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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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街道轉角處匆匆走來一個纖細、勻稱的身影,她的行動太過迅速,帶起地上幾片飄落的黃葉。她無心去理會落葉,也無心去理會已變得有幾分刺骨的秋風,更無心去理會街道兩邊穿著奇裝異服的青年男女,一心想快點到達自己的目的地。
這條街是C城最著名的酒吧街,全城最著名的PUB、酒吧、舞廳、夜總會幾乎都座落在這條街上,發展到現在已很難為這些酒吧具體分類了。總之,就是讓人在緊張的八小時之後,徹底放鬆和享受的地方。一家接一家的酒吧像要比賽詭異一樣,把門麵全部打造的陰森恐怖。
夜幕降臨城市,華麗的七彩霓虹占領城市的每一條街道。白天裏的喧囂被夜的寧靜所代替。隻有這條街正好相反,白天無論在城市的哪個角落打拚,夜晚都會聚集在這條不算長的街道上,好徹底宣泄一下一天來堆積起來的鬱悶。這條街將豐富多彩的夜生活淋漓盡致的展現在人們麵前。
夜,浪漫、神秘、詭異、邪惡、散發著讓人無法抵抗的魅力。
她,韓笑盈,纖細、高挑、一身很職業的休閑裝,加上她過於迅速的行動使她在這條街上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她的目光飛快的掃過那一個個不知所雲的名字。眉頭皺得越來越緊,開始懷疑自己還是不是生活在這座城市二十幾年的人,如果是,為什麼眼睛裏看到的東西都是如此的陌生,她自嘲的微笑,腳步卻未見絲毫停頓,依然匆忙的行走在街道上。
吸引力,她停駐在這個招牌前麵,藍綠兩色的霓虹燈把酒吧前的空間照得無比的陰森恐怖,裏麵走出的男男女女勾肩搭背,臉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緋紅一片,雙腳早已失去了大腦的控製,自由的邁向它們能邁到的方位。
紙醉金迷在這裏得到了最好的注釋。來這裏的人都懷著各自不同的目的,在快樂喧鬧的遮掩下,好像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熟悉和陌生已經不再是交往的主要內容。轉瞬就有可能消失無蹤的快樂占據了人們的整個心靈。各種各樣虛妄的想像充滿了人們空曠的腦海。
韓笑盈歎了口氣,也許是沒有經曆過那種所謂的刻骨銘心的愛情。她實在無法想像,一個男人可以把一個女人改變到什麼程度。齊雨莎,曾經是一個怎樣單純、明朗的女孩,直到遇見徐冬那個痞子,所有的一切都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韓笑盈忽略掉周圍投射過來的詫異目光,很少有人穿成她這個樣子來酒吧的吧!她在心裏冷笑,她還哪有注意著裝的心情。
她頭也不回的直衝進吸引力那扇畫著鬼麵的大門。
她借著酒吧內比外麵還要昏暗的光線尋找著那熟悉的身影。根本毫無心情理會上來打招呼的服務生。
終於,她在吧台邊的座位上看到了齊雨莎。從來不喝酒的她正拿著一杯馬丁尼往嘴裏倒,看著酒保又送上來的酒,韓笑盈知道,這杯絕對不是今天的第一杯,不過這絕對會是今天的最後一杯,要不她就不叫韓笑盈。
韓笑盈以可能達到的最快速度衝到她的麵前,伸手拿起吧台上那杯酒,倒進自己的嘴裏。
齊雨莎抬起朦朧的雙眸,對韓笑盈夢般的微笑“盈,你來啦,快坐下,陪我喝一杯,我請客,我記得你酒量不錯。”
韓笑盈覺得自己的胸口快炸開了,“可是我記你得你的酒量不怎麼樣,你不是一直說喝酒是最好的自虐嗎?”
“酒現在變得很甜,而且我現在需要自虐。”齊雨莎的眼睛微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不喝酒,還能幹什麼?”
“他隻是個男人而已,而且是一個毫無責任感的男人。”韓笑盈短促而有力的提醒她,無論什麼時候都保持冷靜,是她一向的作風。
淚水無聲無息的從齊雨莎的臉頰滑落,她搖搖頭,“他不隻是個男人,他還是我的老公,雖然我們結婚才七天。”
“切,如果他把你當成他的妻子,就不會才結婚七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他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韓笑盈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我也想問問他,難道說我對他的意義隻是這樣,是他如此輕易就可以離開的人嗎?”齊雨莎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問,看樣子她還是無法認清徐冬已經失蹤的事實。“我告訴你雨莎,從頭到尾我就不看好他,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小混混,根本不值得你對他托付終身,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左擁右抱,把你忘得幹幹淨淨了。”
“韓笑盈!”齊雨莎的眼神變得凜冽。
韓笑盈已經記不清她多久沒連名帶姓的叫自己了。
“你是個劊子手。”
韓笑盈歎了口氣,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雨莎,我不是劊子手。謀殺你的愛情,把你弄得神魂顛倒的那個人是徐冬。”
齊雨莎的眼裏充滿了悲傷,“可是,我愛他,非常的愛他,愛到超出你的想像,我知道這樣很危險,也知道他桀傲不羈,如草原上的野馬,可是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已經給了他的心,無論如何是收不回來了。”
韓笑盈第一次深刻體會到齊雨莎用情之深,轉頭對一直向她們投來好奇目光的酒保說:“給她一杯冰水,冰塊越多越好。”
“天氣已經很冷了~~~~”酒保好心的提醒她。
“讓你拿就拿,哪來那麼多廢話。”韓笑盈毫不留情的打斷酒保的話,酒保再也不敢多說。把一杯盛著半杯冰塊的冰水放在齊雨莎麵前。
“喝了它!”韓笑盈命令她。
齊雨莎眼睛瞪著韓笑盈,拿起那杯冰水,眉都不皺一下,一口喝幹了,又把杯子放回原位,傳來冰塊落在杯子裏的清脆的聲音。
“你已經完全中了徐冬的毒,沒藥可救了嗎?”明知道會得到什麼樣的答案,韓笑盈還是忍不住要問
齊雨莎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用堅定不移的目光凝視她,這眼神已經把她想說的話表達得淋漓盡致。
韓笑盈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你,盡我所能,幫你去把那個不負責的男人挖出來。不過你也要答應我,象以前那樣過你的日子。別再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
一絲驚喜掠上齊雨莎依然帶著淚光的臉,伸手抓住韓笑盈的手,她當然知道這個承諾有多重。韓笑盈,知名的新聞記者,三教九流的人物認識得不計其數,性格爽朗大方的她總能交到各色的朋友。隻要她真心要做的事情,還沒有一件做不成的。
“真的嗎?我答應你我會讓自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好好的生活,直到你給我徐冬的消息。”
一股涼意爬上韓笑盈背脊,說實話,她雖然覺得徐冬這個人實在是沒什麼可取之處,可是從他堅定明澈的眼睛中,她看到了真誠,那是一個下定決心保護自己心愛女人的眼神。那雙眼睛讓韓笑盈心中有著很不祥的預感。一個很強烈的信號告訴她——出大事了。
齊雨莎現在向她保證一定會好好的生活,直到有徐冬的消息。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如果徐冬好好的,那麼她也會好好的,如果徐冬有什麼意外,她會放棄自己。看樣子她也有預感的,徐冬不可能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無故失蹤。
韓笑盈苦笑,深深的望著齊雨莎,希望能看到一絲讓她放心訊息。麵前的齊雨莎美麗依然,柔弱依然,可是卻讓她覺得一種視死如歸的決心。原來柔弱的齊雨莎也可以有如此如磐石般不可動搖的意誌力。女人的潛力是無限的。韓笑盈重新認識了這個相交十五年的朋友。在她心裏,齊雨莎是需要保護的,現在的齊雨莎是有著堅定意誌、可以為自己行為負責的女人了。愛情讓女人成熟。
“我答應你會盡力,但是不能保證一定會有結果。”韓笑盈希望讓她了解很有可能發生的狀況。
“我知道,我知道。”齊雨莎的表情變得古怪而嚴肅,“但是也希望你答應我,無論你得到的消息是好是壞,都有要如實的告訴我。”
韓笑盈平靜而鄭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