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七章拜師學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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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塌硬邦邦的硌得人很是不舒服,我以為會一覺無眠到天亮,怪的是我一躺下後便有一陣極濃的睡意襲來,安心睡了過去,甚是香甜。
一覺醒來,但覺渾身酸疼,想是第一次睡這硬竹塌,不習慣的緣故,不由歎了一口氣。想我一直以來過的都是嬌生慣養的小姐生活,雖然後來離京顛沛,卻也一直是用度甚豐,盡可能地過得舒適,沒吃過什麼苦頭,到了這裏才發現,那樣的生活讓我的身體變得實在是太過嬌氣,太過脆弱了。
屋裏並沒有人,我一時毫無頭緒應該做些什麼,於是走出屋子尋看一下。天色已亮,入眼之處青山環繞,密林蔥鬱,遠方山巔一道清流飛瀑,如白練掛川,碎珠濺玉,傳來隱隱水聲。水勢飛落沿山峰層層直下,聚成一道清河奔流,鬥折蛇行蜿蜒西去,消失在蒼翠的山間。
這地方應該是鳳凰山莊山崖下的一處幽深的山穀,抬頭望上看看不見山崖盡頭,雲霧籠罩。竹屋建在山穀中間的一塊空地上,不遠處茂林修竹,繁花盛開。屋前小院中種著不少草木,晨風微涼,吹得衣襟輕拂,空氣裏浸淫著怡人的芬芳十分醉人。我百無聊賴地欣賞著眼前美景,看到那條小石道,我生生壓下心中冒出的想要逃走的念頭,我相信以昨晚見識到的她的武功,我根本沒有逃離這裏的機會。
眼前人影一晃,昨晚的素衣身影便立在跟前,神情莊嚴肅穆,瞅我一眼,淡淡說了句:“跟我進來。”走進了屋裏。
廳裏坐下,我鼓起勇氣直視她眼中的鋒芒,平靜開口:“不知夫人留我在此有何吩咐?”
她沉默了一會,看著我說:“你的確很聰明,能夠猜知我心意,我的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托付與你。”
“夫人為何要選擇我?我隻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罷了,連自己的命運也掌握不了。”
“你不要看低自己,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夠做好的,我也實在不能再等下去了。當然,以你現在的能力還不夠,從明天開始,我會教你武功,你要好好學。”
“夫人,以我所知,學武要有所成就,最少也要幾年時間,而且要從少學起才行,恐怕我要辜負夫人的心意了。”
“這你不用擔心,你年紀雖大了點不過你有潛質,根骨很佳,非常適合練武,以你的智慧我有辦法在兩年之內讓你達到別人二十年苦功的成就。”
………
“怎麼?你可是心裏不願意?還是你認為我是在強迫你嗎?”
………
“你要知道,世間上想要拜師於我的人不知凡幾,想要我指點武功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再說,你不是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嗎?擁有了一身好本事你才能夠做你想做的事。”
最後一句話真正讓我動了心,要想在這世上安身立命不能缺少一身好本事,而對於我一個弱女子來說最缺的就是保護自己的能力,若我能夠學到一身武功,我的很多想法和意願就不用停留在紙上談兵的階段了。
“夫人所說當真?”
“當然,你聽說過易經洗髓嗎?隻要你能夠經受得住七七四十九天的易經洗髓,你就能夠一日千裏,一年的成就就能夠抵得上別人十年所下的苦功。不過,你要知道,這七七四十九天可不是容易熬過來的,你要經受難以想象的痛苦,要有堅強的毅力,一旦中途放棄就要前功盡棄,而且終身不能再習武了。我問你,你可有信心接受這種挑戰?”
“我有信心。”我的回答很堅定,透出我一身驕傲,瀟灑飄搖的意味。隻要有了目標,我就不再是一葉隨波逐流的浮萍,這是改變我在這世上命運的一次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把握,決不能放棄。想起一事,我直言開口:“我想知道夫人所托之事為何事。”
“你放心,我托與你之事不會是作奸犯科,違背俠義之事,是對天下人有益之事。”看我一臉不肯罷休,歎了一口氣說:“也罷,先說與你聽,免得你心裏不安,你放心,不會牽涉你姻緣安排之事的。”
我的臉不可抑製的紅了,我心中擔心的正是此事,所以一定要問個清楚。“請夫人明白,有些事這世人不以為然,可對我來說卻是非常重要的,有時甚至願以命相抵。”
“哦?譬如我剛才所說的姻緣之事?”
我大方點頭承認,她露出難得的淺笑:“你知道嗎?你與我年輕時候很像。”她怔了一會,又繼續說下去:“我和你一樣,也有同樣一個心願,就是嫁一個一輩子隻愛我一個的男子。我有一個表哥慕容飛燕,也就是當今皇上,與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後來我隨師傅學武,結識了一位叫做朱逸羽的翩翩公子,彼此相愛。表哥是愛我的,但他知道後決定成全我們,於是我和他一起幫表哥打下了天下,他被封了王。我本以為我們會相親相愛的就這樣過一輩子,誰知他卻迷上了權勢,想要叛變造反,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竟然想讓我去迷惑表哥,事敗後還想殺我滅口,還好我大師兄及時趕到把我救了出來,最終表哥防範得當他沒成功,不過卻讓他逃走了。”
她的臉上滿是憤恨的神色,悲憤的話語從牙縫裏蹦出:“想不到我深愛的男人為了那點權勢竟要背叛我,從此我與他恩斷意絕,我發誓一定要報仇,於是一邊勤練武功一邊到處尋他蹤跡,終於不負有心人讓我找到了他,他逃到了塞外的金國,投靠了可汗,一搖身當上了其寵臣。雖然經過苦練我武功已經勝過他,但他周圍侍衛密布,也培植了眾多高手死士,我不僅殺不了他反而自己受了傷。近幾年來我發現他一直著手準備各種戰爭物資,看樣子是想發動進攻侵略我大燕朝,他還秘密派了不少手下潛入京城,收買人心,收集情報,更讓人擔心的是幾位皇子都已成人,我怕他會利用各皇子之間的矛盾,趁機煽動皇子奪權,那就不好收拾了。”
我低頭想了一下:“夫人莫不是想要我鏟除他在京城的勢力,阻止他煽動皇子作亂?”
她點點頭:“沒錯,這就是我想要你做的,抵抗外侵當然重要,以大燕朝的軍事實力要抵擋金國的進攻不是難事,但最要緊的還是防止內亂,一旦京城裏鬧起來那邊境就很危險了。”
“我知道你奇怪我為什麼不親自去。”她看我一眼,淡淡歎息,“當初我被大師兄所救的事很秘密,沒有人知道,表哥也以為我死了,下旨封了我溫惠靜淑承天安國公主的溢號,給我舉行了大喪,我實在是不能也不願再去見他,你應該明白我的。再且我去了隻會打草驚蛇,他們做事會隱蔽小心,我們就很難抓到他們的把柄了。”
“夫人,不是我不想,隻是你知道皇上他有意要我進宮,這樣我如何能夠在京城裏行動?”
“唉!皇上如此對你恐怕還是由於我的原因。你放心,這事我會解決好的,你不用為這擔心。好了,事情你都已經明白了。”她端正臉色,恢複莊嚴的神情,“現在你要真心誠意地回答我,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承擔這一重任?”
“弟子蘇夢磬拜見師傅。”我在她麵前跪下,行三叩九拜的拜師大禮,“弟子願意接受重任,一定全力以赴做好,決不辜負師傅厚望!”
“很好,你起來吧,能夠收你為徒我很高興,我向來不喜歡世間俗禮,今天你行拜師大禮就算了,以後不要理那些虛禮,見著我叫一聲夫人或是師傅就行了。對了,師傅還沒告訴你名字,師傅複姓司徒,名旖璿,與鳳凰山莊上任莊主司徒雅雪是結拜姐妹。你隨我到裏間去,今天先傳你內功心法,明天開始就要進行易經洗髓了。”
挑起竹簾進去,房裏一邊放著些瓶瓶罐罐,還有不少晾曬好的草藥,另一邊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隨手翻看,十有八九是醫書。師傅從架子最上端取下一個古樸的紫檀木盒子遞給我,嚴肅地說:“這是我無意中在一處古墓裏尋到的一本武功秘訣,你仔細看一遍,再把那篇內功心法熟記,不懂的地方也要先記下來。這內功心法我也沒練過,在第一頁總概裏說了,學武之人若想練這太乙真經裏的神功心法,必須先要廢掉之前所練內功,否則將會走火入魔而亡。所以,想要練好這太乙神功,你就要靠自己去深思領悟了,師傅也幫不了什麼忙。”
“你留在這裏好好看罷,看好了就放回去。”師傅說完往外走,到了門口又轉過身來說:“你全記好了,實在是有想不明白的就來找我商討一下吧,至於那些劍法、掌法的,先不要急,等你練成了內功,師傅我還要把我所學的全部傳授給你。”