的光明魔法,而隻有執著的近乎偏執,心中充滿欲望的人才能夠學習黑暗魔法。崔凡克是精靈族不世出的天才,精通四大元素魔法,由於體質受限,隻能施放四級以下的光明魔法,對黑暗魔法知識也是了如指掌,堪稱大陸上最強的魔導士。(根據各係魔法的威力和實用程度,人們把魔法分為五級,象征構成世界的五種元素和施放五種元素魔法時最經常使用的是五芒星陣,隻有暗係魔法施習者將黑暗魔法分為六級,並將六芒星陣作為黑暗魔法術的基礎陣法。各係三級以下的魔法被稱為低階魔法,四級魔法被稱為進階魔法,五級魔法隻是對威力巨大的高階魔法的統稱,沒有上限可言。一般將能夠自由運用單係三級以下魔法的人稱為魔法師,運用各係三級魔法的人稱為大魔法師,運用三係以上四級魔法的人稱為魔導師,運用單係以上五級魔法的人則被稱為魔導士。光明和黑暗魔法還各有其不同的等級名稱。)
琥珀現在已經能夠施放一個大火球術(火係的三級魔法),因為還不能控製自如,所以還沒有資格被稱為魔法師,但這已經是大部分人一生都無法望其項背的成就,大部分人練習到三級魔法起碼要花兩年的時間,更何況還有很多有誌於魔法學習的人,終身都無法與魔法元素發生感應,最終隻能成為魔法理論家。而絲拉已經熟練掌握了土係、水係和風係的四個三級魔法,在學習進度上,琥珀要差絲拉一大截,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精靈發育時間漫長,大腦遠比人類發達,而且精靈族天生就擅於感應自然元素,未經過魔法訓練的精靈嬰兒在不經意間都能製造出效果類似一級魔法的元素波動。
這一日,萬泉湖邊,夕陽的餘暉下,眾多霍因達姆樹上都慢慢亮起了燈光,崔凡克默默站在木屋二層窗口的黑暗中看著樓下正在練習的琥珀,讚許的點著頭,絲拉則坐在閣樓的小窗前默誦魔咒,不時看看遠處的湖景。
琥珀全身放鬆,感受著徜徉在周圍的豐富的魔法元素,用手在空中迅速的劃過一個複雜的五芒星型魔法陣,將空氣中的火元素大量彙聚到陣法中,再反手劃出一個更複雜的陣勢,並在陣法完成的瞬間,大聲的說出:“阿撒拉因達霍坎!”期望中的火鳳凰並沒有從疊加的兩重魔法陣中衝向預定的目標,隻是憑空出現了一大團的火焰,琥珀沮喪的將手中的大火團扔向遠處的湖水,適才他正在嚐試一個非常複雜的火係四級魔法“火鳳凰術”,因為缺乏足夠的精神力來激活咒語,結果功敗垂成。
“唉~~~”,琥珀四仰八叉向後重重的倒在草地上,“為什麼老搞不定呢?”看著頭頂霍因達姆樹上的家家燈火,琥珀歪著腦袋生起悶氣來,冷不丁絲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吃晚飯了,琥珀!”
琥珀嚇了一跳:“不要老是這麼沒聲沒息的好不好,人嚇人是會被嚇死的!”
“嗬嗬,我剛才可看到了哦!你很厲害嘛,居然開始練習四級魔法了!”絲拉輕笑著坐了下來。
琥珀轉過頭來,說道:“不是沒成功嗎?我正煩著呢!”
“煩什麼?”
“煩我自己啊,這麼久了才學會一個三級魔法,你都已經學會四個了。”
“那不一樣,琥珀,父親說我們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
“我不知道,他說了許多,但我聽不太懂,反正聽到說隻要你肯努力,你可以學到得東西比我多得多,能夠看到的世界也比我多。我聽著可不是很服氣哦,至少現在你沒我強,至於世界什麼的,我才不在乎呢!”
“真的啊,臭師傅平常老是看我不順眼,想不到在背後這麼誇獎我!”
“你敢罵我爸,看我的,風刃!”絲拉話音剛落,幾道柔和的氣流就先後招呼到了琥珀身上。琥珀顯然習慣了絲拉不時的暴走一下,第一反應是護住頭臉,結果是胸腹空當大開,可居然意外的不痛。
“恩?絲拉,沒吃午飯嗎?靠!不對,別以為輕輕的打我就不還手哦!”琥珀說著就從地上跳起來,可是絲拉似乎沒有心情和他打鬧,轉身向湖邊走去,琥珀見情形不對,收起玩鬧的心,跟著絲拉走向湖邊,一起坐在兩人平日休息時常在上頭玩耍的那塊石頭上。
“絲拉,怎麼了?誰讓你不高興了嗎?”琥珀倚著頭從下往上看著絲拉低垂的臉。
“我沒事,我隻是想媽媽了。”絲拉輕輕的把頭靠在了琥珀的肩膀上。
“媽媽?你從來沒和我說起過。”
“我媽媽叫洛麗塔,因為生我而陷入休眠的狀態,普通女精靈都會在生育後休眠十多年,可是媽媽年紀太大了,生了我以後,一直休眠到現在。”豆瓣大的淚水從絲拉清秀的臉上劃過,一直落到琥珀的麻布襯衣上,瞬間就消失了。琥珀裝作沒有看到,輕輕的“嗯”了一聲。“族老們說媽媽有可能永遠都會這麼睡下去的,我很害怕!”絲拉說著小聲的抽噎起來,“我都沒有和她說過話,我想她抱抱我,可是…”
琥珀手足無措地看著絲拉哭的越發厲害:“好了好了,我的絲拉公主,別哭了好不好,你不是還有爸爸嗎,別擔心,師傅那麼厲害,肯定有辦法把你媽媽救醒的,啊?乖啦,不要哭啦,你看看我,我連爸爸媽媽在哪都不知道,你這麼哭法,那我不是要直接跳到湖裏淹死算了?”琥珀說著,自己都覺得苦大仇深,也忍不住抹起眼淚來。絲拉倒不好意思了,忙止了聲,伸手輕輕攬住琥珀說:“嗯,琥珀,那以後我來當你媽媽好嗎?”琥珀破涕為笑,一把推開絲拉:“你?我才不要,你這麼小,當我老婆還差不多!”
“當妻子也行啊!有我陪著你,你就不用害怕了。”
“害怕,誰害怕,我才不害怕呢!”
“嗬嗬,那是誰剛來的時候晚上不敢一個人睡,偷偷跑倒我床腳睡來著?”
“那,那不算,絲拉,不許你說這個!”
“我偏要說,嗬嗬,你來抓我啊!”
兩個孩子笑著鬧著跑回木屋了,崔凡克從一顆樹後慢慢的踱了出來,看著漫天星光,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也走回木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