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 第1章 飄邈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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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黑的詭異,一輪殘月低懸在空,琥珀色的月華之輝投射在殘破的瓦屋上。
點點熒輝在這令人作嘔的氣味中忽明忽暗,地上橫七豎八的老人孩子蓋著又薄又破又硬的被子。不遠處的角落窩著一具小小的身體;沾滿汙垢的臉上平靜無比,一頭長發格外散亂,還夾著幹枯的草根。
不曾有星光顯出的夜空忽然劃過一顆流星。
在那角落,一團柔和的光團正鑽入那具軀體;一縷芳魂化為青煙。
一切仍舊悄寂無聲,遠方的啟明形已經悄悄掛起。
當那縷朝陽照來時,角落中得人才有轉醒的跡象;一隻灰不溜秋的小狗吐著暗紅的舌頭,舔那張小臉。
祖母綠的眼睛慢慢睜開,眼前灰蒙蒙一片,臉上有濕漉的痕跡,直覺性的拍過去。
嗚咽聲傳來,那小狗在地上滾了幾圈,急忙跑開。。。。
她看著那烏黑而略長的手,那彎如柳葉的眉微微皺起,打量了一翻身處的肮髒之地和自己的一身打扮,隨即釋然,那就。。。。既來之,則安之。
那些厭惡的目光,掩鼻且敬而遠之得人,才醒悟到自己身上那難聞味兒。
。。。。。。
淙淙流水之前,一個衣衫破爛的小乞丐將小巧的腳伸入水中,洗著身上的不名汙跡;看著這尚小的身體和未脫稚氣的臉,不知借哪個的身,還了她這縷芳魂,到了這個該死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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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至深,天幕如墨,但帝都仍是一片燈火輝煌,一副奢侈糜爛。
那燭光搖曳,彌漫著泠泠幽香之地:煙音閣。
輕紗如霧般撩人;琴瑟,絲竹清越飄逸,長廊上沿途不乏美豔之景,路之中央有一個碧波粼粼的水池,中間駐立了一座高聳的亭子,但白紗圍係,隱約看見一把瑤琴和香爐;池中停著幾葉輕舟,係著紗幔,添了些縹緲之意。
尋至深處有一片竹林,生長成的圖案十分奇特,其中還溢著輕煙,想必其中必有一翻奧妙。隻是她的主人把路給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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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至樹林的天泉中正有一個玉琢般的人兒閉目冥思。
“主子,肆公子來了,在影煙閣呢!”鵝黃衫子的女子抱著衣衫站在天泉前回稟道。
玉手輕抬,從泉中站起身子,宛如白瓷般的肌膚沁著水珠,水漫到她平坦的小腹,如緞的青絲彎彎曲曲的貼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隱約看見那藏於發中,半含半露的蓓蕾。
“主子,需要焚香嗎?”曼縷半眯著看自己的主子。想來跟著她也不短了,已經三年有餘了,平靜了這麼久,風浪又要來了吧!
“恩。”修長的玉腿從水中露出來,披上她手中的浴巾,裹住玲瓏的嬌軀。
曼縷轉身走去東麵的糜香閣。
離煙雙眼一眯,隨即淡淡的嘲弄道:“鼎鼎大名的傾痕劍客竟然躲在樹林看人沐浴,傳出去的名聲可不好聽。”
來者黑衣束身,長發用緞帶挽起,束著玉冠,俊逸的臉在月光下半明半暗,唇瓣凝起邪邪的淡笑,腰間的劍一如三年前一樣放著。
“煙兒,你還是如此警覺,不過把客人晾著可不好呢?”淡淡的鼻音被拖長,顯得格外的曖昧。
“哦?那是怠慢了,不知你想找哪位,告訴寒絮好了。”離煙坐在石椅上,品了一口桌上的茶,雪白小巧的玉足縮在一旁,沾上了一點泥汙,惹人憐惜。
“你。”肆痕蹲下身子,掬起一把水,洗著她柔嫩的足,輕聲說道。
抱著她走向影煙閣,輕柔的把她放在內臥的床上,輕輕的帶上門,走到外室侯著。
沉香案上的蓮瓣香爐中冒出嫋嫋青煙,好似女子舞動那最柔軟的腰肢般,思緒隨著青煙扯入那日的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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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那湖邊正座著一個女娃兒,雖然衣衫襤褸,但粉嫩的肌膚證明她並非一般的難民;她梳著那頭濕漉的發,未脫稚氣的臉說明還小,應該尚在父母的寵溺下生活才對。
他走近幾步,離她還有一斷距離。
她機警的回頭,目光在他的劍上停留了一會,然後又重新梳起她得發,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安靜的讓人心疼,甚至讓他以為她是啞女。
從腰帶中取出幾塊碎銀,走到她身邊放下,離去。
忽然一股淡淡的香料味隨風飄來,讓他立刻回頭。
那女娃兒手中捏著一塊茶色的香料,他走回,蹲下身子道:“可以把你手中的香料賣給我嗎?”
她看著他如此死死瞪著那東西,嫣然一笑,似乎起了賺錢之意。
“你出多少買銀兩我的龍涎香?”脆生生的童聲入他耳畔。
他顧不上驚訝道:“五十兩如何?”從懷裏掏出銀票給她。
她拂手低眉的思考著,過了許久,收起銀票,把香料遞給他,離開。
他呆楞楞的看著她慢慢消失在視線中。
。。。。。。。
“在想什麼呢。”離煙隨手泯滅了香。
“第一次見你時。。。”肆痕有些含糊的說,目光帶著迷離,恍若喝醉般。
離煙推開窗戶,一陣冷風吹來,吹醒了他,目光再次變的澄清起來。
離煙坐在香案前,手微揚,一縷瑟音自她指間拽出,輕微淡遠的琴音在這寂靜的夜中蔓延開,香案上的香爐溢出另一種香味,又似乎是她本身的味在蔓延著。
肆痕緊緊的看著她,黑色的眸格外的亮。歲月的流水已經打磨掉當初的稚氣和那宛如脆如嫩芽的容貌,似乎不變的是她那分淡漠。
她黑亮的發用白緞挽束,柔順的披落,幾縷輕柔的發絲垂於額跡頰旁,微遮住那雙令人入迷的眸子,粉若朝霞的頰膚,薄潤嫣紅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淡雅不失魅惑。
一曲終了,一抹身著月牙色錦袍的男子從窗外飄然而入,坐在了另一旁的椅子,“好一曲‘良宵引’;不過良宵一刻值千金,不知想和誰共此良宵?”
“三皇子身受寵愛,所以行為特殊這點小女子可以接受,不過從窗戶進來的多數是雞鳴狗盜之徒,以您的千金之軀。。難不成皇子你。。。。。”離煙並未抬頭,細細的檫著蘭夕鳳琴;平靜的諷刺著。
肆痕以看戲的態度坐在那,靜觀兩人經常的戲碼。
“記得本皇子曾說過讓你喊本皇子的名字的,難道本皇子的名字,真是這般難以啟齒?”晟淵飄至她身邊,俘獲住她的腰肢略有一絲抱怨的問道。
“請三皇子自重,擅自闖私人住宅以是範了王法。”離煙不留痕跡的卸下他的手,把肆痕的茶添滿又道:“曼縷,再沏一杯茶來。”
離煙淡定的坐在那,品著香茗。
晟淵看著她,不禁憶起初見時的驚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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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些灰暗,呼嘯的鞭子聲破空而來,地上躺著一個滿是血痕的公子哥,一旁聚集的民眾大聲呼好。
握著皮鞭的女孩一身素白,微揚著下巴,那雙美麗深暗的眸竟是冷漠,不顧他唯唯諾諾的討饒聲,鞭子還是不停的落下,血水四濺,慘叫徹骨。
忽然地上得人好象看到一絲光芒,喊道:“三皇子,救我。”
膽小怕事得人慢慢撤離,人越來越少,可以看見棕色汗血寶馬的男子正把目光移過來。眉宇間隱約藏著一份王者霸氣。
地上得人盡全力的爬到馬下,急切道:“三皇子,我爹是軍機大臣。”
那女孩慢斯條理的收起鞭子,淡漠的聲音傳來:“真是髒了我的鞭子。”若沒有這句,定讓人酥倒在她那裂錦斷玉的聲線中。
。。。。。。。
“時候不早了,小女子該歇了,曼縷,送客。”離煙轉身離去,與當日離開的身影無異,帶著決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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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蒼鷹從窗戶飛入。
“主人,影已經去找魅殺了,還有什麼吩咐嗎?”一個年過八旬的老者恭敬的彎著腰。
上麵得人半傾著身子,一旁燃起的幽火,照著他宛似地獄來得修羅般。
“很好,那就靜觀其變吧!他有什麼動作嗎?”一雙幽紫的眸對上他的。老者不禁被他的氣勢震退了一步,立刻把頭低下。
“在暗暗的尋人,不過他似乎沒什麼大動作。”老者客氣的回稟著。
“那我讓你查得人呢?”幽幽的聲音入他耳。
“這個。。。。主人恕罪,查不到那個人的身份,不過她似乎和三年前不見的那秀女同名,可。。。。。”老者猶豫著,立馬跪在了地上。
“說!”略有高亢的聲音傳來,帶著隱約的怒氣。
“三年前那個秀女隻是個小孩子罷了,而如今那人的。。。。”老者並未說完,隻是看著高高在上之人。
“滾下去,別告訴我,我養的是廢物,你該知道廢物的下場。”幽冷的聲音讓老者打了一個寒顫,顫顫巍巍的退了出去。
“別急,也許她會自己送上門來的。”暗處走出一個女子,走到他的旁邊。
坐著的人起身,離去;女子跟在他身後不再言語。
寂靜的夜中隻有燈火的光輝在跳躍著,叫囂著。又似乎在敘述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