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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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的這個建築本應該是他們的家,可在他們的眼裏卻是如此的陌生,韓笑盈和方亦澤站在那裏,竟不知道身在何處,關競堂靜靜的站在他們的身後,一句話也沒說,留給這對兄妹一個沉澱的空間。
江遠馳,那個神秘睿智的人物,那個可以支手擎天,隨意安排他人命運的人,就在這棟房子裏嗎?關競堂有股不真實的感覺,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有機會麵對麵的和這個隻在傳言中認識的人談話。
韓笑盈收回自己的目光,看了一眼身的方亦澤和關競堂,“好了,無論是什麼,該來的總會來的,我們進去吧!”
已經開始回暖的天氣,並沒有溫暖到幾個人的心,還帶著涼意的風,卻吹得人發抖,韓笑盈拉緊了自己的衣服,在風中她要學會保護自己。
這一次關競堂親眼看著韓笑盈用一根細細的鐵絲就輕易的打開了大門上的鎖,那雙靈巧的手,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三個人走進院子,院子裏空空蕩蕩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整棟房子除了還有那麼一個房間閃著燈光之外,其餘的都是漆黑一片,在濃濃的夜色中,幾乎分辨不出哪裏是哪裏,周圍的一切都寂靜得讓人恐慌,三人愈加緊張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樹木和著泥土的清香在空氣中飄蕩,伴著他們細碎輕緩的腳步聲前行,不由自主的,他們越靠近那扇亮漆的大門,越覺得空氣壓抑得讓人呼吸困難,三人不得不用盡力氣屏住呼吸。
用同一根鐵絲,韓笑盈撥開了那扇門的鎖,一聲木製門板特有的開門聲劃破寂靜,三個人舉步困難的邁進漆黑一片的客廳。
“爸說,他會在二樓的書房等我們。”方亦澤的聲調不穩的顫抖。
三人借著幽暗的月光,找到樓梯,順著樓梯圓滑的軌跡,他們來到二樓,不用尋找就可以確定那唯一一間從門縫中透著燈光的房間就是書房。
三個人走過去,韓笑盈輕輕的推開了那扇虛掩著的門。
三人的眼睛對上了那雙帶著慈祥的目光,江遠馳的目光同時落在三個年輕人的身上,三個人都感覺自己是接受這目光唯一的人。
“站在那裏幹嘛?進來坐吧!”江遠馳語氣親切的如同鄰家的大叔,神態熟悉得好象他們天天都會見麵。
被動的,三人走過去坐在早已準備好椅子上。
江遠馳的目光停留在三個出色的年輕人身上,滿帶感慨的說:“亦澤,盈,你們都長大了,成了可以獨當一麵的成年人了,可惜的是,我沒能親眼看著你們一天天的長大。”
聲音裏滿含著一個父親的無奈和遺憾,連事不關已的關競堂都覺得鼻子發酸。
韓笑盈的聲音卻冰冷異常,“沒有你的照顧,我們也過得很好,如果你一直都當我們不存在,我們會過得更幸福。”
江遠馳深深的歎了口氣,目光裏含著深切的悲哀:“你們恨我,這是必然的,我畢生追求的是成為一個成功的政治家,成為對大多數人來說有益的人,所以我就隻能放棄做一個善良的人,也必須放棄做一個好父親。”
韓笑盈低下頭,不願意去看他含悲卻堅定的雙眼,那會讓她原本堅定的意誌鬆動崩塌,可他的聲音,還是直打進她心裏最柔軟的那部分。
“所幸,你們兄妹都長得這麼好。”江遠馳的聲音裏帶著欣慰,“每次聽到你們兄妹的消息,我就會慶幸我當年的正確決定,把你們送走,雖然痛苦,卻造就了你們。”
方亦澤和韓笑盈努力著不讓自己的淚水滑出眼眶,連關競堂都深刻的體會到這個父親那深刻到心底的父愛。
江遠馳的臉上掛上了一個笑容,那笑容布滿了整張臉,“雖然現在局麵混亂,但是能有機會和你們這樣見麵,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混亂?”韓笑盈重複著這個詞,“難道在你的眼裏也是混亂的嗎?”
“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想跟你們說這此事的。”江遠馳的語氣是那麼的坦然,態度誠懇得讓人不得不相信他,“這是一個很長的經曆。”
“我們都很有耐心。”關競堂正正衣襟。
江遠馳站起來,走到一邊的小冰箱邊,拿出幾杯顯然是事先就準備好的果汁,蕃茄汁是方亦澤的,礦泉水是韓笑盈的,給關競堂的竟然是一杯冰咖啡,他把他們的口味都摸得如此清楚,是刻意還是有心?
江遠馳自己拿了杯礦泉水,坐回原來的位置,“要把這件事說明白,就要從二十年前說了,那個時候我還隻是安全局的一個處長,有個體貼入微的妻子,兒女雙全,好象世界的人都沒有我幸福。”
方亦澤和韓笑盈都沉默了,他們以前也曾經有一個幸福的家。
“直到有一天,我的生活完全被一個讓人想都不敢想的計劃打破了。”江遠馳的表情平和,那改變了他一生命運的事件,早就將他折磨得無喜無悲,無欲無求了,“當時美國招集英、法、德及我國安全局局長,進行了一場秘密會談,會談結束之後,我被局長單獨叫到秘室談話,現在想來,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獨獨選上了我。”
惆悵的情緒抓住了他,他不希望這樣,他並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至少當年不是。
“他對我說,五國安全局會談的結果是,通過了一項預案,五國決定共同開發新武器,各國各盡所能,結果共享。”
江遠馳說得平淡,卻還是震動了關競堂三人,和這五國之力,那麼這個科研成果一定非同小可,隻是這件事聽起來有點象天方夜譚裏的故事。
“這麼理想化的事情,怎麼會得到五國的一致同意?”關競堂想不明白。
江遠馳笑了,“我也說不明白,我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反應就是,這項合作的時間一定長不了,也許短期之內能夠看到效果,但絕對不是長久之計。”
做為一個領袖人物,要時刻保持冷靜的頭腦。
“想必各國都是各懷鬼胎吧?”對那些政治家們,韓笑盈一向就沒有好印象。
“利益的結合而已,局長對我說,局裏已經決定將這件事全權交給我處理。”江遠馳繼續述說,“我根本連拒絕的可能都沒有,除了接受,我別無選擇。”
“接手之後,我才發現,為了這個計劃,五國都投入了相當大的財力物力人力,那個研發中心,時刻保持著最先進的設施,最豪華的人員組合,任何條件都是全球僅有的,這樣一個龐大的機構,就象是一個吃錢的機器,每年都要消耗掉巨大的財富,國家是不會給我們出這筆資金的,隻能我們自己想辦法。
“所以才會有賀俊威的事件?”關競堂說。
“那隻是其中之一,我們的融資是多方位的。”不必江遠馳多說,三個人也明白這個多方位指的是什麼。
“科研中心出來的武器不是商品,是成果,所以除了提高了武器裝備,保護了國家的人力資源以外,一點經濟效益都沒有,我們不得不用其他的手段。”對著幾個充滿正義感的年輕人,他不得不解釋。
“這個我們都明白。”方亦澤輕聲說,可是明白不等於讚同。
“明白就好。”江遠馳點頭,“正如競堂說的,這樣的合作是很難長久的,首先是各國向科學家授意要有所保留,跟著就是不斷的分歧,五國之間的溝通越來越困難,那時候我就明白,必須早做準備。”
“於是你就花了大力氣計劃這一切,分別打擊幾國軍方,美國軍方已經受了重創,現在轉到英國了,接下來是不是就會是法、德了?”韓笑盈想著近來發生的事情,原來都是這個原因。
“是這樣的,我一直在布置一切,為此我們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江沅馳坦白的承認,“我的計劃是,打擊各國力量,讓各國在科研中心的競爭上失去先機,我們就會占據有利地位,雖然我們還是會付出一定的代價,但是那個研發中心,卻絕對不能落到其他人的手裏。”
江遠馳的態度很堅決,讓三人覺得,即使付出更多的代價,他也不會改變初衷。
“可是爸,為此有很多無辜的人死去。”進門以來,這是韓笑盈第一次喊他爸,“本來他們都有很快樂的人生的。”
江遠馳帶著一點感動看著韓笑盈,“如果把這個研發中心交給他人,我們會付出更大的代價,以後你們親自去那裏看一下,就會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說了。”
親自去看,那種地方是他們說去就去的地方嗎?
“那你的計劃進行得不是都很順利嗎?”關競堂也平靜了下來,麵前這個江遠馳和他印象中的江局長有很大的差別。
江遠馳看著關競堂,“是啊,我花了畢生的精力來做這件事,我付出了很多,這其中包括了我心愛的妻子和一雙兒女。”
方亦澤和韓笑盈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臉上,江遠馳卻低下了頭,看著手裏的鋼筆,“那時候,盈剛剛出生,小時候,盈就是一個冰雪般可愛的孩子,一出生第一眼看到我就會笑,所以我為她取名為笑盈,希望她一生都可以開開心心的度過,因為盈的出生,讓我厭倦了勾心鬥角的爭鬥,所以向老局長提出辭職的要求,那天在書房裏,我們吵得很大聲,結果老局長憤怒的離開,沒多久我的妻子就死於一場車禍,我跑去質問老局長,他當時平靜的表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隻告訴我一句話,政治從來都沒有溫情脈脈,於是我明白了,我是脫不了身了,可是我卻不想讓你們兩個也一樣的脫不了身,所以才將你們送走。”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從小就有人在訓練我。”方亦澤問,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訓練他的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現在聽來好象並不是這樣。
“我的行動又怎麼逃得過老局長的眼睛。”
不必江遠馳多說什麼了,三個人都明白了,他們的人生都被別人擺布了。
“既然一切都順利,您叫我們來又是為了什麼呢?”關競堂用了尊稱,這是一個值得人尊敬的人。
“因為我的計劃被一個意外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